班裡的吵鬧聲一直不停歇，路然動了動他睡得有些僵硬的脖子，抬起頭來。
看見什麼，他神色一怔。
之前空著的座位，此時有人填補上了。還是個女生。
宋星晚是背對著路然的，也沒發現身後的人醒了，還在把她的那些資料，整整齊齊地碼在一起，發愁要怎麼灌輸給路然。
雖然說在以前的世界，宋星晚也算個好學生，但是知識儲備不足夠輔導人，更別提年級第一了。
系統看熱鬧不嫌事大地插嘴：“看吧，還不如選第一個任務呢，我還是覺得男主比較好攻略。”
“得了吧，我不這麼覺得，要是男主好攻略，系統任務怎麼可能把它們放在一起讓我選？”宋星晚扣著書的一角，神色懨懨，“就是處處給我挖著坑呢。”
系統不說話了。
無錯書吧宋星晚嘆了口氣，轉過頭去，想看路然醒了沒。
一回頭，撞上一雙漆黑溼潤的眼眸。像是剛睡醒，眼神不太清明。
神色淡淡，就這麼望著宋星晚。
宋星晚也愣了一下，張了張口，突然發現忘了自己要說什麼。
眼睜睜看路然換個姿勢要重新趴在桌上睡覺了。
宋星晚想也不想地伸手抓住他的胳膊。
路然：“？？？”
宋星晚也沒想動手來著，她立馬給自己找補：“我就是看你睡這麼長時間了，要不要清醒一下？”
“…………”
許溪雖然沒敢回頭，但是也在暗暗地聽著，很佩服宋星晚的勇氣，來這個班一段時間，她當然知道路然不好惹。
就聽路然冷冷地說：“不用。”
呵，好拽。
宋星晚笑眯眯地說：“下節課是餘老師的課，他說了不許上課睡覺的，你可別被罵了。”
路路然的眼底逐漸興味起來：“你覺得我會怕老師？”
“嘖，你這話說的。”宋星晚說，“——你當然不怕了！”
路然：“……”
宋星晚苦口婆心，勸少年迷途知返：“你想啊，要是你天天上課都睡覺，寒了老師的心，他不就放棄你了嗎？”
“我用得著——”
“你當然用得著！”宋星晚打斷路然的話，在他開口之前，拿起自己桌面上的一本物理資料書，放在了路然手上。
路然：“？？”
宋星晚豪氣萬丈地開口：“好好學習，天天向上！”隨後想去拍拍路然的肩膀，發現自己夠不到，便作罷，“我們都要面向未來！”
許溪聽得心驚膽戰，生怕下一秒路然就會連人帶書給宋星晚甩門外去。
等了一會兒，似乎沒有預料中的事情發生，許溪敲悄悄往後看了一眼。
路然的手上還穩穩地拿著宋星晚塞給他的那本書，眼底情緒不明。
宋星晚很滿意他的狀態，認真叮囑道：“不要睡覺了哦，下節課認真聽！”
結果就是——
下節課路然看著面前困得直點頭的女孩，陷入沉思。
宋星晚該不會中什麼邪了吧？
在宋星晚的頭即將要跟桌面來個親密接觸的時候，許溪終於看不下去了，狠狠地搗了一下她的胳膊。
給人嚇一激靈，差點直接從椅子上站起來。
被這麼一嚇陡然清醒了不少，宋星晚看向許溪的眼神中都帶著劫後餘生的慶幸，低聲說：“媽耶，我真的困死了，差點就要睡著了。”
許溪也湊過來，悄聲說：“我覺得你已經睡著了。”
“…………”
宋星晚抬頭，餘老師還在孜孜不倦地教授著他的物理課，沒有發現她在這摸魚。
“還有幾分鐘下課？”
“五分鐘。”
還行，宋星晚撐著腦袋，忽然想到什麼，轉過頭，看向身後的人。
結果又對上了某人揶揄的目光。
宋星晚：“……”
裝作無事發生，她又把頭扭了回來。
下課鈴聲終於敲響，宋星晚就跟沒骨頭似的癱在了桌子上。
“餘老師的課還真是催眠。”
許溪看了一眼，同情地說：“上習慣就好了。”
一點也不不好。
身後忽然冷嗖嗖地出聲，聲音不到，但足夠讓宋星晚聽見：“是誰說，要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上課比我都困。”
宋星晚從椅子上彈起來，看著後面的人，不甘示弱地說：“我只是困了那麼一小小下，再說了，你上節課不是睡過了嗎？”
路然冷冷地撇下眉，一副“懶得跟你說”的樣子，成功刺到了宋星晚的自尊心。
“你幹嘛你這個人，我又不是故意的，我保證，保證下次課不睡覺，啊不，不打瞌睡了，行不行？”宋星晚信誓旦旦。
路然沒什麼情緒，擺弄著自己的手機，不理宋星晚了。
宋星晚撇了撇嘴，本來想轉過身，又想到她那個不爭氣的任務。
又認命地轉過身，擠出一個笑臉：“你，對學習有興趣嗎？”
路然的手頓了一下，抬起頭，目光像看個傻子似的：“你覺得的呢？”
那當然是不能了，要是能的話，他還至於考倒數嗎？
宋星晚循循誘導：“那你想不想成績有巨大的進步？”
“不想。”這語氣可以說是很冷漠至極了。
宋星晚不死心地問：“一點也沒有嗎？”
“當然。”
“那你有什麼願望嗎？”
路然：“？”
他放下手機，終於願意正眼看宋星晚了，“你有什麼事？”
宋星晚非常真摯地眨了眨眼：“我希望你能好好學習。”
“所以？”
“所以你能好好學習嗎？”
“不能。”
宋星晚的笑容一下子垮下去。
路然挑了挑眉：“我學不學習，跟你有關係？”
“……有。”宋星晚嘆氣，當然有啊，不然她要怎麼回去。
算了，現在跟他是說不通的，大不了自己一直看著他，帶動他學習。
宋星晚沒有再跟他說了，跟把正在試圖休眠的系統給喚醒了：“021，你有沒有路然以前的成績單？”
系統：“……有。”
宋星晚：“全部給我看看。”
“現在？”
現在確實不太合適，處處都是人，太顯眼了。
宋星晚說：“還是回家吧。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一直菜得這麼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