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僱傭金”隨後,與謝野很認真的履行了她保護中也的職能。
特別是在中也與森單獨在一塊的時候,與謝野恨不得全身警戒起來。就森變態聞名而言,反正多多提防是必要的。萬一哪天森掩蓋不了“本性(?)”真的瘋起來對小孩子伸出魔爪怎麼辦?!遭難的不就是手無寸鐵的無辜幼中嗎?
“囁,與謝野你都在那裡盯著我們愉快的玩耍半個小時了,不要那麼緊張好嗎,這裡有沒有變態。”森斜著身子抱怨道,“你要不要也一起來玩?”
“我拒絕。”與謝野高冷地做了個禁止的動作,然而在這裡就有一個變態,你心裡面就沒有點逼數嗎?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中也醬,以後可不能學你的與謝野姐姐,兇巴巴的……”森歐外抱起中也,忍不住動手捏中也最近餵養的肉嘟嘟的臉,如同捏麻薯一樣軟綿綿的,簡直是讓人上癮,(不過森先生你後面那個小花花的粉紅色背影圖就過分了),“不過我也好喜歡這種性格。”
“咦——”與謝野現在覺得森科長簡直是“人間油物”,跟他站在一塊整個空間中都瀰漫著一種難以揮灑的氣味,黏糊糊的。
“嘖。”中也嘖了一聲,表示不滿。
“啊,中也醬,你那個表情實在太可愛了。”森整顆心都融化在中也那微微嘟起嘴生氣的模樣,這簡直就是要他的老命啊。真想把他緊緊摟在懷裡面,這輩子都不讓他受到傷害,他這是積了幾輩子的福才撿到這種絕世大寶貝呀!森忍不住抱緊中也和他臉貼臉,“中也,我對你好嗎?”
中也點點頭。
這一愣一愣的模樣,簡直是太呆萌了,不行,我想躺一下。
(與謝野內心掀桌:不要貼那麼近啊,不要靠那麼近啊!!我現在也好想捏中也的臉蛋啊——森醫生你簡直就是個屑,放開那個幼中讓我來!!)
“那,能……”森用食指點了點臉頰的位置,眼睛裡充滿鼓動,他的暗示已經明顯到不能再明顯了,這簡直就是想啊中也親他一下。
“咯嗒”,這已經是與謝野最後的底線了。簡直是不可原諒,引誘未成年人,這就是在犯罪!
“我現在鄭重的通告你森科長,你再對中也做出任何的逾越的動作,我不建議現在就依照正法把你的手給砍了。”與謝野冷冰冰地告知森。
“額,與謝野你也想?”森雙手攤開表示無辜。
中也眨巴眨巴眼睛,眼睛如天那麼藍,連一絲浮絮都沒有,像被濾過一切雜色調,呈現出最震撼人心的美。
“誰和你一樣,腦子裡面全都是齷齪的想法啊!”被點中心思的與謝野急忙反唇相譏,傲嬌地抱起胳膊,“我才不會像森先生那樣迷戀幼童呢。”
“哦哦。”森頷首,他都懶得爭辯了,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唔,”與謝野紅著臉,但還是賭氣的注視著森的眼睛。
“那個,”森指點提醒,“手術刀該收起來了。”
與謝野此刻手中還緊緊握著那把閃著寒光的手術刀。
中也來回看著他們兩個人,然後深深的嘆一口氣,唉,每天都是這樣的場景,他們兩個就不能好好的坐在一個桌子上“愉快”聊天嗎?
*
這又是一場很殘酷的鬥爭。
穿著鬆鬆垮垮的白大褂小中也提的小藥箱在滿是殘骸斷臂的戰場上行走著。空氣沉重,戰場上的硝煙瀰漫和屍體腐爛的味道以及些血腥味,戰場上令人作嘔的死亡壓抑著這片土地。
一些比較嚴重的傷員已經搬到了暫時搭建的治療診所裡,而森與謝野也正在給他們做手術。
不是很嚴重的就暫時的進行簡單的包紮。
中也還是按照往常一樣提醫療箱在戰場上偵查著,以免漏掉還遺留在戰場上的傷員。因為有一些士兵是暫時性休克暈過去,搜查的時候也沒有第一時間找到無聲無息的人,往往在戰爭中的死亡率是很高——如果沒有人發現的話。
中也發現了這個漏洞,當然這也算得上是森的一種默許。
如果在軍營裡面不工作的話,再可愛也是沒有任何作用的——軍營中從來不會養一無是處的廢物。
這是中也知道的第一個軍規。
而中也則是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來彌補這個損失。
當然與謝野雖然一開始是拒絕的,把他護在懷裡,一直叮囑著說不讓他去任何戰場危險地帶,因為她見過也知道,肢體崩裂著,軀幹支離破碎的殘酷不適合中也那種年紀的孩子。
但是與謝野還是咬著牙默許了。
這是戰場,一“些小小的火苗還在努力的燃燒著,硝煙伴隨著鮮血的味道“,刺激著他的鼻腔。這是一代比較靠近村莊的一處戰爭點。
因為這場戰爭實在來的太突然了 ,有一些沒來得及撤離的居民也被捲入了其中。
無辜的人民在槍林彈雨中被屠殺被誤傷,明明他們什麼錯都沒有,而錯的就是政府和外來侵犯組織,他們只想平安無事的度過這個歲月。
可是他們的生命停留在那一聲槍聲中,停留在那一段時間,停留在那一片天空中,他們的靈魂在上空低低地吟唱。
風帶來訊息,一塊殘骸後面的傳來哽咽的聲音。
中也忙上前去檢視。
無錯書吧一個身穿破爛,身上滿是鮮血的男孩抱著雙腿,背靠著黝黑的斷牆角。無辜的,淚汪汪的瑰色眼睛,那是一種黃昏過後火燒雲特有的顏色。
“你沒事吧?”中也脆生生的詢問在滿是硝煙的背景圖下顯得特別的蒼白無力。
怎麼可能沒事,就是在那一瞬間,他的人生,他的家人,他的未來,發生了逆轉。是戰爭無形中籤下了條約奪走了他的一切,卻又給他留下了彷徨無助的生命,好諷刺啊。
他眼中的光淡了下來,嘴角輕輕的翕動。
中也蹲下來,挨著那個男孩。
“已經沒事了,我沒有惡意。”中也回想起了從前,對於接下來男孩的舉動,他也沒有什麼惱怒的地方。他理解對陌生人抗拒的本性。
男孩膽怯的把頭縮回去,似乎意識到眼前的幼童並沒有傷害他的任何意思,他重新探出了頭,但是還是異常謹慎的。就像剛出生的幼崽,警惕的周圍世間的一切,稍有不慎就會如同掐滅的煙。
“你受傷了。”中也垂下來眼簾,他的睫毛在微微顫動著。
“不及時包紮的話會感染的,你等一下,我現在給你包紮。”中也轉身從隨身攜帶的藥箱拿出一小瓶酒精,拿出棉花鉗子等消毒物。
那個男孩沒有任何一絲抗拒,似乎已經是一具沒有靈魂的人偶,他大大眼睛的只是直視遠方,他身上受到的痛簡直是不值一提。
中也用壓血繃帶嫻熟做著一些簡單的消毒和處理,血暫時是止住了。中也鬆了一口氣,他站起來及時腳踏著血泊,他也毫不在意。他忽然騰出了手,揉了揉對方的頭髮。
“沒事了,已經過去了,我也是那麼過來……”中也輕輕安慰,其實不管怎麼看對方的年紀,都像比中也大。
“……”明明以為自己已經學會堅強了,學會獨自一人在黑暗中舔舐著自己的傷口,可是卻抵不住別人的一句說到心坎上的溫暖,而瞬間築起的圍牆瞬間分崩離析。隨後他猛地張開手抱住了緊箍著中也的腰。
他在哭。
而中也只是慢慢蹲下腰,環抱著對方自己即使現在身穿的白大褂已經染上了對方的鮮血,他也毫無顧忌。
男孩的頭埋在中也頸窩裡,他的淚水順著臉的曲線低落於中也野白大褂領子,渲染了一片水漬。
他在聲嘶力竭的哭,把壓抑在心中的不滿全都哭了出來。
中也垂著眼簾拍了拍男孩的後背。
“你沒有家可以回了吧?”
——你願意跟我回家嗎?
天空的另一邊,月兒已經掛在那方他們腳踏只屬於火和硝煙的土地,戰壕外只屬於恐懼與死亡。晚時分了,遠遠望去,早已分不清是夕陽還是鮮血染紅了大地……
“那你介意來我家嗎?”中也眨眨眼,一隻拿起藥箱,右手伸出問,白大褂在夕陽下躚舞起來。
一如森先生曾經做過的事。
對方瞪大眼睛,純淨的連一絲汙穢都沒有,玫瑰色調如同昂貴的寶石。
黃昏,夕陽已它最後的餘暉,創造了永恆的美,在不經意間,留下了動人的旋律。
一隻沾滿乾澀血跡手搭在了另一隻手心上。
他們回到了暫時搭建的治療所裡。
森此時已經累的坍塌在了旋轉椅上,他旁邊,愛麗絲正在給他捏肩捶背。
“中也,回來啦。”與謝野在清理消毒工具。
“嗯。”中也放下藥箱,脫掉白大褂道,“我帶回了一個人。”他說的是那樣輕描淡寫。
“不會撿了個媳婦回來吧。”森脫口而出。
中也的臉上浮現出淡淡的玫瑰色。
森已經將資料夾當做自己的扇子,他沒有任何不滿,只是仰天大望,好奇中也帶回來的人呢。
從門外進來了一個人,他之前已經洗了一把臉,露出了清秀的臉。
“貴安,我叫若鶴神中。”對方行了個禮語氣吐詞清晰,雖然聲音還是有一些沙啞,眼睛紅腫,但完全不像在那個戰場旮旯裡抱著別人聲嘶力竭痛哭人一樣。
中也注意到,若鶴的腿在抖。
中也緊張的捏了一把汗,生怕生森吝嗇他那點伙食費,而不願意暫時收養。
“哦,是若鶴君啊。”森打量對方,“歡迎來到軍營。”嘖,居然不是女孩,森感到失望。
“歡迎,若鶴君。”操著老媽子的心的與謝野從心裡面卸下了一個重擔。她擔心中也生活在中規中矩的軍營裡沒有同齡的朋友而會感到孤單。中也很懂事,要求過什麼,這反而讓當監護人的感到很不安。
童年時光是美好的,與謝野當然支援中也帶回一個玩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