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雪的動作很快,第二天飛龍陣就已經有了雛形,她讓我過去看看有沒有問題。
我來到隱珠山頂,發現多了一些陌生面孔。
我繞著紅色的湖水轉了一圈,說應該沒什麼問題。
洛雪問為什麼要用“應該”這個詞,她想聽到的是“肯定”。
我說王氏當時也覺得“肯定”沒問題。
她狠狠瞪了我一眼。
接下來便是陣腳和陣眼,陣腳需要用“源晶”做能量之源,陣眼則要在龍臺上畫飛龍符文。
洛雪已經下令龍國排名前百的大勢力,每家三天內至少“自願”提供十塊源晶。
我說一個陣腳最多兩塊就夠用了。
她說就我話多,她又不是看不懂圖紙。
龍臺上原來的金龍雕塑已經清走,幾十個人帶著大型裝置在那裡忙碌,暫時還沒法畫符文。
洛雪問趙氏派了頂級殺手?
我說大概是吧。
她嘴角一翹,說這才有意思。
離開隱珠山我沒有立刻回去,而是來了南宮。
是時候理個髮了。
曾剃頭躺在搖椅上叼著菸袋,左手有節奏地敲擊扶手哼著戲。
我說酒喝完了。
他伸手將那隻剩一條腿的凳子立在地上,說那就坐吧。
路上我已經跟王冰說了曾剃頭的事,但她還是不放心地將手放在刀柄上。
曾懶洋洋地說這丫頭資質不錯。
我問他可願意指導一番?
他說那得看我的誠意。
我說三天時間,讓他重見光明。
曾剃頭猛地坐起來,說成交。
我坐到凳子上。
他手中匕首一閃,寒光飛舞眼光繚亂,比上次多用了一分鐘才完成。
王冰眼中除了震驚就只剩下渴望。
我拍了拍頭上碎頭渣,讓王冰把那“做天下頭等大事,理人間千絲萬縷”的對聯拿起來。
曾剃頭收起搖椅和剃頭攤,用扁擔一頭挑一樣,慢悠悠跟我們上了車。
回到山上,我給他安排了一個寬敞的房間,用金針分別給他的兩隻眼睛施針,然後繫上厚厚的布條。
他感受了一下,點點頭。
我把王冰留在他的房間,自已走了出來。
曾剃頭三天都沒有出門,除了接受我的治療就是指點王冰。
當最後一次施完針,我沒給他纏布條。
但他並沒有睜眼,而是問我用不用解決那兩個眼睛。
我說不用,她們只是職責所在並沒有惡意。
曾剃頭取出一個酒葫蘆放在桌上,說省著點喝,然後挑上扁擔慢悠悠離開。
王冰目送他的身影消失,輕聲說謝謝“主人”。
我問她還記不記得自已說過的話。
她問哪句?
我說萬一遇到打不過的人,自已先跑不用管我。
她嘴角翹了翹,說當然記得,所以我最好不要去做太危險的事。
洛雪已經拿到源晶,催促我去佈陣。
我帶著王冰來到隱珠山頂,她把一個棕色的袋子丟給我,滿滿的。
我說真用不了這麼多。
她白了我一眼,說既然我放棄了王氏的利益,那這些就當做她給我的補償。
源晶是藍星形成時產生的能量晶石,極其罕見,有價無市。
我說受之有愧。
她說我事兒真多,不想要就扔了。
我笑笑,開始在九根龍柱上用源晶佈置陣腳。
洛雪一直在旁邊盯著看,問我到底從哪兒學的這些奇方秘術。
我說只是小把戲。
她撇撇嘴,說早晚把我身上的秘密都撬出來。
我花了半天時間才弄完,但是陣眼還是畫不了。
她說再過三天工程就會結束,到時候聯絡我。
距離飛龍大會只剩四天,她只給我留了一天的時間。
洛雪說認識這麼久還沒一起吃過飯,剛好到飯點了,不如吃完再走。
我說行。
洛雪有專門吃飯的房間,那三個武者把飯端上來,多是清爽的冷盤。
很合我的胃口。
我讓王冰坐下來一起吃。
洛雪抬眸看了她一眼,說我真是捨得下血本,三天就升段了。
我說是她自已有天賦。
洛雪笑笑,沒再說什麼。
回到後山已經是深夜,大牛說上次那個人又來了。
我來到密室,姜耀戴著人皮面具喝茶,看起來心事重重。
他問都準備好了?
我說快了。
他點點頭,說知道我算無遺策,今天過來是想讓我給他卜一卦。
我說已經卜過了,飛蛾撲火。
他瞬間愣住。
我說頂級殺手不會從正面上山,讓他的隊伍撤了吧。
他端著茶杯反覆搖晃,說他再考慮考慮。
第二天龍國官方向全國發訊息:三天後將在隱珠山頂,舉辦真正的飛龍大會。
舉國譁然。
許多人詢問之前那個難道是假的?
官方給出的統一口徑是:到時一切都會真相大白。
這兩天無事,我恢復了以往的生活習慣。
只不過多了遛熊的環節,這兩隻熊崽子已經開始有點熊的樣子,扭著小屁股滿山追野兔。
期間收到王文靜的電話,現在她已經改名叫張靜。
她跟“張山”已經在南方安定下來,邀請我有時間過去玩兒。
我沒有給她答覆,因為去看邊部長的承諾還沒有兌現呢。
另外李傑和崔志昊等之前認識的大勢力也有打電話。
李傑拜託我若有地塊資訊一定要聯絡他,家裡給他的壓力很大。
崔志昊則詢問了些昌平市場的情況,他們的三合山專案前期遇到些小問題,正在協調解決,預計下半年就能開盤。
順便,他提了一嘴趙公子這個漏網之魚,說他好像在境外謀劃什麼大事。
那傢伙心術不正,讓我小心點。
飛龍大會前一天,我再次來到隱珠山頂。
現在隱珠山方圓十公里全部戒嚴。
我發現洛雪建了一個位置極佳的觀禮臺,正對著飛龍臺。
裡面設定幾個包廂,看起來是給什麼大人物準備的。
我用源晶研磨的精粉,在飛龍臺上把符文畫好。
無錯書吧微微注入一絲能量,符文閃過淡淡的藍光後慢慢隱去。
洛雪問這就好了?
我說對。
她繞著看了半天也沒看出什麼門道。
回到後山我喊來天賜,告訴它明天可是正經事,讓它認真點。
天賜嘴角一撇,表示要吃烤全羊。
我直接給它一個腦瓜崩,說別以為我不知道它半夜偷羊吃,再敢跟我談條件以後山上不養羊了。
天賜一驚,趕緊裝成乖狗狗在我腿上蹭呀蹭。
我摸摸它的頭,看向天邊的晚霞。
夕陽的餘暉給雲層鑲了一道金邊,彎彎曲曲,看起來真有點像龍。
飛龍乘雲!
我想起姜耀替父親捎來的話。
“他”可真是一語成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