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比上山更慢,陡峭的山路一眼望不到頭。
我不近不遠地走在她身前,防止她腳步不穩摔倒,遇到特別難走的地方時還是得幫忙扶她過去。
一個同行的胖女人羨慕不已,說看看人家的老公。
她男人黑著臉,說她要有人家的顏值和身材他保證照顧的更好。
結果換來那個胖女人的一頓臭罵。
到了半山腰跟昨天留在這裡的同學集合,導遊建議大家坐索道下去,別有一番風景。
我去買了兩張票,跟徐淺坐索道晃晃悠悠下了山。
坐大巴車回到酒店,我去藥店買來藥水和紗布,幫她把水泡好好清理包紮了一下。
她說這次純屬意外,千萬別把她當成嬌生慣養的女孩兒。
我說她已經很堅強了。
第二天安排了比較輕鬆的遊湖,大家坐在船上瞎劃就行。
湖裡種滿荷花但還沒到開花的季節,湖邊的建築倒是古香古色的。
無錯書吧接下來幾天也是類似的活動,徐淺地腳已經好了很多,說說笑笑心情很不錯。
最後一天在酒店大廳開聯誼會,大家可以隨意上臺表演。
不少人多才多藝,節目質量不比電視上那些專業的差。
我說剛才那人的舞蹈跳得太好看了。
徐淺笑著問我想不想看她跳,她以前可是學過民族舞的。
我忙點頭,說想看。
她就到後臺挑曲子,一會兒又撇著嘴回來,說酒店沒合適的配樂,跳不成。
我問她要跳哪個曲子,她說《姑蘇行》《梅花落》或者《鷓鴣飛》都行。
我從包裡拿出笛子,說我給你伴奏。
她睜大眼睛,沒想到我竟然還帶著笛子。
待其他人表演完,我們走上臺。
我用笛子吹起《姑蘇行》,徐淺穿著長裙翩翩起舞,就像天上下凡的仙女一樣好看。
一曲跳完,大家都有些意猶未盡,臺下爆發出熱烈的掌聲,讚歎不已。
不少人起鬨讓再來一個。
我莫名想到選村長那天的場景,趕緊拉著徐淺下臺。
聯誼會結束回到酒店,徐淺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說自己很久沒這麼開心了。
不用想公司那些煩心事,不用裝出一副職場女強人的樣子,要是一直都能這樣該多好。
我沒有做過那麼大的事業,自然也體會不到她的辛勞。
但是我以前在書上看到的一句話:所謂百年功名、千秋霸業、萬古流芳,與一件事相比都算不了什麼,那就是用自己喜歡的方式度過一生。
幸運的是,我一直在過自己喜歡的生活,所以很知足。
第二天我們打道回府。
昌平商學院的同學都已經認定我跟徐淺的關係,大家路上開玩笑讓我們結婚時一定要給他們發請帖,但必須備註不需要隨禮。
有對剛結婚的年輕夫妻,甚至打算提前跟我們結娃娃親,說我倆的孩子必然是才貌雙全。
徐淺只是一個勁兒的笑,不知道該怎麼應付。
大家散開後,我準備回開發區,但她說徐大海打電話讓我一塊回去吃個飯。
我覺得也不差這一點時間,便同意了。
今晚的飯菜特別豐盛,我們四個人居然做了一大桌子,真心有點浪費。
所以我儘量使勁吃,把徐家人都看呆了。
吃完飯,還是喝茶聊天。
徐大海就像一個智者,而且風趣幽默,總能把複雜的事情用通俗易懂的話解釋清楚。
我問他跑步是不是跟那個老師說的那樣,可以為國爭光。
他耐心跟我解釋了番,讓我終於搞懂了體育競技的意義所在。
最後,徐大海問我們怎麼成了戀人都不告訴他。
徐淺沒忍住一口茶噴得滿桌子都是。
她說那是開玩笑的。
徐大海揉了揉太陽穴,說這種事怎麼能開玩笑,現在半個昌平市都知道了,這幾天他的電話都快被打爆,不少人都等著喝喜酒呢。
徐淺說那些人嘴巴也太快了。
徐大海認真地問我倆到底是怎麼個想法,要是有那意思就好好處,要是沒那想法就不要搞得滿城風雨。
徐淺看看我,說我們只是好朋友而已。
徐大海又問我呢?
我說的確是很好的朋友。
他笑笑,說明白了。
第二天和徐家人告別後,我去書店買了幾本小蘭提到過的書才回開發區。
小蘭接過書時一臉見了鬼的表情,她說我居然會主動給別人買禮物了,這到底是受到了哪位高人的點撥?
我說她不是一直想看嗎,就順路幫她捎回來了。
小蘭點點頭,說這才是虎哥的正常邏輯,確定沒被奪舍。
在我參加聯誼會期間,寒承望又約江瑤談了好幾次。
他的計劃是先進攻東南邊那些中等小國,待穩定後再提高標準進入發達市場。
他已經聯絡了一下那邊的朋友,可以幫忙拓展銷路。
江瑤覺得這是個好機會,便找我和小蘭商量,說想去考察一下。
我和小蘭對這件事都給不了什麼建議,只是希望她慎重些。
江瑤說她已經廢寢忘食研究了一個月,應該問題不大。
我問要不要陪她一起。
她說寒承望只訂了兩張票,等下次吧。
幾天後,江瑤跟寒承望一起飛往東南亞。
麵粉廠有江瑤的父親和小蘭坐鎮,她不在也沒多大影響。
我大多數時間還是在後山做我的事,有時也會去喂喂鴨子。
幾十萬只鴨子每天食量驚人,不過長得也很快,再過兩個月就能產蛋了。
村長和小孫已經建好保鮮室,開始訂購裝置,各項工作井然有序。
邊部長來後山找我喝茶,他說明年保證漫山遍野都是果子,到時候他聯絡聯絡人,給賣個好價錢。
我說賺不賺錢無所謂,能發工錢就行。
他哈哈大笑,說到時候記得給他也發一份工資。
我說行。
兩天後,之前發生爆炸那個麵粉廠那塊兒地被人用藍色鐵皮圍了起來。
小蘭說那塊地被豆豆買下了。
她現在可不得了,離婚後不知道怎麼就跟一個姓馬的大老闆合作上,在區裡搞房地產開發,搖身一變成了大老總。
我替豆豆感到高興,她之前就說想搞房地產,現在目標實現了。
正跟小蘭說話時,我接到一個號碼很奇怪的電話。
有個男人用怪異的腔調說江瑤在他手裡,讓我帶上兩百萬美金去東南邊的塔國贖人,否則就撕票。
接著我手機收到一段影片,江瑤被綁在椅子上,頭髮凌亂,衣服髒兮兮的,看起來狀態很不好。
我渾身發寒,小蘭嚇得嘴唇發紫,方寸大亂。
江瑤的父親知道後,腿一軟手裡的茶杯掉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