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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覺醒

嘉嬪在旁邊聽得清清楚楚,覺得煩躁極了,一個二個的怎麼分不清重點?

她站在如懿面前,“倒是有趣極了,咱們現在談的是你與侍衛私通的事,至於慎常在有不有意,總不能逼著你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吧。便是尋常女子都知曉,外男不可進入內室。烏拉那拉氏好生教養,陛下今日若不治罪,後宮中恪守本分的妃嬪豈不能服氣?此等霍亂後宮之源,應當嚴厲處罰才是。”

如懿卻說不出來了,滿臉疲憊的看著弘曆,眼中似乎還有被傷透了心的悲哀。“皇上,臣妾與您年少情深,絕不可能與侍衛私通,清白二字,臣妾都已經說倦了。”

弘曆本就不是什麼重情重義之人,如今他頭上都隱隱約約泛出綠光了, 又怎會去在乎那些雞零狗碎的青梅竹馬之情呢?當年,不也是憑彼此的兄弟之情

他那涼薄一眼,讓如懿感覺不妙。“你口中所說清白便是與侍衛共處一室舉止親密?如懿,你好大膽啊,竟然視宮規於無物。”

如懿越聽越感覺胸沉重石,卻還有維持住自已的體面,嘟著嘴強硬道,以為弘曆會像以前那樣哄著她。語氣也硬的很,沒有一絲慌張。“皇上僅憑他人三言兩語就要治臣妾的罪,卻也一點也不聽,臣妾解釋……”

“聽你解釋什麼?你眼瞎是不是當所有人眼睛也跟著瞎了?”弘曆甚是無力,捉姦都捉到床上了,還解釋什麼?怒上心頭,可不管眼前人是他的心上人,一個憤怒的巴掌扇飛了如懿,如懿被扇了一巴掌還沒回神,下意識中頭偏過來,弘曆又補了個巴掌。

天威不容他人挑釁,更何況是自負到了極點的弘曆?他坐在一旁,收起了佛珠。指著如懿,冷漠的眼神泛出一絲狠意。“朕乃天子,你一介後宮妃嬪做出如此有違女德之事。品性敗壞,不忠不義。有負天恩浩蕩,此事夠你那敗落的母族死來回八百遍。真不知道你父母是如何教養的,竟養出個你這麼個東西。”

此番話一出來,如懿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這個人。

弘曆與如懿的確說得上是青梅竹馬,故而知道從哪個地方下手讓她更痛。

“烏拉那拉氏,看在以往的情面朕給了你機會。虛偽清高之輩不足憐惜,來人!”如懿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心上人,他再也不是那個牆頭馬上遙相顧的少年郎了。

這一刻,如懿才開始意識到愛新覺羅弘曆乃天子。並非從前那個需要對她搖尾討好名不見經傳的皇子。對權利的畏懼讓她萎靡不振,或者她從來都知道,可還是妄圖憑藉一絲情誼挑戰權威。

“傳朕旨意,廢妃烏拉那拉氏性格乖張,不服管教,忤逆上意,天命不佑。著貶為庶人,大赦天下不赦,囚禁冷宮,終身不得晉升。”

如懿聽到這兒才開始怕了,卻還是要維持好自已的體面。眾人見她不肯低頭,眼神卻望向惢心。惢心慌張爬到皇帝面前,顫抖得開口。“不,不是這樣的。陛下請聽奴婢解釋,當時在宮中,有隻蛇突然竄出來。奴婢被嚇得大叫,凌侍衛聽到聲音這才進了殿內。主子被蛇咬傷了,凌侍衛情急之下,為了救主兒才有這舉動。請陛下恕罪啊。”

惢心這才慌慌張張將事情說了出來。弘曆冷笑一聲,什麼清高之人?自已也要犟著腦袋不肯低頭,卻又讓丫鬟出頭。死到臨頭了不還是要向他俯首稱臣嗎?看來以前就是太慣著烏拉那拉氏,才慣出她這一身臭毛病。

忽然心中的陰暗遮蓋了他的半張臉,什麼天之驕女,什麼後族?朕定要斬了你的傲骨,向朕永遠俯首稱臣,謙卑臣服。

對,就是這樣,朕才是天子!

他突然感覺到心中有什麼東西破土而出,長達幾十年的束縛,突然像一陣風一樣輕飄飄的。

弘曆不禁陷入了沉思,有些驚定不疑的看著如懿,她不過是一個落魄家族的女兒,甚至她的姑母與他之間還隔著血海深仇,要不是年幼時嬤嬤替他喝了那碗湯,他早就死了。

他竟然也還會對她情根深種,甚至她謀害皇嗣的重罪也只是輕飄飄將她打入冷宮,還派人守護她。

他瘋了嗎?憑著這樣一個姿色不佳,人品不佳年老色衰的人?

“朕乃天子,金口玉言。烏拉那拉氏廢妃,你若有什麼不服,明日朕便叫烏拉那拉氏夫人進宮好好接受訓斥,究竟養出了什麼女兒?”

如懿低著頭,一臉清高。“臣妾什麼樣難道陛下不知道嗎?”

富察皇后在一旁看著如同喝了一杯六月酷暑天的冰水,原來眼前這個跪著的女人,也並不如她想象中的那樣堅不可摧嘛。

她突然意識到,自已本就是中宮皇后,為什麼要害怕一個嬪妃呢?

她搖了搖頭,自已這麼些年真是太過杞人憂天了。

“既然是陛下的決斷,烏拉那拉氏接旨吧。至於那侍衛,陛下,既然惢心說凌侍衛是因為擔心她才進的內殿,不如成全了他們……”

富察皇后故意噁心如懿,以後哪怕是弘曆與如懿冰釋前嫌,也有這麼一根刺插在他心上。

她笑了笑,弘曆混不在意地上跪著的凌雲徹。“凌侍衛只是因為恪守本職,與惢心並無干係,兩人並沒有什麼情誼,難不成皇后要亂點鴛鴦譜嗎?”如懿稍顯沙啞的聲音。猶如嘔啞嘲哳的斷琴,在整個宮殿響起。

顯得異常刺耳。

“放肆!皇后的決斷哪輪得到你一個妾室來置喙?”弘曆呵斥五路不定,但這番話卻驚得富察皇后眼睛一亮,“你不過一個伺候朕的奴才,插嘴皇后的決斷。莫非你才是後宮之主?”

那一眼充滿嫌惡,“烏拉那拉氏廢妃以下犯上,忤逆乖張。著每日於長春宮外罰跪一個時辰,奉讀歷代宮訓。”

如懿梗著脖子,不願承認那點心思,更不願在老對頭富察皇后那兒吃癟。“皇帝何故如此咄咄逼人?臣妾只不過不願意這世上再多一對怨偶罷了……”

自從弘曆掙脫了那層束縛之後,便覺得身心開闊的不少。對於眼前這個女人的話,他極其不屑。

而在這個女人一次又一次挑戰皇權之後,甚至還有可能在他頭上戴的頂綠帽子。弘曆忍無可忍,直照著如懿的心口處踢去,直指烏拉那拉氏。“烏拉那拉氏,朕對你已經忍無可忍。”如懿被踢得吐了口血,弘曆也只是嫌棄髒了自已的鞋。

現在想想他是如何能忍受得了這般如老婦不知所謂的女子,縱觀後宮哪個女子不如她?他莫不是發了什麼癔症?

怒極,“來人,凌雲徹翫忽職守,即刻杖責三十,九族內三代不予錄官,大赦天下亦不赦免。”

他轉頭冷著臉看如懿,“烏拉那拉氏,從明日起便到長春宮讀歷代宮訓。此後嚴寒酷暑不停不消。非聖旨不得出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