籌集的醫藥手術費已經不能再拖了,李知桐在電話中支支吾吾的說明了前因後果,溫恆毫不猶豫的就把錢轉進了她的賬戶。
溫恆還是那麼的瞭解她,無論是過去的還是現在,總能在她最需要的時候給予她幫助。
以溫恆和她現在的身份,他們都不應該有過多的牽扯,更不應該有金錢上的往來,但現實是她已經無法顧及得了那麼多,只能明知不可為而為之。
在這件事情上,她應該第一個能想到可以尋求幫助的人應該是慕錦羨,而不是一個曾經的戀人,慕錦羨表姐的丈夫。
慕錦羨才是那個日夜和她親密相處的戀人,可她已經錯過了最佳時機。
如果她早一點知道母親的病情就好了,她即使會自卑,也一定不會瞞著慕錦羨,哪怕當時向他借錢來填補母親的醫療費用,為了自己母親的身體著想,也一定不會有口難言。
可母親和叔叔的出發點也是為她好,不希望她在未來的婆家裡抬不起頭,如今進退兩難,她反而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
慕錦羨的母親宋茵茵才在不久前給叔叔安排了工作崗,現在還沒過多久呢,如果再向慕錦羨借錢,那慕錦羨的家人會如何想他們一家呢,會不會覺得他們家就像是吸血的藤蔓,越來越貪婪。
此時她只想著快點籌夠醫療費用給母親做手術,等母親順利治療康復後,這件事情就像是沒發生過一樣過去了。
借外人的錢和男朋友的錢是兩回事,無論男女,如果真的愛對方哪怕是走投無路也絕對不會輕易向自己愛的人借錢。
因為愛,所以才會自卑,借外人的錢只要能按時還完,哪怕是多加利息也不會有心理壓力,債還完了心裡就會輕鬆,如果借最愛的人的錢,內心就無法坦然的平等對待對方,會不自覺的在愛的人面前唯唯諾諾。
因為一整天都感覺心事重重,等她下班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才發現慕錦羨回來的比她早。
她在門口的鞋櫃裡換家居鞋,轉身回頭時才發現慕錦羨靜靜的坐在沙發上用一種很冷漠的神情看著她。
無錯書吧李知桐心裡咯噔了一下,隱隱感覺到了些什麼,也許最近她的心情起伏,他也能感覺得到,既然事情已經發展成這樣,她也沒必要遮遮掩掩,腳步沉穩的往客廳走,打算開誠佈公的和他談談。
“前兩天你在洗漱間洗漱的時候,你在床頭充電的手機響了,我喊了你幾聲你沒聽見,手機響了兩回,我以為有什麼急事就幫你接了。你大學時的舍友小蘇說她把定期的存款取出來了,問是不是要打到你以前的銀行卡號上,我有些疑惑的問她為什麼要打錢給你,小蘇說是你媽媽生病的手術醫療費用不夠,跟她借的,以為我也知道。”
“所以我特地在陽臺給你媽媽打了電話,是你叔叔接的,我問了你叔叔你媽媽的身體情況,他說現在病情還算穩定,但是做手術的時間不能再拖了,讓我告訴你不要太擔心。”
“你媽媽生病的事情你從來沒有跟我說過半句,我沒有主動過問過你,以為你遇到了難處第一個想到的人會是我,畢竟我們是親密無間的戀人。就在剛剛,你回來前的半個小時,宋蘊打電話給我,問我,你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她在溫恆的手機上看到了銀行支出的簡訊提醒,就查了一下轉賬的賬戶,發現銀行卡的卡號是你的……。”
“我想知道這十三萬七千的醫療費用你是從哪裡籌集到的?”
李知桐以為她已經把事情處理得恰到好處,而且現在所有的難題都已經得到了解決。
現在才發現,她所有的心事,他全都知道,李知桐見他有些憂傷難過的表情,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把事情事無鉅細全都告訴了他,更和他坦言向溫恆借錢只是為了籌集母親的醫療費並無其他糾葛。
慕錦羨忽然有些無力的搖頭苦笑:“你媽媽生病了,我是最後一個知道的,甚至從頭到尾你都沒打算和我說,你母親的醫療費用不夠,需要幫助時,你尋求的幫助物件可以是安然,可以是你大學時的室友,甚至可以是你昔日的戀人溫恆,唯獨不是那個日夜陪伴在你身邊的我,你說我是不是很可笑?”
李知桐突然感覺連說話都覺得疲憊:“我有想過的,我知道這個訊息的第一時間,我的腦海裡能想到的第一個人就是你,可是……你不明白的。”
慕錦羨忽然無法控制的把不滿傾瀉而出:“是!我什麼都不明白,什麼都不懂,只有溫恆能懂你,理解你,甚至在你最需要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幫助你。那我呢!我算什麼!一個一無是處,什麼都不能為你解決的廢物嗎?”
“你說的對,他確實比你理解我,比你懂我,比你更善解人意,他總能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幫助我,無論何時何地都不會讓我有難堪和自卑的感覺,因為我們是同樣家境下走出來的人,知道貧富差距的自卑有多可怕,有著相同的共鳴,你不會理解……。”
李知桐摸了一把眼角滑落的淚珠繼續看著他說:“不是所有人都像你這麼幸運,從小錦衣玉食,根本沒嘗過貧窮的苦,慕錦羨我從來沒把你當成是一無是處的廢物,我只是真的很在意你,珍惜我們好不容易才走到的今天。”
“我叔叔能有今天這份福利待遇都十分優渥的工作全都仰賴你母親的幫忙,我媽媽和叔叔才能有穩定的收入來源,現在她生病了,需要鉅額的醫療費用,難道我還要一而再的厚著臉皮向你們家開口求助嗎,你讓我怎麼跟你說開口,這樣不停的向你索取,連我都唾棄我自己。”
“跟我開口就是索取,跟我開口就會讓你感到難堪,你找溫恆借錢就不會有任何心理負擔對嗎?”慕錦羨氣憤到了極點說出來的話都有些口不擇言。
“欠溫恆的錢我可以連本帶息的還給他,可你不一樣。”李知桐看著他的眼睛,固執的堅持自己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