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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怪物,騎士,人工智慧

在拾荒者中總流傳著幾項怪談,“不可開啟死者的嘴”便是其中之一,因為那會招來枉死的冤魂,將生者一步步拖入地獄。

先前拔下金牙時回憶起的怪談,在此刻再次浮現在艾倫的腦海中,雖然不想承認,但這或許就是唯一的原因。

“怎麼辦,要回去把金牙拿回來嗎?”

“還是直接逃跑?”

腦中閃過的數種想法在頃刻之間便被艾倫全盤否認,普通人面對異獸只有死路一條,更別提那怪物離自己如此之近。

恐怕他一有激烈動作,就會人頭落地。

身為凡人的無力感將艾倫壓得喘不過氣。

而在這思考的幾秒內,街上已經完全變了個模樣。

深紫色的圓形空間,以那頭蝙蝠怪物為核心展開,被籠罩的生命無論是行人亦或動物,皆停下了動作,彷彿石雕般佇立在原地。

戴倫不知道這是不是背上那頭異獸的特殊能力,但他知道……

已經沒有人能幫得上自己。

身處,在下一刻便有可能身首異處的死局內,艾倫眼前彷彿閃過了自己的人生。

為負擔母親的醫藥費,他成為了拾荒者,以搜刮屍體上的財物維生。可即使如此,他仍舊無法負擔兩人的生活費,只能去撿拾垃圾桶裡的剩菜剩飯。

他曾經想過,如果母親死去,自己能不能去試一試肉的味道,能不能躺在柔軟的床上,能不能……過得更加輕鬆。

“不,這不是我。”

艾倫篡起拳頭,力道之大甚至連指甲都陷入了肉裡,滲出絲絲血液。

他也想成為超凡者,進入騎士團,這樣便能更加輕鬆地生活。可凡事沒有如果,艾倫捫心自問,若是自己下一刻便會被他人殺死,那他會做些什麼?

他會狠狠地揍那人一拳。

想到此處,艾倫索性不再思考,猛地向前一踏擺脫蝙蝠怪物的束縛,轉身舉拳向後打去。

“欸?”

恍惚間,戴倫聽到了兩道不同的驚呼聲,與此同時,他也看見了自己背後怪物的全貌。

純黑色的眼瞳倒映著自己的面容,滿是尖牙的嘴中正叼著一塊滴血的肉塊,那頭酷似蝙蝠的怪物在艾倫轉身的剎那,便張開肉翅,作勢攻擊。

可在那短到不能再短的時間內,兩道銀白色劍光宛如驚雷般閃過。

那頭怪物的肉翅硬生生地被一齊斬落。

在艾倫震驚的目光中,兩名銀甲騎士輕巧落地,手中的騎士劍沾染著妖異的綠血,正冒著腐蝕性的氣泡。

“這下要去申請新的裝備了。”

“反正錢也不是我們出的,到時趁機敲副團長一筆如何?”

託雷與菲一來一往交談著,看似輕鬆寫意,可兩人的注意力卻是一刻也沒有離開那頭蝙蝠怪物。

“小鬼,跑遠點,我們可顧不上你。”託雷隨意地說道,手腕一甩,將劍刃上的綠血震落。

……

三者間的戰鬥恐怕還要持續許久。

那頭怪物雖被斬下雙翅,可它在短短數秒內便重新再生,以雙翅揮動產生的凜冽狂風攻向兩名騎士。

而那兩人也以精湛的劍術與步法迂迴進攻。

迅速遠離風暴中心的艾倫,正躲在街邊的木牆後,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無心去看騎士與怪物的戰鬥,只是茫然地看著自己的右手。

原先瘦弱的手臂,已化作玻璃一般透明的材質,無論血管還是骨肉,皆被淡藍色的紋路取代。

先前他的拳頭確實碰到了那頭怪物,只不過,卻沒有擊中目標的實感,反而是讓自己的右手變成了這副模樣。

“科技?”

即使從未聽過這樣的詞彙,但這兩個字卻從艾倫的腦海浮現,與此同時,在他的視野中,出現了淡藍色的光幕與文字。

“檢測所在區域。”

“目前所在地,泰拉第七生態區。”

“人工智慧星海啟動中,由於能源不足,將自動開啟節能模式。”

雖然艾倫看得懂這些文字,可卻完全不理解其中代表的含義,正當他發愣時,一道聲音從腦海中傳出。

“看來進展的挺順利啊。”

“你好,我叫星海,請多指教。”腦中的傳來的是與他年齡相仿的男性聲音,他友善的向艾倫打著招呼。

和現在這種危險的情況相比,這聲招呼顯得十分突兀,星海好似也注意到了這一點,接著說道:“有很多事要跟你解釋,不過……你只要知道我是對你沒有惡意就可以了。”

“先看看眼前的戰鬥吧。”

……

先前偷襲造成的傷害,對那頭怪物而言似乎不足掛齒,儘管是斷翅這種傷害,它都能在數十秒內再生成功。

託雷與菲的實戰經驗豐富,可是一時之間他們也拿這傢伙束手無策,無論是斬擊還是突刺、只要是以劍術發起的攻擊,都必須靠近對手才能造成傷害。

可其雙翅揮舞而產生的狂風,讓兩名騎士完全無法近身。

“這傢伙不是異獸,恐怕是某人異能的衍生物。”菲單手持劍向託雷說道。

面對狂風菲儘可能放低重心,他嚴肅的表情好似正在思考對敵策略,可實際上卻是擔心之後的作戰報告該如何解決。

“嗯,這傢伙光靠劍術挺難消滅的,用能力吧,我會盡量控制力道的。”託雷向菲確認道。

得到後者的點頭許可後,他收劍入鞘,指尖冒出明亮的火光,周圍的溫度明顯升高了不少。

剎那間,以右手食指為中心,赤紅的光束一閃而過,瞬間洞穿了眼前怪物的胸口。

難以想像的高溫在製造出傷口的瞬間,便將血液蒸發,那頭蝙蝠怪物甚至過了幾秒,才察覺到身上的傷口。

牠無法想像眼前的騎士能在瞬間發出這樣的攻擊,不過片刻後,牠迅速張開了嘴,發出淒厲的吼聲。

嗡嗡嗡!!!

以那頭怪物為中心,兩側房屋的玻璃接連破碎,而在攻擊中心的兩名騎士早已不見了蹤影。

“原本以為胸口是要害的……還是得把身體給燒成灰燼嗎?”託雷自語道。

為了躲避攻擊,他跳到了一旁的屋頂之上,先前的攻擊雖說沒有一擊斃命,可他也看到了,被高溫燒灼的傷口處並沒有再生。

“既然如此……。”託雷雙手作槍勢,火光再一次浮現。

“全力把你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