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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小懲大誡

院外,夏老太剛被人扶起,還沒緩口氣呢,又被院中飛出的夏老頭砸倒,這次她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夏老頭正高興自己沒摔痛,伸手卻摸到了夏老太的後腦勺,只覺黏黏糊糊的,忙抽出一看,滿手的血,頓時嚇得嚎叫開來:

“啊啊啊,出血了,死人了,夏枯草殺死人了!”

他不叫還有村民們過來幫忙,一叫,全都轟然做鳥獸散。

周氏本就膽小,平日裡也只敢跟在夏老頭、夏老太身後欺負一下比自己內心弱小的女兒。

如今見女兒連家裡的兩座大山都敢踹,她哪還敢硬剛,立馬轉身就跑。

臨出院門時卻又鬼使神差回頭說了句:“夏枯草,你毆打長輩、不孝不仁,老天爺不會放過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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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到老天爺,古木便想起了那場雷電,不由怒火中燒喚了聲:“小胖!”

小胖見輪到自己上場,從板凳上一跳而下,舉起小爪:吱(在)!

“帶著老參下山劃出條道來,從今往後,這第一峰就是我的地盤。”

“沒我的允許,誰都不能進入,擅闖者……直接剋死!”

小胖點點頭,一把拔起籬笆下的老參跳出院子。

古木又閉上眼睛喃喃低語:“今天來的所有人,小懲大誡,各斷一條胳膊、或是一條小腿!”

話音剛落,正往山下跑的村民們接二連三被各種植物絆倒,周氏、夏老頭、就連被抬著走的夏老太都沒能逃過一劫。

山中一片鬼哭狼嚎,人人屁滾尿流朝山下翻滾,滾進剛澆完大糞的植物中,直看得朗奎驚歎不已:

“這是……搶屎吃呢?”

到達山腳後,人們才發現今天上山的都要麼斷了腿、要麼斷了胳膊,幸運沒斷手斷腳的,就繼續摔第二次、第三次……

茅屋內,古塵寰覺得五臟六腑如灌了岩漿一般。

見福伯走進來,他睜著一雙通紅的眼睛咬牙切齒問:“外面究竟在吵什麼?”

“你為什麼還不扭斷他們的脖子?”

“是要孤氣到爆體而亡才甘心嗎?”

“主子莫生氣,那些都是木木的家人。”福伯忙走過去道。

“木木的家人?”

古塵寰眼中的紅光似乎淡了下,隨即又立馬強盛起來,金瞳也若隱若現。

“木木是誰?”

“主子忘了,她是我買的丫頭,您的貴人!”

“什麼貴人不貴人的,都殺了、通通都殺了!”

“主子……

“還不快去,是孤殘廢了,連你也使喚不動嗎?”

……

古木送走那些個奇葩蠢貨,回頭感覺到古塵寰屋內的戾氣又濃了些,且聽到他說什麼殺殺殺的,不禁好奇:這貨又怎麼了?

想到這幾天的“和平相處”,她掀開竹簾走進去問:“這是怎麼了?”

然而屋中通紅一片,戾氣如旋渦般朝她絞來。

她嚇了一跳,要退出卻已然來不及,丹田裡的元氣,一下子被那旋渦中心吸食得乾乾淨淨。

旋渦中心,正是床上雙目通紅的古塵寰。

古木怒了,隨手扯下扎頭髮的野刺莓藤,“啪”的一聲朝床上抽去。

“住手!”福伯大叫一聲忙擋在床前。

古木手中的野刺莓抽打在他臉上,劃拉出一道細、長、深的口子。

古塵寰恰在這時清醒過來,發出一聲輕哼:“嗯!”

福伯忙轉身問:“主子,可好些了?”

古塵寰眼中的紅光已經消失,戾氣也正如潮水般退去。

見福伯臉上正汩汩冒血的口子,他皺眉問:“阿福的臉怎麼了?”

福伯也不遮掩,直言道:“被木木打的。”

“木木打的?”

古木回他:“是啊,我打的,不過是代你受過。”

古塵寰疑惑:“木木想打我?”

“打的就是你這土匪強盜臭不要臉的,竟然敢搶我東西!”

古塵寰眉頭皺得更緊了:“我搶了木木什麼東西?”

古木冷哼一聲:“少裝腔作勢,搶了什麼心裡沒點數嗎?”

“勸你給我善良點,別動不動就生氣殺殺殺,姑奶奶可沒耐性跟你耗下去!”

“再這樣,咱們一拍兩散得了。”

她突然又想到那金瞳的危險性,覺得若不能收服這傢伙,留下它始終是個隱患。

於是道:“或者,我先殺了你們!”

說完也不管兩人什麼反應,氣沖沖回了自己的屋子。

福伯聽見她重重關門的聲音,方低聲道:“主子,你剛才又範病,木木一掀簾子進來就好了!”

“是啊,我剛剛如烈火灼燒似的,就在忍無可忍即將爆發時,突有一股清涼湧入體內,那火一下就熄滅了。

說完兩人對視良久,似乎都明白了什麼。

古塵寰嘆氣道:“木木說我搶了她的東西,估計是真有其事呢?”

福伯點點頭:“木木很生氣,那東西對她而言,應該是很重要的?”

“嗯,此事是我的不對。”

“主子莫要自責,您也不是故意的!”

古塵寰想了想,似喃喃自語:“往後,孤還是應該控制住情緒,少發點脾氣的!”

這話讓福伯一下跪倒在床前,惶恐道:“是奴才無能,委屈了主子!”

古塵寰道:“沒什麼委屈不委屈的,或許,是孤以前錯了。”

“生存在這片天空下,就算是九五之尊,也應該心存敬畏、低頭做人。”

“仔細想想,過去的我,還真是不應該呢!”

福伯聽了越發的難過起來,不禁暗歎,“木木能讓一個曾經唯我獨尊的暴君低頭認錯,這是一件多麼殘忍而又慈悲的事情!”

他雙手捂臉匍匐在地,哭得稀里嘩啦,內心巨大的悲痛與震撼讓他忽略了臉上的疼痛。

古塵寰見他這樣反而笑著安慰:“阿福莫哭,孤最痛苦不堪的時候已經過去,如今,一切正朝著好的方向前行。”

福伯想要停止哭泣,但他似乎無法控制自己,沒了聲音卻依舊是一抖一抖的抽動著。

半晌,方平靜下來道:“是的主子,咱們一定會很快好起來,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東西已經不重要了,重要的事,孤也要讓那些人嚐嚐這臥病在床、生不如死的滋味。”

說到這裡他身上又隱隱泛出戾氣,嚇得福伯忙出言提醒:“主子當心,病魔又要衝撞了!”

“放心,我能控制住。”

山下,小胖和老參正吭哧吭哧搬石頭準備將進山的各個路口堵起來。

往後,這第一峰就沒人再進來打擾了,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想想還真是興奮呢!

進第一峰的路除北邊是斷崖外,東、西、南各有一條,南邊的要陡一些。

小半天過去,一鼠一參已經將西和南兩邊的路口堵住,現在就剩下東面這一個了。

朗奎正在澆灌東邊山腳那一小片車前草,見它們搬石頭堵路,便好奇問:木木讓做的?”

小胖點點頭,老參則晃了晃頭上的五片葉子。

經過一天一夜,朗奎已經見識了古木的神奇,對身邊什麼稀奇古怪的事情已經見怪不怪了。

況且,小胖昨晚還給他送了半截參須,這倆小東西也算是對他有救命之恩了。

見它們忙活,朗奎便也參與了進來,這一舉動收穫了小胖和老參的一大波好感。

老參又找來三塊木牌,示意他在上面刻下“擅闖者死”四個大字,然後一個路口插上一塊。

本來古木是讓它們刻“擅闖者剋死”的,但老參覺得以自己活了五百年的經驗,多一個“克”字,整句話就不那麼霸氣了,於是擅自把標語改成了“擅闖者死”!

其實就算不這樣做,經過今天的事情,往後也不會再有人進第一峰了。

因為它早已經成了村民們心中的惡魔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