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的一週又開始了,深圳的一年四季沒有北方那麼分明,在北京要穿非常厚的羽絨服,而在深圳,穿個大衣或者厚一點的外套就足夠了。
我穿一件白色的小皮衣,一條休閒的藍色牛仔褲就出門了,手上戴著聖誕節買的粉色手串。
粉紅色的半透明的小瑪瑙,帶給我好運吧。
......
今天仍然是常規拍攝,到了公司我就跟叢宇一起進了影棚,工作起來。
“驀然,你這個手串很好看哦,借給我戴兩天唄。”叢宇在拍攝間隙,看到了我手上的新手串。
“不給你,我聖誕節剛買的。”
“就給我戴兩天嘛~~”,叢宇衝我撒著嬌。
“不要,這是我的,你是個男生,戴粉色的不合適吧。”
“哼!”,叢宇撅著嘴。
“咱們上午拍完,跟運營部的一個美女小姐姐吃飯好不好,算我補償你,哈哈哈”,我約了運營部的一個同事,想了解下廣告投放的知識,我相信婉婉和邢總的話,我得提前準備了。
“好啊好啊,是不是那個個子特別高的,特別有氣質的那個女生”,叢宇興奮的說著。
“嗯嗯,就是她。”
正跟叢宇說著,我接到一個陌生電話。
我摁了下接聽鍵:“喂,你好”。
“驀然,你下來見我一面好不好。”
是秦輝!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思考著到底要不要下去。
“驀然,就一會,你不下來的話,我只能上去找你了。我在一樓大廳等你,給你十分鐘的時間。”
秦輝冰冷冷的聲音傳過來。
“好,我馬上去一樓”,說完我披上外套準備出去。
“誰啊?”叢宇見我要出去問道。
“沒事,一會就上來了”。
......
我到了一樓大廳,看到秦輝,他一臉的憔悴,神情有些緊張。
“怎麼了,有什麼事情找我?”我問道。
“驀然,這裡人多,咱們去樓梯間說話吧”,秦輝說著走向了樓梯間。
我跟著秦輝。
“驀然,你真的要跟我離婚是麼?”,秦輝扶著樓梯的扶手,盯著我說道。
“是,律師沒有跟你談麼?”,我也冷冷的回應道。
“驀然,我不會跟你離婚的,你淨身出戶,也休想跟我離婚!”,秦輝狠狠的說道。
“那就看法院怎麼判吧,這個你我說了都不算。”
“驀然,為什麼你這麼狠心?你這樣等於在逼我去死!”
“你打我的時候,拿菸頭燙我的時候,你不狠心麼?”
“可是我已經道歉了啊,以後我也不會再打你,我知道自己錯了,我不想失去你啊,驀然!我到底怎麼樣,你才會原諒我?”
“你肯在離婚協議簽字,跟我去民政局辦完手續,我就原諒你。”
“驀然!”,秦輝惡狠狠的看著我。
“我可以上樓去工作了麼?現在是我的工作時間!”,我有點生氣的說道。我不想再跟秦輝糾纏了,跟他的談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那就你先去死,我再去死!”
秦輝突然掏出一把刀子,並一下把我推倒在樓梯間的牆上。
他手裡的刀尖正對著我。
“秦輝,你不要衝動好麼?這樣解決不了問題。”我試圖跟他繼續談判。
“我解決不了問題,我怎麼做都解決不了,我知道我已經無法挽回你了,咱們就一起去死吧!”秦輝一把拽住我的衣領,拿著刀子的手顫抖著。
我開始害怕了,我不知道秦輝到底會做出怎麼樣的舉動。這個樓梯平時沒有人用,而且離大廳很遠,現在這個時間幾乎不會有人來。
我想喊救命,但是又不敢輕舉妄動,我擔心會激怒秦輝,他發起脾氣來力氣很大,我根本無法抵抗。如果我喊救命,他一衝動......
“秦輝,你聽我說~~”,我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儘量以平穩的口氣跟他說話。
“我不聽!”秦輝怒吼著。
這時,樓梯間的門突然被開啟了。
我跟秦輝同時扭過臉去盯著這個門,我心裡長舒一口氣,我有救了。
站在門口的竟然是邢總和他的司機!
邢總吃驚的看著一個男人拿刀抵著我,他的司機眼明手快,迅速上身撞了秦輝一下,他手裡的刀掉在了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我的眼淚瞬間流下。
“報警!”,邢總冷靜的對司機說道。
此時秦輝癱軟在地,絲毫沒有一點剛才的狠毒,他趴在樓梯上,像一團抽了骨頭的肉。
......
警察很快來了,因為秦輝持刀,刀屬於兇器,來的是武裝警察,拿著槍穿著防彈服。秦輝看到之後,嚇的甚至說不出話。
“警......警察......同志,這個就是水果刀......水果刀......很鈍的,我專門挑了一把鈍的,我只是想嚇唬嚇唬她......”,秦輝結巴著對警察說道。
“去警察局說吧~~”
我擦了擦臉上的淚,邢總走過來扶著我,我們幾個一起上了車。
到了警察局,我跟警察講述了事情的原委,警察跟秦輝確認後,秦輝都點頭了。警察對著秦輝就是一頓嚴厲的警告。介於此次事件沒有很嚴重的後果,秦輝認錯態度很好,警察詢問過我的意見後,就放過了他。
......
“驀然,今天休息吧,不用拍攝了,我送你回去。不行,我送你去另外一個安全的地方。”邢總對我說道:“先上車。”
我坐上邢總的車,剛才恐怖的一幕還似乎歷歷在目,我的眼淚又開始簌簌的流下。秦輝,他為什麼無處不在,他什麼時候才肯放過我。
“那個人可能會再去找你,你家現在不安全,我送你去我的一套房子暫住吧。”邢總說著。
我看著邢總,他的眼神充滿了關切。
“這個房子我不住,我住另外一套,這套是買來給我媽媽住的,但是她一直不肯來深圳。你就暫時住著吧,這段時間你就先別回家了。”
車子很快行駛到了一個高檔小區裡,邢總帶我上樓,司機在樓下等他。
到了房間,邢總讓我先坐沙發上,他去給我倒溫水。我打量了下這個房子,裝修的非常有品味,客廳很大,能推斷出來戶型應該也挺大的。
“驀然,剛才那個人是誰?”邢總端著一杯水走了過來,在我旁邊坐下。
我看著他,眼淚默默的流著。
“沒事,你儘管說,我只是想幫助你。”邢總誠懇的看著我。
“他......是我的丈夫,他叫秦輝”,我喝了一口水,開始講述我跟秦輝之間的事情。
“我大學畢業就結婚了,我跟他已經結婚六年,兩年多之前,我為了拍攝平面廣告,來到了深圳。但是他看不慣我做模特,對我的態度越來越差,後來開始家暴......”
我說著說著,已經開始泣不成聲。
我把毛衣的領口往下拉了拉,露出鎖骨的疤痕。
“這個傷疤,就是秦輝拿菸頭燙的。”
“驀然......”
邢總低著頭,聲音有一些哽咽,“你......你怎麼遭受了這些?”
我平靜的看著邢總,又端起水杯喝了口溫水,溫暖的水讓我感覺好了一些。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是我要遭受這些痛苦,他打了我兩年,不讓我工作,不讓我社交......我像是一隻被他圈養的動物......”
“驀然,那今天是?”邢總問道。
“現在我在上訴離婚,秦輝不願意,我已經拉黑他了,但是今天,不知道怎麼他會找到我工作的地方。”
“驀然,我會幫你的,他以後再找你,你就告訴我,我來跟他談!”
邢總氣憤的握緊了拳頭。
“你先在這裡休息,晚上下班我帶你回家拿你的東西。這段時間你就住這裡吧,我讓司機每天來接你上下班。”
我看著眼前的房子,眼前的邢總,我真的不知道怎麼辦,我太弱小了,我無力抵抗秦輝。
“好”,我答應了邢總。
......
邢總走了,我一個人待在這個房間,回憶著剛才的情景。我想葛亮了,他怎麼還不回來。我拿著手機準備給他發一條資訊,這時才看到叢宇給我看了好多條資訊。
我撥通了叢宇的電話。
“驀然,你在哪?你不是一會就回來麼?你到底去哪裡了?”
手機聽筒裡傳來叢宇焦急的聲音。但是我不知道該如何跟他解釋,跟他說我在哪裡。
“今天出了點事情,我先不回去了,明天會去公司的。”
“是不是那個秦輝?他是不是來找你了?別讓我碰見他,碰見一次打一頓!”,叢宇罵道。
“沒有,你好好拍其他的片子”,我不想叢宇知道這件事情。
“驀然,那你到底在哪裡嘛,我下班去找你!”
“不用,我在一個朋友家,沒事的,明天不就可以見到我了嘛,我好好的一點事都沒有。”我寬慰著叢宇。
“好吧,那明天見,你照顧好你自己~~”
結束通話了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我的眼淚又控制不住的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