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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一滴露水

沙漠裡一片血腥,大公主這才看清,原來之前埋伏用於接應的近衛隊竟然全都被這隻孤蜥咬死,她恨恨的咬緊了牙關,把嗓子裡的血腥味都逼了回去,整整一個隊的精英近衛隊,居然只剩下五六人。那隻巨大的蜥蜴身上傷口大大小小的,還在往外淌血,許多動物聞到此處的味道蠢蠢欲動,準備發起攻勢,謀士勸大公主先撤退,可大公主走怎能甘心。

“隱王!我非殺了你不可。”大公主本來梳著極高極長的髮髻,氣勢瀟灑如將軍,經過連夜的追逐和孤蜥的搏鬥,幾縷長髮散落臉頰邊,讓她看上去非常落魄瘋魔。

有幾隻膽大的動物已經朝這裡奔來,被近衛隊匆匆斬殺,大公主還不肯走,看著越來越多的動物圍了過來,謀士衝旁邊一個侍衛厲聲喊道“把大公主帶走!現在就撤退!”

侍衛衝到大公主身邊,卻被她翻手打倒。

她看見倒地慘叫的侍衛,好像神志恢復了片刻,喘息著站住了,她環視了一下四周,牙縫裡吐出來血淋淋的兩個字“撤退!”

大公主帶著僅剩的幾名守衛隊離開沙漠,再不留戀,太陽也漸漸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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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沙漠只剩下一片動物啃食骨頭的咔嚓聲,聞之令人膽寒,沒一會兒隱王從沙子下推開一扇木板,手裡還握著一串項鍊,原來他用血味把孤蜥引到此處後又在這裡挖了一個洞,還準備好了可以掩藏自已氣息的項鍊,孤蜥出現的時候,他看似是朝著孤蜥而去,實際上趁著天色朦朧,一下子跳入洞穴,藏了起來,利用孤蜥解決了大公主的追捕,他艱難地爬出洞穴,顧不上炎炎烈日,裹著披風想要快點離開這片危險之地。

他身上中了兩支箭,箭羽在逃跑中已經被他折斷了,箭頭還殘留在身體裡,尚且可以堵住傷口不出血,他跌跌撞撞的,衝著大公主離開的方向走去。

空蕩蕩的沙漠裡,颳起了鋪天蓋地的熱乎乎風沙。

隱王明顯體力不支,只靠一口氣撐著,風沙迷濛,熱氣烘人,他又困又痛,疲乏無力,四處望去皆是一個模樣,最終撐不住,朝前倒去。

在他倒地半個小時後,兩個人趕到了此處,是嚴寒和趙杜,趙杜雖然已經成為吸血鬼附庸,但還有人的本性,對太陽的畏懼比嚴寒少些,此時體力尚足。

嚴寒快步走到倒地的隱王身邊,確認了一下他的呼吸,往他嘴裡塞了一顆藥,然後讓趙杜把他扶起來。

“你把他帶回給大公主,就說是你找到他的。”

“帶回給大公主?你不要這個人嗎?”趙杜顯得有些不解,他對王庭秘史瞭解的不多,他只知道這個人是君主下令要抓的,誰抓到他豈不是可以向君主討得頭功,這個九王卻把他拱手讓人。

嚴寒看著隱王“他是我一個朋友的親人,我不能殺他。至少,不能是我親手殺的。”

“借刀殺人?”趙杜明顯覺得哪裡不對,但又說不出其中邏輯,但這事情明擺著將會是大公主佔便宜。

“你快走吧。他傷勢很重,把他帶給大公主,在回到王都島之前,一定要盡力勸說大公主保住他的性命。”

趙杜也不多問,直接扛起隱王就此離開。

嚴寒則從另一個方向離開了。

趙杜循著味道朝沙漠邊緣跑了一會兒,看到一道清晰的邊境線,地面也開始出現青黃色的野草,十一王的手下正嚴守邊境,見到他毫不認識,立刻將他圍住。

“大公主,趙杜回來了。”一個侍衛匆匆跑進內堂,大公主正坐在內堂裡調息,聽到這個訊息,甚至有幾分不顧儀態期待般的起身出堂迎接他。

趙杜將受傷的隱王交給兩個侍衛,“你抓到了隱王。”大公主看著趙杜的表情明顯由怒為喜,絲毫不提他之前擅離職守的事情。

但她對隱王仍在氣頭上,拿了一柄利劍氣勢洶洶就朝隱王走去,謀士率先攔住了她“大公主,隱王還有用,現在我們還沒回到王都島,如果隱王先死了,封印馬上會有感應的。”

大公主憤憤地,又將劍不甘的收了起來,命衛士把他帶下去醫治看管。

“你還在生我的氣嗎?”大公主朝趙杜一仰頭,依舊是那樣高傲。

趙杜臉色平靜,看不出喜怒。

大公主看向趙杜的臉色好像原本已經忍不住要發怒,可她不知為何忍住了“好吧,我承認我之前騙了你,我以後不會再向那個女人動手了行了吧。”

趙杜深深看了她一眼“希望大公主真的能說到做到。”

大公主被這話的譏諷一下子激怒“你...”

“大公主大公主,隱王目前已經到手,不如來商討一下下一步該如何吧。”謀士在旁連忙插嘴道。

大公主這才堪堪收回怒氣,憋氣坐了下來。

“君主估計撐不了幾日了,說不定等我們回去就該壽終正寢了,到時候再秘密把隱王處決掉,獻祭日那天把人換掉,封印就會正常下放偈語了。”謀士開口道。

“換掉什麼?”趙杜愣了一下。

謀士和大公主才想起他還不知道內情,謀士看了大公主一眼,大公主雖然還跟趙杜生悶氣,但她似乎仍把趙杜當心腹,她點了點頭,於是謀士再度開口,把之前和中間發生的事情都合盤托出。

“那如果上了獻祭臺的是隱王,封印就會變正常,裂縫是不是就不會再出現了。”趙杜卻並沒有和他們一心,而是別有用心的問道。

謀士微微皺眉,“如果獻祭臺上躺的是正確的人,封印當然會變正常。”

趙杜心裡一沉,想了想,沒有再說什麼。

桃樹在這幾日的培育下,已經落花育果了,枝頭綴滿了青色的小果子,在太陽的映照下,累累可愛,虞可就在樹下曬太陽,她陷入昏睡的時間越來越長,甚至有時候忽然就陷入沉睡,然後睡過一整個夜晚,直到中午才能醒來,陷入沉睡是一種痛苦的體驗,她會做很多的夢,夢裡她都在四處尋找著什麼,可到處都是一樣的沒有出口,這種被困住的感覺常常讓她感到窒息。

嚴寒已經先大公主他們一步趕回王都,他沒有多做停留,直接朝周應的別墅走去,別墅關著門,為了院子裡的情況不被外人所見,原本是鏤空的鐵門上都掛封著黑色的布,他推了一下,門沒鎖,庭院裡靜悄悄的,他繞到側後方,這裡一片空曠,種著一株孤零零的桃樹,桃樹已經比人高,如十幾年樹齡,柳葉般的翠葉下是一個個小桃子,虞可正在樹下曬太陽,桃樹雖已是速成,但仍趕不上她昏睡的速度,因此每到晴天中午前後,她都要出來曬曬太陽,多多少少吸收一點兒陽氣補補。

嚴寒的到來沒有驚醒她,她沉沉睡在桃樹的影下,一些枝葉的剪影遮住了她的臉,那影兒一點一點的搖晃在她的臉頰,她的眼睛,還有嘴唇上,好像有手在輕撫她,嚴寒愈加放慢腳步,輕輕走到她身邊。

雖然已經是秋天,但天氣還尚未降溫,每到中午時分,太陽幾乎能把人曬出汗,周應在樓上睡覺,虞可自已搬躺椅到樓下,即便太陽曬著,她還是昏昏欲睡,半睡半醒間,她覺得臉頰上一涼,好像樹上落了一滴雨水在臉上,她迷糊地睜開眼,看見嚴寒站在一邊。

他正在給桃樹施肥。虞可索性裝作沒醒的樣子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她感覺嚴寒已經施完肥,在她身側停了一下,然後進入房子裡去了。

她睜開眼,有些困惑的摸著臉頰上剛剛發涼的地方。

等嚴寒離去不多時,周應也開始外出活動。

等到了晚上半夜時分,王都島裡忽然傳來一陣陣悲鳴,傳來訊息,君主已壽終正寢。

整個王都陷入了混亂,七王領導的衛隊在城裡到處封禁,把王都所有主幹線都封了起來,尤其王都島,已經被七王的手下團團圍住禁止任何人出入。

等大公主帶著隱王次日趕到王都之外的時候,王都已全面被七王所控。

大公主並沒有與七王的手下多做糾纏,她來的時候已經想到了,把十一王也一併帶來了,十一王帶著自已的駐邊衛士替她攻入王都,她卻帶一支小隊朝王都島一邊的獻祭臺上奔去,等到了獻祭臺,她發現這裡不如想象的空曠。

九王帶著年幼的熔王和竹夫人就等在獻祭臺邊。

“竹夫人。”大公主面帶不善的盯著竹夫人,當日與君主的交談只有竹夫人也在場,此時見到九王也在這裡,她立刻想到一定是竹夫人與九王私通。

“大公主。”竹夫人柔柔一笑,並不心虛的樣子。

趙杜一看見嚴寒就立刻明白了,這個人果然是在利用大公主,他明明可以自已先一步把隱王帶走,卻要讓大公主帶走隱王,讓大公主替他當這個靶子。

“看來在場的都知道隱王的真實身份了?”大公主幾乎是氣笑了,她看不起在場的所有人!無恥之徒,自已一點兒力不出,她辛辛苦苦跑了一路,把人帶回來了,他們倒好,都想著坐享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