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可鬆了口氣,但她從衣櫥裡爬出來,焦慮地看了看自已的衣服和雙手,又髒又亂,簡直像是從灶裡爬出來的。
只能現編了。
嚴醫生站在門口,看著一身狼狽的虞可說她這是不小心被太陽灼傷了,他臉上的表情有點費解,但仍禮貌點沒有多問,而是開始準備東西幫她包紮。
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嚴醫生擺出一個藥箱,細心地幫虞可把手上的灰塵擦洗掉,然後抹上藥水,虞可這才能細看自已的雙手的傷勢,一個被撩了一串細泡,另一個更慘,大大小小的水泡讓整個手都腫了一倍,肩膀上因為衣服擋住了桃樹妖的抽痕,只是有點微微滲血,但一條條腫痕卻是不可避免的。
“你忍著點,我幫你把水泡挑破。”嚴醫生並沒有追問虞可的受傷經過,只是默默為她處理傷口。
經過過昨晚和今天的混戰,虞可明顯感覺到自已的心理承受能力變強了,嚴醫生拿著針挑破水泡的時候,她感到一陣鑽心的疼,但她忍住了,咬緊牙關的時候,她忽然覺得自已成長了,真的變得不一樣了,以前沒有受過這樣的傷,也沒有遭遇過什麼挫折,有媽媽和趙杜在一直幫著她,她就算遇到什麼好像也不曾擔憂過,只是僅僅一天,從昨晚到現在,甚至沒超過24小時,可她已經有種孤立無援,只能自已保護自已的信念感。
原來挑破水泡還不是最疼的,最疼的是碘酒倒在上面,虞可的眼淚一下子嘩啦啦的就掉出來了。嚴醫生說你忍著點,一邊捏住虞可拼命往回縮的手,虞可也想忍,可是真的太疼了,嚴醫生不肯放手,虞可疼得受不了,啊嗚一嘴咬住了嚴醫生的胳膊,嚴醫生悶哼一聲,但他沒有動,而是繼耐心地幫她擦拭傷口,然後小心裹好。
裹好傷口,兩隻手像包好的粽子一樣動彈不得,嚴醫生放回藥盒,不露痕跡的坐在了沙發的最遠處。
“你是不是餓了?”嚴醫生問道。
虞可回過神,猛然點點頭,忽然又想起吸血鬼的食物是血,又悻悻地搖搖頭。
嚴醫生有點糊塗了,但他又說“我家裡東西不多,有些水果和胡蘿蔔,還有一點血你要嗎?”
嚴醫生真把她當低階吸血鬼了,虞可心裡鬆了口氣,“我吃水果就行。”
嚴醫生點點頭,去拿吃的了。
等幾個柿子又擺在虞可面前,虞可嫌棄地皺眉,嚴醫生髮覺了,問怎麼了。
虞可連忙舉起手“我不方便,吃不了。”
“那我去換。”嚴醫生又起身。
虞可忽然想起自已有個桃子,剛想張嘴,忽然想起來不對,桃子對吸血鬼來說估計也是一大禁忌,就又把嘴閉上了。
嚴醫生換來了幾個蘋果,虞可再不挑剔,捧著就啃,一邊兒啃一邊兒苦惱地想難道在這裡永遠只能吃水果了?會不會營養不良掛掉呢?
隨著虞可的胡思亂想,夜色很快來臨,只是到處掩著窗簾開著燈的室內無法察覺,嚴醫生看了看手錶,上樓去了。
虞可也跑回房間裡,她沒有多少東西要帶,就在衣櫃裡找到一塊毛巾,胡亂把黑布包著的桃子又裹了一層塞進口袋裡,衣服口袋裡掏一下,居然還殘留著茅草根,唉,兩天沒洗澡了。
“走吧。”一出門,嚴醫生已經站在門口處了,他手裡還拿著那本書。
“今天我們早些過去,說不定他們已經在那邊等你了。”嚴醫生這話倒是透出一種迫不及待送客的意圖。
無錯書吧虞可也想快點離開他家,嚴醫生終歸跟自已不是一路人,很難保證他得知自已的真實身份後會不會翻臉。
兩人一前一後走入夜色,虞可兩隻手無法動彈,揪不住嚴醫生的手臂,嚴醫生只在稍前一步,她緊隨其後,走到洞穴的時候,遠遠就看見洞穴裡發出光亮的白光,一片溫暖,只是洞口站了人。
虞可下意識閃到嚴醫生身後,靠近洞口一看,糟了,洞口站的是昨晚的花花公子周應,周應大概是在等人,兩手環肩,一副悠然自得的樣子,注視著過來的人。
“你們好啊。”周應笑眯眯的,歪著頭,看樣子像是盯上了虞可一樣。
嚴醫生頓住腳步,衝他點點頭。
周應長腿幾步就走了過來,“昨晚我有點事早早離開了,今天來的早些,果然運氣好,一下子就遇到了佳人。”
虞可“.....這麼說是我運氣不好了?”
嚴醫生回過頭,罕見地衝虞可輕笑了一下“你不用理他,他對誰都是這個樣子。”
嚴醫生突如其來的柔情以待倒讓虞可有點不好意思了,“好的。”
周應笑眯眯的樣子好看的像只熱情的薩摩耶,眼神裡充滿純真和溫柔的誘惑“寒哥說得是,我確實對任何女孩子都是這樣,誇讚所有美麗的女孩子是我的使命,因為漂亮女孩就像花朵,我喜歡花朵,也喜歡呵護花朵。”
虞可“.....?說的什麼鳥語?”
“這個送給你,昨晚沒能多聊真是遺憾。”不知道周應從哪裡變出來一支淺黃色的玫瑰,紳士地遞給虞可。
虞可伸出包的像粽子一樣的雙手。
周應不解地問“你的手受傷了嗎?”
虞可點點頭,聳聳肩表示我接受不了這支花了。
周應自然把花收回,折斷根莖,隨手插入上衣襯衫口袋裡。
“真騷氣。”虞可默默腹誹道。
周應問“一起走嗎?”但他已經率先邁開步子朝裡面走去。
在周應東拉西扯的話語聲中,三人走入洞穴深處,大爺和丫丫還尚未到來,周應給自已搬了個椅子坐在虞可身邊,嚴醫生自顧自看著書。
“你知道嗎?剛剛不遠處的桃樹林封印陣破了,裡面曾犯大過的隱王逃出來了。”周應說了一個八卦,“桃樹林也不知道被誰點著了,裡面的上古桃樹樹妖全都被燒死了,估計桃樹妖這一脈也差不多絕種了。”
虞可心裡犯嘀咕,她早就想過這個小男孩肯定不是什麼好貨色,“隱王?什麼隱王?”
“隱王就是君主的親弟弟啊。當年君主繼位,擊敗了十數位候選繼承人,其中隱王就是最強勁的對手之一,但繼位事實已定,隱王本該稱臣,固守王都以北的涵江池封地,但隱王不甘心,居然妄想修改封印預言,另起王命,他密謀造反,擅自接觸封印陣法,試圖破壞地底世界的封印時被君主發現了,君主聯合了幾位長老,又把封印補好,將隱王封印在上古桃樹妖之地,不知道是誰有這樣的本領,能從桃樹妖之地把他救出來。”
“那,這個隱王幾歲了?”虞可又想到那個小男孩一副稚嫩的樣子。
“隱王怎麼說也只比君主小個幾歲,今年大概兩百餘歲了。”
兩百餘歲?就那小男孩?虞可心裡難以置信,但臉上不敢顯露。
“那就一點兒也沒發現什麼痕跡嗎?有沒有找到隱王呢?”虞可又問。
“沒有,這是剛剛才發生的事情,我也是剛知道,王都派了好多人趕過來已經把桃樹林圍住了,好像沒找出什麼可疑的。隱王能力強大,雖說也封印了幾十年了,但應該不弱,他逃出去後一般人是找不到他的,君主估計會發令全世界搜尋隱王吧。”
沒查到自已最好。至於什麼隱王,什麼搜尋的,今晚自已就跟大爺丫丫走了,讓大爺想想辦法送自已回去,誰也查不到是自已乾的。
可這樣想著,虞可心中還有一塊兒大石,那就是項鍊,隱王當初說她項鍊只能騙騙低階吸血鬼,如果遇到高階點的,自已就無處遁形,小命不保。不知道這個世界裡,還有沒有更厲害的能掩飾身份的項鍊呢?丫丫那裡會不會有呢?
丫丫和大爺久久不來,虞可有點心急,轉過頭問周應,“在這個世界上,有沒有什麼能掩飾身份的東西啊?”
周應一臉茫然,好像沒理解她是什麼意思。
倒是嚴醫生忽轉頭深深看了她一眼,周應又問這是什麼意思,她連連擺手不敢再說了。
又等了許久,丫丫和大爺始終再沒出現,有一對陌生的吸血鬼夫妻走了進來,非常熟練地開始擺弄桌椅。
“你們是誰啊?大爺和丫丫呢?”虞可不解地問。
“哦,老宋換班給我們了,說是孫女生病了,老宋帶她去看病了,最近都不來了。”那女人非常自然的說道,然後繼續低頭撤掉沙發長椅上的防塵布。
“那,那我怎麼辦?”虞可慌亂地站起身,下意識看向嚴醫生,嚴醫生合上書,似乎也有點不明所以。
嚴醫生開口問道“那你們知道老宋的地址嗎?”
“不知道。”那女人毫不關心的擺擺手。
周應也跟著疑惑的站起來“怎麼了?”
虞可只感覺眼前一陣眼花繚亂,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忽然手臂上多了一隻手,嚴醫生正關切地望著她,用手輕輕安撫她,虞可看著嚴醫生,心裡彷彿有個聲音“滴滴滴,好感度增加二十點!!”
啊不是,是虞可感激的看著嚴醫生,嚴醫生溫柔的看著虞可,兩個人默然無語。旁邊周應也想搭手上來,虞可立刻回神,啪的開啟周應的手。
周應\"?你們兩個人之間已經容不下第三個人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