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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王都初雪

虞可其實很少外出,一般都要由周應陪著她才敢,此時她看著周應,周應點點頭,“你們去唄,清風竹,你們都是女孩子,不如一起去吧?”

此時大家才看到一旁站著的竹夫人和熔王,他們兩個一看到隱王,皆有些沉默,竹夫人見周應幫她,連忙答應“好啊,熔兒跟我一起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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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一群女人,我去幹嘛啊?”熔王倒是老大不願意,被竹夫人拖走了。

丫丫才不在乎這兩個陌生人,她帶著虞可,喜滋滋的走出街道,直奔千彎而去。

千彎是最大的夜市,也是低階吸血鬼和附庸最多的地方。

幾人走到街市上,丫丫果然像是第一次外出一樣滿懷驚喜的到處打量,虞可也是第一次有這樣空暇的機會可以出來轉轉,只有竹夫人和熔王還算淡然跟在身後。

昏黃的燈光照徹每個角落,唯獨照不亮天幕,一陣寒風吹過集市,細細的小雪落了下來,竹夫人愣住了,她凝視著黃色燈光下飄落的雪花,想起她的曾經,她曾經和周應兩心相應的時候。虞可也愣住了,這一幕太過寒冷,她想起了自已世界裡的過年,想起了媽媽,想起了趙杜。丫丫和熔王還小,尚不懂什麼是愁思,只在一旁歡呼下雪了!

隱王跟嚴寒周應獨獨被撇下,一時之間顯得無話可說,在女孩子們都離開幾分鐘後,周應尷尬的提議“要不我們去找她們一起逛逛吧,沒必要坐在家裡等。”剩下兩個人自然說好,於是隱王帶著嚴寒周應從街邊走出來,趕上了欣賞雪景的女孩子們。

周應走到竹夫人身邊去了,隱王看著他們在雪中漸漸靠近的身影,有些欣慰的停下腳步沒有打擾。

嚴寒沒有走近虞可,而是獨自站在不遠處,雪緩緩的落下,並沒有積雪,而是溼漉漉的消融在地上,地面一片泥濘潮溼,隱王走到女兒身邊去了,他慈愛的把落在丫丫頭頂的雪露拂去。

熔王站在周應和竹夫人在中間,似乎在給他們展示自已手心裡接到的雪花,吸血鬼血涼,他大概是能接到雪花而不化掉的。

虞可在旁邊瞧著他們一夥一夥的身影,表情有些羨慕。

而嚴寒注視著她的身影,他心裡也清楚,除了讓她回到家,不然虞可再也不會快樂。

虞可的身影在雪中,被燈光拖的很長,燈影下,能看到雪花落下一瞬間的陰影波動,而嚴寒正站在她的影子裡,看著她孤獨的背影。忽然他感覺虞可和他就如同此時的燈光和雪花,可以同時出現,卻根本不是同一類。

嚴寒細不可聞的嘆了口氣,欲轉身,誰知此處位於下坡,雪天溼滑,竟一下子摔倒在地,眾人分明都看見了,但卻都裝作沒看見的樣子,隱王和周應自然是不便看九王出醜,竹夫人是不多管閒事,只有熔王和丫丫瞧了個正著,卻被大人拉住不便動,虞可見眾人居然都仍自顧自賞雪,不明白他們怎麼對九王如此冷淡,她愣了一下,見嚴寒狼狽的正起身,就走過去扶了他一下,嚴寒抬頭見是虞可,心中有些歡喜,但不敢顯露,生怕驚嚇了她,便相敬如賓般的起身,“哎呦”他小聲喊了一下。

虞可自然問道“你怎麼了?”

“好像扭到腿了,有點疼,站不直。”

在場的人都聽力過人,哪怕再小聲也聽得仔細,周應終於忍不住打量了一下嚴寒,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騙鬼呢。

隱王卻笑了,難怪九王那日哄騙虞可回去,也難怪他在桃林執意要保住虞可,隱王一直都覺得虞可是他人類妻子的同類,他對虞可也一直有種愛屋及烏的感情,但看到嚴寒為了騙虞可扶住他,卻不惜舍掉面子的做法,他不由得想起自已與江忍冬的相處過程,可斯人已逝,他只好關愛的摸了摸丫丫的頭。

虞可就沒放開手“那我扶著你吧。”

嚴寒知道,只能到此為止了,於是他也不做聲,兩個人相持,在雪中慢慢走著,身後眾人仍過著自已的人聲,而嚴寒就看著他們兩個依偎著的影子,一會兒在前面浮現,一會兒又越到身後,雪下的很好,很美。

嚴寒是第幾個夫人的孩子?君主自已都記不清,他只知道在一個下雪的冬天清晨,使者來報,他有第九個王子了,是個男孩。

那時君主正抱著一個得寵的新夫人在窗邊賞雪,窗內潔淨乾燥,窗外白雪皚皚。

“君主,九王子平安誕生了,但珠夫人有些失血,醫生在搶救了。”侍者敲響他的門,他懶洋洋的接受了這個訊息,“哦,知道了,叫醫生盡力些。”

“君主,那九王子的名諱?”

“哦,我現在就取吧。”君主才想起來,自已沒有早為這個王子準備名字,於是他放開懷中嬌美的夫人,信步走到書桌邊,翻開一本書,過了一會兒,侍者仍站著,“這樣嚴寒的天氣,不如就叫焓炎吧。”

嚴寒,焓炎,這樣的名字,只取自父親一瞬的神思。

這也就註定了九王子註定不受重視的事實,珠夫人從產後大出血中險之又險的保全了性命,也失去了再度孕育子嗣的可能性,於是她便受到君主的摒棄,在這種無望又病弱的環境下,她只撐到九王子少年時便再也無力迴天。

這個時候,九王子的兄弟姐妹已經有十幾個了,隨著君主的年紀增大,他後面的子嗣折損率越來越高,但最大的大公主都已經有數百歲之高,而最能幹的紅主也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操練近衛隊了。最有背景的七王子,他祖父也早已開始替七王子廣交群臣,十一王年紀輕輕就被派去駐守邊疆,這些都是最出挑的,那些跟他九王一樣沒權沒勢的,要麼悄無聲息的隕落了,要麼被紅主暗地裡送入了慈濟院。

王都島裡的資源是有限的,但人口還在日益增多,唯有出去,才有更多機會,一開始只是為了活下去,可後來他才知道活著有無限可能,隨著他的苦心經營,這些可能性無限擴大,甚至可以逼近王位。

等他暗暗用盡心機,終於有能力讓人對他越發恭敬了,他也得到想要的地位了。

此時也正是一個雪天,他滿懷期待的站在雪裡,想起自已也曾來自一個不受期待的雪天,忽然發現自已還是有無法得到的東西,無論怎麼努力,有些東西反而越來越遠。

小雪飄了一夜,第二天天氣就非常冷了,有些水灣的靜水區開始上凍,桃樹也凍的不肯多結桃子了,周應急急的找來許多幹草綁在桃樹上,又在桃樹邊準備搭一個暖棚了。

“還管它幹什麼,隨它去吧。”虞可卻一反常態,非常冷淡的說道。

自從初雪過後,虞可回到家裡後就變得鬱鬱寡歡,熔王有時候撩撥她跟自已吵架她都無動於衷,好像一下子失去了所有的快樂。

周應跟嚴寒提過這個事情,但嚴寒卻沒有立刻給他回覆。

城外的大公主已經紮營近一個月了,傍晚時分,她扶著趙杜在外面散步,趙杜仍然沒有恢復視力,正閉著眼睛,一半靠精神力探索,一半靠大公主攙扶。

謀士從外面走過來“大公主,趙將軍。”

“怎麼了?”大公主頭也不回。

“大公主,我們已經紮營快一個月了,王都至今毫無動靜。天冷起來了,我擔心....”

“擔心什麼?”

“我擔心九王會趁機做什麼手腳。”

“派去的密探呢?”

“密探說只有隱王一人住在王都島,隱王的身體不是很好,但好像還能挺住。”

“那你說怎麼辦?”

“我們得加快進度,如果隱王不死,一切都毫無由頭,甚至連現在圍住王都都有可能遭到非議。”

“誰在乎什麼非議!不過你說的也對,我以為九王會先等不住對隱王下手,但他為什麼遲遲不動呢?”

“大公主,隱王是周世子的父親,周世子又是他的心腹,就算周世子跟隱王關係再不好,他若是親自動手,周世子與他必會心生嫌隙。我看,九王是在等咱們動手,如果是出於這個考慮,相信現在王都島附近,必定毫無防衛。”謀士春春聊了一會兒,忽然靈感一亮,明白了其中關竅。

“難怪,他之前抓住隱王卻讓我交給你帶回王都。”趙杜也在一旁聽著,自他受傷後,他自然對嚴寒恨之入骨,把之前嚴寒來找他的事情一併告訴了大公主。

大公主也揣思了一會兒,但她對之前隱王沙漠裡的那些陰招心有餘悸,有些不放心“會不會有埋伏呢?”

“大公主,之前您都一馬當先,怎麼現在開始怕陷阱了?”

大公主一轉眼瞧著趙杜“你看他,比我之前還猛,怎麼樣,還不是讓人家禍害的眼都看不見了。”

趙杜“.....”

大公主不忍趙杜哪怕有一刻的難過,立刻又笑了“好了,跟你開玩笑的。”

謀士懶得搭理大公主跟趙杜的玩笑,他極為慎重“大公主,但這個事情我們還是談論一下,這次要去王都島一次性就得帶最精銳的人手,我看十一王最近老是想亂動,把他也帶上,不然我擔心你走後他就帶著人馬跑了。”

大公主嘴上說怕陷阱,實際上非常勇猛,當晚便清點人手,挑在破曉前潛入王都,十一王沒想到自已也得去,只好墜在最後面一起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