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把他給寡人扔出皇宮。”
帝王冰冷無一絲溫度的語句凌厲駭人,暗處的帝影不敢怠慢,
形如鬼魅的身形悄然出現在扶胤身後,無聲無息,轉眼之間擰著扶胤往就近的宮門行去。
待宋卿轉身看去早已經是人去樓空了無蹤影,嘴角狠狠一抽,
再轉過身看向朝自己走來的南宮御就覺離譜,窩火得要死還是擠出一抹笑,
“皇上這是何意?”
南宮御並未回答,只是一步步朝笑靨明媚猶盛夏嬌花的宋卿走來,
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宋卿心上,宋卿儘管心驚還是強裝鎮定繼續道,
“扶胤是臣尋來的夫……”
話說到生生卡住,無他、只因南宮御那雙漆黑得可怕的眼睛,
似有滔天巨浪鋪天蓋地朝她席捲而來,直壓得她喘不過氣,高大軒昂的身形籠罩下大片陰影,
不容置喙強勢的氣息傾下,裹著極力剋制的火氣的沉聲,一字一句砸落在宋卿耳畔,
“何意?夫什麼?!”
“宋卿!寡人為一國之君尚未踏足後宮,你身為我大淵祭師又怎能沉迷男色?”
“德宏!”
與圓兒站在一旁許久的德宏趕忙著上前,“老奴在。”
帝王是揹著自個兒的,德宏也看不見帝王眼下是個怎樣的神情,只聽帝王吩咐的冷聲,
“傳寡人口諭,祭司乃我大淵重臣,今後若無寡人的允許任何人不許擅自放祭司出宮,違者斬!”
德宏看一眼還未回神的祭司大人,心下愁苦嘆息一聲面上卻是不耽擱應下,
“老奴這就下去辦。”
又半刻鐘後,燈火輝煌的祭司殿恢復往日的靜謐祥和,
帝王今夜帶來的人都已隨帝王離去,剩下的都是祭司殿原有的宮人,
宋卿站在原來的位置,保持著原有的姿勢一動不動,竟是還未從南宮御火氣中回神。
“大人,您、您沒事吧?”
圓兒這時候湊了過來小心翼翼出聲,試圖挽回皇上適才火氣造成的局面,遂擠盡腦汁道,
“大人,皇上就是太在乎……”
“狗男人!”
三個字從宋卿嘴裡咬牙切齒吐出,猝不及防以至於圓兒聽得一愣一愣地,本能開口,
“啥、啥?”
若不是時機不對圓兒恨不能伸手掏一掏耳朵,大人、大人方才是不是在罵、罵皇上?
…
圓兒很快就清楚自己沒有聽錯,因為她家祭司大人這一句狗男人一罵就上癮,
一罵就長達大半年之久,且不僅狗男人,就連不顧尊卑膽大包天的狗皇帝都出來了,
往後很長的一段日子裡還整日與皇上對著來,一直持續到深秋。
秋夜蕭瑟,夜色無邊,
正是子時,風捲雲湧、天現異象九星連珠,明明不見半片烏雲電閃雷鳴卻接連不斷,
“轟——!”“轟——轟——!!”
又一道閃電劃過天際,將半邊天照亮猶如白晝,宋卿負手而立於窗前蹙眉看著這一切,
九星連珠異象她半月前便已推算出,可為何今夜這異相這般詭異,
按常理來說,
時不該有電閃雷鳴才對,怎生……
又一道閃電劃過蒼穹直衝向龍吟宮方向,心神一震,
來不及多想其他,便耳尖地聽見寢宮傳過來一陣慌亂躁動嘈雜聲,
運起輕功推開屋門恰好與迎面而來的帝影碰上,雌雄難辨粗嘎的聲音響起,
“皇上出事,祭司速與我等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