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是太神了,每次都能看穿她的心思,所以他才能不顧一切的將她從黑暗中解救出來,全世界也只有他敢於背棄一切,選擇和暮雪站在同一邊,並且帶她逃離這片荊棘之地。
她感激他,她想對著無時無刻站出來保護自己的二少爺說一聲謝謝,但此時她什麼話都說不出來,她甚至感覺不到眼淚在與自己的意志作戰,最後意志敗下陣來,眼淚還是佔領了她冰涼的臉。
她很少笑,也很少哭,卻能為那個人歡欣鼓舞,為那個人淚如泉湧⋯⋯
不知這麼拉著她走了多久,當若丞猛的一回頭,看到身後的暮雪幾乎成了淚人,頓時憐惜之情湧上心頭。
顧不著那麼多了,他向來都是不顧一切的保護著她,就算受罰,就算被冷落,他也不怕。
就在這個百花齊放的花園裡,他伸出雙手緊緊抱住暮雪,可能會被經過的下人或丫鬟看到,但他管不著了,他愛她,光明磊落,毫不畏懼,簡單又直接。
暮雪身子一顫,但沒有掙脫,她需要一個人的支撐,或許只有這個人才能將她從地獄裡拯救。
“暮雪,跟我去南京吧,我馬上要回學校了,我想帶你一起去。”
可以嗎?她已經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她怎麼還能奢望更多?她怎麼能再給自己加上一條罪行?讓自己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我不能⋯⋯”
暮雪才說了三個字就被若丞打斷:“別說能不能,就說要不要。”
顫抖的身體被緊緊的抱著,她躲在他的懷裡,聽著他堅定的聲音,感受著聲音在他的胸口產生共鳴,那一刻,她彷彿覺得自己得到了釋放!
“什麼時候走?”
“今天,最晚明天。”
“什麼時候回來?”
“不知道。”
“真的不知道?”
“可能,一個星期,最多了。”
“二姨太知道嗎?”
“別管那麼多了,我們今天就走,快去收拾行李。”若丞不由分說的抓著暮雪的手就往竹下院走,而她跟著他,眼淚在不知不覺中漸漸收幹。
他每次都能在她陷入困境的時候伸出雙手,帶她走出困境,給她最大的鼓勵;他也總有辦法猜出她的心,她的為難和無助即使掩藏的再好他也看得到,他是如此神通廣大,從小到大,一直是他在為自己撫平磨難,為自己掩蓋所有的傷疤。
若安以為暮雪是昨晚累壞了,所以今天沒有在約好的時間出現,直到過了中午,婉婷來叫他出去吃飯的時候,他才知道早晨在大廳發生的一切。
其實婉婷並不想把暮雪的事告訴若安,但是她跟他走在一起的時候,他的沉默,讓她的心越發難安。她想問清楚關於他和暮雪之間的事,她也想知道為什麼暮雪在聽到若安有婚事的時候會神不守舍。她不過是楊家的下人,會出現那樣的反應實在讓人心存疑慮。
關於暮雪的一切婉婷都想知道,於是經過一條僻靜的長廊時,她終究還是說出了口。
“早晨的時候,我見到暮雪姑娘了。”
“是嗎?”他語氣平靜的近乎漠然。
“在大廳裡,你媽媽問了她一些話。”
“問她什麼?”這回他的情緒有了些許波瀾,難怪她今天上午沒有來找他,肯定與她們之間的問話有關。
“就是,關於你們昨天晚上都在一起的事。”
“然後呢?”她一說他就知道了,果然是因為昨晚的事。
“然後,你媽媽告訴她我們之間有婚約,她讓暮雪姑娘以後別去找你了,你們昨天晚上真的一直在⋯⋯若安,你去哪兒啊?”
沒等婉婷說完,若安就撇下“未婚妻”獨自朝反向走去,她問他去哪的時候他也沒說,她孤零零的望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站在他身邊的人分明就是自己,可為什麼她總覺得他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遠?
“暮雪,她在屋裡啊。”小蓮指了指身後暮雪的房間,心裡很是納悶,今天到底吹的什麼風,先是二少爺光臨,現在又輪到大少爺了。
接著她又想到什麼似的,補充道:“哦,二少爺也在裡面。”
若安聽到若丞也在,便停住了腳步。
“暮雪真幸福啊,丫頭當中屬她最幸福了。”她像是自言自語般說道,“人長得漂亮,又聰明,又能跟著大少爺您做事,又能跟二少爺到南京去玩,要是換做我,還不得樂開花?”
“他們要去南京?”
“是啊,二少爺要回學校嘛,就讓暮雪一起跟著去了。”
“還有誰去?”
“就他們兩個吧,我也不清楚,臨時決定的。”
小蓮收拾完被褥,捧著厚厚的被子艱難的走進屋,看到暮雪快收拾完了便隨口說了聲大少爺找她,她先是一愣,後又不知如何是好的看著被褥發呆,還是若丞反應靈敏,對她說:“發什麼愣啊,快出去告訴他你要跟我私奔。”
可暮雪轉身走了沒多久又回來了,小蓮很是詫異:“怎麼那麼快就回來了?”
“外面沒有人。”
“不可能,我剛才還跟大少爺說話來著,這麼快就走了?”
“你跟他說什麼了?”
“我還能說什麼?還不就是告訴他,你和二少爺要去南京嘛。”
“他有沒有說什麼?”
“當然沒有。”小蓮看著一臉焦急的暮雪,道,“大少爺的話本來就少得可憐,跟我能有什麼好說的。倒是你,一晚上跟人家躲房裡說什麼悄悄話啦?”
“哪有⋯⋯都睡著了。”
“一個床?”
“在書桌上。”
“這麼特別?”
“小蓮你想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