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錢？”綠衣男像是聽錯了，盯著錢多多咂嘴，“看來，姑娘是要錢不要命啊！”
錢多倔強地昂頭挺胸，“你們快點決定，他身上的血要是凝固了，那清理起來更是費時間。”
“他是明星周沉吧？如果有媒體拿他做文章那你們的損失可就大了。我知道他有哮喘，如果死因往這方面誤導、”
錢多頓了頓，大家都是聰明人，她現在只想坐地起價，“老闆，五萬塊，你看？”
綠衣男大笑，“錢小姐果然跟傳說中一樣，要錢不要命。這也是我指名要你來的原因，”手摸下巴，“遺容整理5000塊，封口費10000塊。如果不樂意，那你的命也留下來，我們會製造出勁爆的娛樂花邊。”
氣氛到這裡，錢多多的心臟都要跳出來了，Abo酒吧果然是南城最混亂的地兒，今兒她要是不答應估計很難從這裡活著出去。
答應了他們的條件，估計雙手和舌頭也保不住。
進退兩難，錢真的好難賺啊。
躊躇之際，樓梯間傳來一道冰冷的聲音，“錢多多，你現在就給我的周寶貝打扮，錢我雙倍給你。如果他恢復不到生前的體態，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要一起去陰間陪他！”
嘭——
一聲槍響，江笙踱步而來。
綠衣男哆哆嗦嗦，“你，你小子別亂來，我們都有、”
嘭，綠衣男的右側小腿被打中。
慘叫聲和動感的音樂一樣扣人心絃。
“你們倆，放開她，記住她是我的女人，誰都別想動她！”
“錢多多，你還愣著幹嘛，在偷拍信不信我把你再送進監獄？”
江笙破了音，他不敢直視地上的周沉，喉嚨哽咽，眼淚根本控制不住。
錢多多心裡一驚，沒想到上午的事情，是眼前男人所為，頓時對江笙的厭惡多了幾分。
掃了眼四周，委屈的蹲下身子，為周沉清理身子。
這時，地上的綠衣男認出了江笙，沒眼力勁道：“你，我認得你，你是江錦的兒子。果然，你和你媽一樣瘋批！”
嘭，男人的另一條腿也被擊中。
這一聲槍響嚇得錢多多手抖，沒好氣道：“江笙，周沉他需要安靜。”
江笙一聽，立馬將手裡的槍放在腳底。
錢多多並不是胡亂揣測，她能看透周沉的過去。
在周沉八歲那年和江笙一起離家出走，碰上了人販子，兩人在奔跑途中，周沉為了引開人販子，手臂處捱了一槍，從那時候起他就害怕槍聲。
“你們打打殺殺沒意思，江笙，如果你真的想給你的周寶貝報仇，那就去找他的仇家。”
錢多多每觸碰一次屍體，就如同在受雷刑，那些放縱的嘴臉浮現在她腦海裡，真的太囂張了。
有權人的世界裡，只有窮人才需要伏法。
周沉的手指蓋、腳趾蓋都被掀開，血肉連絲，看得錢多多心裡酥麻，更可惡的是，指紋、腳紋都有被咬的痕跡，沒有一款完整的，這些是寵物狗的傑作。
Abo酒吧老闆不敢報警，確切地說是他們是同夥還會協助善後。
錢多多處理好四肢爪子上的血跡，接著就是要把扯出來的腸子塞回腹部。
腸子在手掌蠕動下滑，復原起來很麻煩，好在她不是第一次處理這種屍體，就是費時一些。
半個小時過後，她才小心地給腹部縫合，一厘米一針，絕不敷衍。
接著將四肢縫合，針孔勻稱，她的針線活絕對稱得上是入殮師界的頂級繡娘。
零散的部位都復原後，錢多多翻動屍體準備擦洗背部，忽然手指碰到一坨軟軟的肉丁，摸起來裡面好像有兩顆鵪鶉蛋，不禁小臉一紅。
這些霸凌的人，真是沒人性，太缺德了。
錢多多秉承對職業的尊重，再次拿起手術針，顫抖地扒開屍體僅有的衣物，大腿間的血塊足足有兩碗。
她不忍直視男人的私密處，閉上眼，求道：“你們誰，過來幫我下，這裡我下不去手。”
綠衣男已經暈死過去，兩個小二也是掩面不敢上前。
“江笙，他是你的寶貝，生前發過誓不能讓人髒了他的身子，所以你來最合適，也是對死者的尊重。”
“把槍撿起來，我來拿著，以防他們偷襲。”
江笙顫巍地把槍遞給錢多多，接過她手裡的長針，雙眼猩紅，“周寶貝，欺負你的人，都得死。”
兩個小時前，還好生生的一個人，竟被凌辱成這樣！
江笙手裡的針每插進周沉面板一次，心臟就像被匕首剜了一下，那種疼比死更折磨人。
縫合好傷口，江笙的衣服都已經溼透，癱倒在地，“錢多多，剩下的交給你了。”
“嗯，你休息會吧，我這還要兩個小時。”
錢多多繼續擦洗周沉身上的血跡，盆裡的水換好幾波，還是鮮紅色。
不知過了多久，屍體才清洗乾淨。
錢多多給周沉換好衣服，這場遺容整理才算完畢，整整花了五個小時。
入殮師的工作，不像常人說的那樣簡單，他們不會昧著良心賺死者的錢。
“沒什麼事，那我就先走了。”
錢多多白天沒睡好，加上剛才的工作量，她現在又困又噁心。
強撐身子收拾箱子，她剛窺探到周沉有一筆費用藏在華爾街1號公寓的花園裡。
“錢多多，是不是你害死了我的周寶貝？”
江笙的目光含有火苗，一字一頓的吐出來。
錢多多愣神，這江笙是失心瘋了還是腦瓜子進了蛆？
努力剋制住情緒，“我害周沉？我倆素昧平生，我害他幹嘛！江笙，我沒時間聽你胡說八道，讓開。”
她不願和江笙掰扯，這種地方還是早點離開，等下真的就要惹上事兒。
“想走？這事沒查清楚前，誰都別想離開！”江笙抓住錢多多的手腕，將她按在沙發上。
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毫不避諱：“齊叔，周沉出事了。”
“少爺，你趕快回來。江總在，在等您呢。”
江笙聽出齊叔的不方便，乖巧道：“好，我馬上回去。對了，我車子壞了，你來接我吧。”
“好。”
齊大成結束通話電話，低頭看向沙發上正敷面膜的女人，卑微後退：“江總，少爺車子出了點問題，我現在去接他回家。”
“嗯，去吧。跟他說下，這門婚事我不同意，明一早就給我去辦離婚。中午宴會前，處理好這件事。”
齊大成點頭，出了別墅，趕緊給江笙回電話：“少爺，周沉少爺的死你別摻和，這幕後黑手我們——”
“是不是錢多多幹的？查到她的、”
嘭——
江笙的通話被打斷，旋即幾道身影踹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