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家別墅後院。
江笙被綁在小房裡,好幾個人圍著他。
這些人,他熟,非常的熟。
齊大成倚靠在凳子上,閉上眼,“你們看著辦,整死算我的!”
其他幾人面面相覷,看向戴著小丑面具的男人,似乎他才是這裡的老大。
“看他幹什麼,兒子也聽老子的,你們玩就是。”
小丑男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沒有表態。面對窗戶思索良久,才慢慢起身,走到齊大成身邊。
啊——
隨著一聲慘叫,鮮血四起,齊大成掙扎的望著小丑男,嘴臉溢位血來。
“我老子,他叫周崇明。齊叔叔,你錯愛了。”小丑男手裡的刀用力在齊大成的腹部扭轉,旋即抓住他的手,摁在匕首把上,“既然你這般疼我,就好人做到底,畏罪自殺吧。”
小丑男摘下面具,露出中二容顏,他是變性後的周沉。
“你們幫個忙,閉上嘴,就沒事了。”
圍觀的人連忙往外走,生怕招惹到“瘋子”,江笙瞪著雙眼,看著齊大成死在他面前。
一股內疚、夾雜著心疼,憋在胸腔,差點讓他喘不過氣,複雜的人際關係讓他頭暈。
剛才的一群人中,有江海集團的競爭對手,有他拒絕過的美人,有他母親生前的仇家,有他不上的屬下……
只是周沉和齊叔,怎麼可能是仇人?
“齊叔,齊叔,你醒醒啊!”掙脫掉身上的繩子,江笙踉蹌的奔向齊大成,“我,我給你叫醫生。”
齊大成握住江笙的手,呼吸急促,顫顫巍巍道:“少爺,不用了。我們兩家的恩怨,扯平了……你,不要報警,一切,就,就這樣結束吧!”
旋即深情的看向身後的周沉,伸出手,“我,我的娃,要、要乖……”
齊大成的身音和手臂同時落下,在江家二十多年的他,找到了自己的孩子,也死在了江家。
一切像是註定好的,逃不掉。
江笙抱著齊大成,腦海裡都是兩人朝夕相處的身影,不是親人,勝似親人。
在江家,齊叔是他最溫暖的港灣。
無論他做什麼,齊叔都會幫他善後,安慰他,鼓勵他,陪伴他。
“笙笙,現在沒人能阻止我們在一起了。”微粗的煙嗓音,特意夾帶溫柔,像個宦官的聲音。
周沉的手停在江笙的肩膀上方,他不敢放下,怕江笙嫌棄他。
為了和眼前的男人在一起,他割骨去皮,他假死放棄事業,他拋棄親人,一無所有,只為了留住他。
“你,要是想走,我不留、報警也可以!”
“周總、”身後的女人急了,“我們做了這個多壞事,不能放他離開。”
女人面板冷白,五官看起來有些奇怪,說不出來哪裡不對,像是戴了人皮面具。
不過她的聲音,江笙非常耳熟,愣了愣還是轉過臉,開口道:“溫香香?”
女人身子一僵,剛想否認,就被周沉攔住,“你騙不到他。”
“笙笙,你要是不喜歡這個女人,我讓她消失!”周沉一把掐住溫香香的喉嚨,“只要你一句話!”
江笙驚恐的衝著周沉搖頭,“瘋子,周沉,你就是個瘋子!”
“對,我就是瘋子!從我為你擋子彈的那一刻,我就瘋了。為了你,死我都不怕,瘋了又何妨?”
周沉惡狠狠的盯著溫香香,“笙笙,你討厭這個女人嗎?”
江笙看著溫香香痛苦的表情連忙搖頭,“周沉,你放了她,有話我們好好說!”
“那你就是喜歡她?”骨頭捏碎的聲音。
“不,不是!你,你別做傻事了行不行!你放下溫香香,有話我們慢慢說。”江笙真的怕了。
眼前的周沉早已不是那個陽光開朗,聽他話的男孩,他便成了一個變態殺人狂,心靈扭曲到極點。
他安撫他,“放下溫香香,我們聊聊好不好,就我們倆人,不要其他人在場。”
周沉看著江笙溫柔的模樣,慢慢鬆開溫香香,眼神裡的光緊隨江笙的一舉一動,放鬆下來。
跌倒在地的溫香香趁兩人你儂我儂,連滾帶爬的逃出後屋。
江笙摸著周沉的臉,心裡一陣抽搐,“我的好兄弟周沉,怎麼變成了這副模樣?”
“不,我不是你兄弟。笙笙,你說過我們要一輩子在一起的!以前,我是男人你怕別人說你性取向有問題,現在我是女人了,為何還不能在一起?”
周沉再次失去理智,抓住江笙的胳膊使勁搖晃,撕心裂肺的逼問,“到底你還要我怎樣?才能履行當初的諾言?”
江笙被問的啞口無言,是啊!終究是自己食言了啊。
他當初說的一輩子,是認真的。
現在他不想在一起,也是認真的。
男人也愛善變。
江笙抱住周沉,“冷靜下來,我們自首吧!”
“滾……”周沉憤怒的甩開江笙,“讓我去死好讓你和妖女復婚嗎?”
“笙笙,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心裡有了錢多多那個妖女,哈哈哈……”
“你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永遠都不可能!你媽做的那些事,姜阿姨不會原諒的。你做的壞事,也不少啊……”
周沉瘋瘋癲癲的自言自語,他是徹底瘋了,瘋了!
“他們說我有精神分裂症,做什麼事都不會死,即便我殺了人,也不會死。”
江笙望著跌跌撞撞走出門的周沉,悲傷的閉上了眼。
隨著一群警察闖進,他才恍然,一切都結束了。
“舉起手來,快!蹲下身。”
冰涼的手銬戴在江笙的手腕上,他低頭踩過小丑面具上的那抹鮮紅,自己沒了歸途。
他戀戀不捨的從齊叔身邊走過,他們不會再有交集,二十多年的陪伴,他相信齊叔是真心對自己的。
江家門外,圍觀了路人。
溫香香藏在人堆裡,露出勝利的微笑,只要江笙進去了,那健身房的今後就是她說的算了。
江笙進了警車,透過車窗他看到站在頂樓的周沉,他正對自己笑。
下一秒周沉縱身一躍,來到了江笙面前。
鮮血從警車頂往下流,劃在車窗的玻璃上,像雨水,沒有規則,除了顏色不一樣……
“笙笙,你要永遠記得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