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城警察局。

“我說今兒姜女士怎麼有時間來看我？還帶著左膀右臂，我現在又不能拿你怎樣？”

黃牛仔嬉皮笑臉，對姜姜的到來感到意外。

錢多多瞅了眼裡面的男人，瘦到沒有富態，光禿禿的腦殼讓她感到陌生。

這是她的親生父親，兩人之間一點眼緣都沒有。

姜姜一直是個溫柔內堅的女人，自然不理會黃牛仔的無聊，她今兒來算是告別吧。

兩人同一屋簷生活了二十多年，還有孩子，也算是世上相識不多的人了。

她的病，估計是撐不到黃牛仔出來了。

平靜道：“黃暖暖生了～”

嘭——

一隻手砸在玻璃上，“怎麼可能！！！12345……，九個月不到……”

“早產？孩子怎樣？一定是個兒子！姜姜求求你善待她們，我，我給你磕頭了……”

黃牛仔放下電話，跪地磕頭。

姜姜外表情緒波動不大，心裡頭在下冰雹，都到這份了，黃牛仔還在打她臉沒有生男孩。

冷笑了聲，“孩子，不是你的！”

“什麼？你，你胡說……暖暖是個好女孩，她、”

嘭——

姜姜捶打玻璃，“住嘴，不要一口一個暖暖，她不配。我的暖暖她叫錢多多……整個黃家的基業都是她和嬌嬌的。”

黃牛仔也是一愣，他沒見過姜姜動氣，如今走到垂暮之時，倒是見識了自己女人的真脾氣。

嘴硬道：“這些都不重要，我，我只要兒子。”

“是不是你兒子，你見了那女人自己問吧，反正你們殺人犯相互吸引。”

黃牛仔砸玻璃，“姜姜，你給我說清楚什麼殺人犯、我兒子怎麼了( •̥́ ㉨ •̀ू )嚶嚶嚶~”

“黃牛仔，祝你們在裡面白頭到老。我們之間的緣分，再無瓜葛。”

姜姜捂臉，把電話遞給黃嬌嬌，“嬌嬌，你有啥說的就說吧，畢竟他是你親爸。”

“媽，我！”黃嬌嬌接過電話，表情為難，不過她是個聰明人，不給黃牛仔說話的機會：“爸，你、你保重，我會照顧好媽和姐姐的。”

旋即把電話給了錢多多，“姐，你要不要、”

錢多多接過電話，點頭，“黃先生，你的壽命熬不過我媽，所以心裡的那點算盤還是別想了。”

“你～”被人讀了了心，黃牛仔自然是不開心的。

“你的好日子到頭了，這兩天不吹牛的話，可躲過此劫、”

啪——

“再見了，黃先生！”

錢多多瀟灑的放下電話，推著姜姜離開探視房。

出了監獄，郝偉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嬌嬌，帶媽回車上，等會去找你們。”錢多多知道郝偉有事找她，支開黃嬌嬌和姜姜。

郝偉找了個牆角，踢著石子，“江笙對你很重要？”

“不重要，沒有雕牌清潔公司重要。郝局長，我們都是明白人，何必這般找不舒服？當下的社會，需要張楓他們這樣的人。”

“當然，我們立場不一樣，我站著說話不腰疼。不過，這件事能圓滿解決，何必找不痛快？”

錢多多毫不避諱直戳郝偉的心窩。

她賭，賭郝偉沒有因情喪志。

郝偉的腳踩在小石頭上，面露無奈，這個女人真的很會拿捏自己。

“如你所願，一切都是誤會。雕牌清潔公司無罪、”

錢多多勉強的笑了笑，“郝局長還是我認識的郝局長，沒事我先走了。”

郝偉低頭，“這麼急？本來想跟你說個奇怪的事呢。”

“什麼事？”錢多多來了興趣。

“就是橋底不遠處發現一個屍體，臉皮被人割了……算了，你先回去，我抖音私信你。”

郝偉揮了揮手，收回雙腳，抬頭看向錢多多，“你現在不缺錢了，還有興趣做不乾淨的活嗎？”

“郝局長，入殮師的職業很乾淨。它是我的生存手藝，永遠。活，我接。”

錢多多朝郝偉抿了抿嘴，剛才的話，讓她對眼前的男生徹底沒了期待，“走了，具體的私聊。”

……

路上，經過天橋底，錢多多特地瞥了眼兩邊，一切還是原來的模樣，沒有她的攤位，清冷了些。

說不出來，為何清冷。

黃嬌嬌見錢多多盯著車窗外出神，湊了過來，“姐，我聽說這裡前幾天發生了命案。”

“啊，我怎麼不知道？”錢多多有些吃驚，這幾天她都在想小白的事，根本沒有心情關心天下事。

黃嬌嬌見錢多多來了興趣，小嘴吧啦吧啦的講個不停。

十分鐘後，錢多多知道了大概的案情。

七月七那天，天橋底發現一名女性屍體，她的臉部面板被人割下，其他部位安然無恙。

屍體面板白皙，從頭到腳都是名牌，身上的金銀首飾都在。

身材凹凸有致，像是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錢多多回到家還在回憶黃嬌嬌的話。

她躲在房間裡，拉上窗簾，幽黑的房間裡一點人氣都沒有。

小白失蹤後，她的生活一時間沒了味道，不想出門，不想吃飯，不想睡覺。

黑暗中，睜大眼，摸著手裡的珠子。

這是最後的希望，她卻不下手，她不知道珠子碎了，小白會不會有危險。

叮……

手機閃著光，是郝偉發來的訊息，內容和黃嬌嬌在車上說的大差不大，就是多了幾張屍體圖片。

死者面板除了白，看起來還很有彈性，根本看不出是死人。

玄學大師：不死就來找我【死者死了多久？面板看起來和正常人沒區別。】

請叫我郝警官【剛死！這案件奇怪點就是這女人不知道是自殺還是她殺。身上沒有被侵害的跡象，錢財在身。我們到現場時，她並沒有斷氣……】

錢多多盯著手機，若有所思，報案人是用死者手機報案的，是個十二歲的學生。

學生沒有手機能理解，就是聯絡到報案就很彆扭。

似乎是有人在刻意指引？

【郝局長，找不到死者家屬嗎？】

如果死者真的是千金大小姐，失蹤是件大事，不可能無人認領屍體。

【目前沒有，死者看起來不食人煙煙火，不過有一點，就是她的腳、特別臭……】

臭？

錢多多咬唇，如果真是有錢人家的孩子，穿著名牌，每天洗澡，就算有狐臭也會被香味蓋住，味道不應該……

除非，除非死者天生比垃圾桶難聞？

垃圾桶？

“啊，我知道今天天橋底下為何清冷了| ू•ૅ㉨•́)ᵎᵎ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