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琦在踏出黑暗的瞬間,心裡再次確認,必須朝著大門狂奔。
然而,眼前突現了一個高挑黑色身影,是喬子明。
看似並未受傷,他側身凝視著江琦,又看了看不遠處的大門,似乎在暗示她快逃。
“你真有種!”
【發現其他人……】
【威脅等級偵測為S級】
冰冷的系統提示音在江琦腦中響起。
她下意識抬起頭,一個滿臉是血的黃毛站在牆邊,不可置信,腳下是江琦之前用過的平底鍋,顯然他是被喬子明在背後襲擊了。
此刻黃毛面目猙獰,死死盯著喬子明,想要將他生吞活剝,下一秒,發力朝著喬子明撲了過去。
喬子明被黃毛的力道衝撞到,吃痛摔在地上。
體重約莫兩百斤的黃毛,看喬子明摔在地上更加變本加厲,直接抓住了他的肩膀,狠狠壓在他身上。
黃毛雙眼赤紅,一拳,兩拳,落下來。
喬子明身形沒有黃毛壯實,只能伸出雙臂死死護住頭部。
如果江琦現在就抽身離開,喬子明可能會死!
她此刻已經完全將一開始自保的想法拋之腦後了,她舉起剛抓在手裡的木棍,毫不猶豫朝著黃髮男人的頭猛地砸了過去。
砰——!
一聲悶響,伴隨骨頭碎裂的聲音,黃髮男人滾到一邊。
"……"
感受到動作停下了,喬子明還沒有緩過來,他著實沒想到這女人的力氣有這麼大。
無錯書吧兩分鐘的沉默。
喬子明對著江琦伸出了大拇指,接著他垂下眼眸,在黃毛身上摸索起來。
不一會,他摸出了一把車鑰匙。
江琦靜靜看著喬子明,扭捏開口:“你是不是因為我,才對他下手?”
喬子明淡淡看了江琦一眼,沒有說話,起身開門走出了房子。
江琦只能跟在他後面,她不知道接下來怎麼在這種寒冷的末世生存下去,只能跟著這個眼前的人。
這裡雖然沒有零下六七十度的低溫,但也有零下十幾度,她一個人根本無法生存,更別妄想回家。
門外依舊荒蕪一片,雖然雪停了一陣子,風還是卷著雪花依舊肆虐。
江琦打了一個哆嗦,看見喬子明已經開啟車門,坐上了主駕。
她跟著也坐上了副駕,終於不像在外面那樣刺骨了。
依舊沉默。
喬子明發呆地看著前方,可能是在思考該拿江琦怎麼辦。
嗡嗡的引擎聲在此時尤為明顯。
“我.....”江琦率先打破沉默。
“下車。”
“什麼?”
喬子明死死盯著亮起的儀表盤,再次重複:“我說讓你下車。”
他冰冷的語氣讓江琦寒毛倒立,他簡直和剛才判若兩人,難道是救她這件事,讓他後悔了?
可如果下車,她能去哪裡,最大的機率就是被剩下那兩個男人抓住。
“你不是準備開車走了嗎?”
“是啊,我會離開的。”
“……”
“獨自離開。”
江琦愣住了:“你是說,要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
喬子明轉過頭看著她,嘴巴一張一合:“對。”
乾淨利落,他甚至在說完這個字之後,還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我再說一遍,下車,這是最後一遍。”
要是換作平時,以江琦的脾氣必然不會慣著眼前的男人,她會毫不猶豫地拍拍屁股走人,還會在姐妹的群裡發大段吐槽,讓這種不解風情的男人遠離自己。
而現在她只能小聲嘆息,因為對這個小說世界,江琦等於一無所知。
於是,江琦決定丟掉面子,開啟厚臉皮模式,能屈能伸才能活得更久,才有可能回家。
“喬子明,你剛才選擇救了我,就說明你覺得他們會傷害我,而你不忍心,那,如果現在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這個地方,就等於你放棄我了。”
“現在是世界末日,你真的忍心嗎?”
喬子明在聽完江琦這大段絮叨後,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他現在的樣子就像是天上的神明,俯身看著地下的人民祈福,眼裡有不屑,有不解,還有一絲絲動容。
而救與不救完全由著神明的心情。
“下車。”
他就像是復讀機一樣,卡殼了。
“就算你拽我下去,我也不會下車的,你救了我,你就要對我負責。”
江琦拽住安全帶,把屁股往椅子深處挪了挪,她有統子,但還是個不完全體,只能檢測威脅,還有強化武器。
遇見一個人還能應付,如果像今天一樣遇見團體,她毫無辦法。
可惡!
江琦的眼神越發堅定,但心還懸在空中。
喬子明體型比她大了一圈,要是他想硬拉她下去,她必然會像垃圾一樣被扔到車外。
喬子明的眸子浮上了一層薄霧,讓人更加捉摸不透,他面無表情地盯著和副駕駛融為一體的江琦。
江琦也不退縮,硬著頭皮對上他的目光,被丟在這裡死亡的機率更高,難道她剛才的哀求,一點都沒有用嗎?
“呵。”喬子明譏笑一聲,朝江琦所在的副駕頃下身。
首先伸過來的是他的長腿。
他曲膝跪在副駕駛的椅墊上,準確無誤地壓住了江琦。
椅背被調後仰,發出咔嚓聲。
這一連串的動作就在瞬息發生,江琦一時不察,整個人仰面躺在狹小的副駕駛座上,這姿勢要多尷尬有多尷尬。
先前還在機械般重複下車的薄唇此刻緊閉,他靜靜地凝視著著江琦。
江琦完全猜不透眼前的男人心裡在想什麼,緊張的無法言語。
這樣僵持了有三十秒。
這時,喬子明緩緩伸手向他的口袋摸索。
他掏出了一把槍。
槍口冷冽,下一秒貼在了江琦的額頭。
“我救了你,讓那三個人渣不欺負你,你準備怎麼報答我?”
江琦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
“怎麼?不樂意?”
“……”
“或者說說你的價值,你看起來根本就一無是處,把你丟下車和用一發子彈帶走你,你選一個?”
喬子明的瞳孔冷冰冰的。
剛才江琦所有說的話,做的事,就好像是一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