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百年的光景,貢棲一直留在雲窈身邊修養,雲攬月時不時也會過來給他輸送靈氣。
他身上的傷早就痊癒,體內的靈力也一日日恢復。
只不過還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非瀅每天都會拿小貓尾巴撓他的臉,“貢棲老公,我是非瀅…”
她日復一日地跟貢棲說著這些話,生怕有一天他醒來就不認識自己了。
“你可是要做我老公的,一定不要忘記小貓,小貓難過會用爪子撓你的臉。”
女孩銀色的發柔軟,落在他臉上,她輕輕在男人帶有血色的唇上親吻。
“小貓?”
雲窈的聲音傳來,“出來吃貓條呀…”
“貓條!”非瀅抬起頭,眼睛發亮,饞貓屬性被激發,“咻”地一下竄了出去,“窈窈姐姐我來了!”
非瀅在靈蕪雪山上與雲窈混熟了不少。
原來上一任神主這樣溫婉好親近,一點也不兇。
不僅如此,她甚至能有機會去無憂河畔轉轉,找那隻兔子姐姐聊天。
兔子姐姐有個聽起來很好吃的名字,叫覓桔。
她現在對男女之事也通透很多,一眼就能看出無憂河畔的河神殿下對兔子姐姐別有用心。
“小貓,你的貢棲老公還沒有醒過來嗎?”覓桔在草莓園裡蹦躂。
非瀅搖頭,她摘了幾顆草莓吃,“還沒有,他再不醒我就要老了!”
“噗——”覓桔忍不住笑出聲,“你才七百歲,哪裡老了?”
“照你這麼說,貢棲都快兩千歲了,該著急的是他才對。”
非瀅撐著下巴,眨了眨眼睛,“我決定今天晚上就把他吻醒,像童話故事裡說的那樣。”
雲窈喜歡看這些,非瀅也喜歡。
“公主親吻王子,王子也是會醒的吧?”她不確定,貓耳朵肆意冒出。
覓桔做了個草莓蛋糕,“天命都給你倆綁紅繩了,你一定會成功的。”
非瀅開心地直搖尾巴,她見覓桔在包裝蛋糕,詢問道,“是準備送給河神殿下嗎?”
“河神殿下?”覓桔左右看了看,放低聲音,“我一般喊他…山鬼大人。”
“啊?”非瀅有被嚇到,她也不敢問原因,怕犯了禁忌,腳底抹油先回了靈蕪雪山。
-
夜晚的靈蕪雪山,連白雪都在月色下散發出淡淡的晶瑩,彎月如勾,懸掛於雪松之上,紅玫瑰在晚風中輕輕地搖曳。
非瀅化成小白貓,輕手輕腳地往雪屋裡去。
她跳到貢棲懷裡,拿舌頭去舔他的臉,嘴裡“喵”了一聲。
月光透過窗灑在他身上,襯得他五官愈發立體。
非瀅熟稔地鑽進被子裡,化成人形後靠在他懷裡,小腿習慣性地搭在他身上,開始碎碎念。
“貢棲老公,我本來是想把你吻醒的,我怕你醒來會不高興。”
她趴在他胸膛上,感受著男人溫熱的呼吸,“你又不會真的不高興,那我是不是不用害怕了?”
非瀅甜甜地笑了,直起身子去親吻他,小心翼翼地探出舌尖,描繪他的薄唇。
“唔,”
碰到貢棲舌尖的那一瞬間,她像是觸電般,坐直了身子。
女孩摸了摸自己的粉唇,心跳的速度越來越快。
她臉上一片緋色,從貢棲身上下去,悄咪咪地躲進被子裡。
半晌過後又偷偷彈出半顆腦袋,有一點點慶幸他沒看見自己現在的模樣。
“……晚安,貢棲老公…”
非瀅甕裡甕氣地說了一聲。
她輕輕閉上眼,準備像往常一樣幻想著貢棲醒過來的場景。
突然,頭頂傳來一道沙啞的男聲。
貢棲緩緩睜開眼,眼底一片清明,“晚安,非瀅…”
非瀅:!!!
小貓驚訝!
她掀開被子,直接跨坐在貢棲腰腹,滿臉不可置信地望著醒來的男人,“老公,你醒啦?!”
貢棲:“…嗯”
女孩驚訝捂嘴,“是我的親親喚醒了你嗎?”
她蹙眉,“不對,我每天都和你親親,難道是……我的口水喚醒了你!!!”
畢竟今晚她第一次碰到他舌頭呢!
貢棲臉上閃過可疑的紅暈,偏開頭,抿唇不語。
這幾百年來,非瀅對他做的事他都能感受得到,只不過沒力氣醒來罷了。
他對她身上的氣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
“老公,”非瀅俯身下來,捧著他的臉就是一頓狂親,“啵啵啵……”
貢棲無奈,抬起手握住女孩的手腕,“…非瀅,不要…停。”
非瀅內心狂喜,“好好好,我不停!啵啵啵啵啵啵……”
貢棲:……
也罷,由著她吧。
他手心收緊,察覺到女孩的手腕盈盈可握。
這麼多年過去,她怎麼還是這麼瘦?
等到非瀅終於停下來了,趴在他頸側呼吸,“好累,我要缺氧了。”
小貓暈乎。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輕輕勾唇,“睡吧…”
非瀅一聽,精神了,“睡什麼?你嗎?”
她不敢抬頭去看貢棲臉上的表情。
空氣持續安靜,就在非瀅昏昏沉沉快睡著之際。
他開口了,“…好。”
她暈暈乎乎,胡亂點了點頭,趴在他身上睡著了。
貢棲垂眼,入目便是她凌亂的領口,以及被擠壓的.姣.好。
他狼狽收回視線,抬手遮住眼睛。
緩了幾秒才將被子拉起,蓋住兩人。
非瀅一覺睡的香甜,倒是貢棲一夜未眠。
他將所有的事情都捋過一遍,幾百年前在意識抽離前他知道是非瀅揹著他上了靈蕪雪山。
沒想到上一任神主竟然願意救他。
當年他血洗鳳城一事,雲窈也是知道的。
貢棲無意間瞥見手臂上的蝴蝶印記,被勾起思緒。
孟祈棠如何了?
“……老公,”非瀅的夢囈拉回他的注意力。
男人輕撫她的後背,應了一聲,“嗯。”
貢棲再次抬眼時,竟然能看見自己小拇指上連著一條紅色的絲線。
他眉心微斂,順著這絲線連到非瀅的小指上。
難道這就是非瀅一開始說的紅繩?
原來她那麼早就能看見這東西了……
貢棲沒想到這條紅繩真的存在,與非瀅初次見面時,他只以為她在胡言亂語。
他從前看不見這條紅繩,大概是他的心是空的。
如今,像是被溫暖的光給填滿了……
非瀅,就是這道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