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婚前協議來，我淨身出戶，什麼賠償都不要。孩子我不會打掉。”
林蔓蔓生怕白盛年不明白她的意思，又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那邊也回了語音給她。
好長好長的幾條語音訊息。
林蔓蔓點開。
轟隆——
雷聲真的好響。
不然她為什麼會聽到這樣的話？
白盛年說：
“林蔓蔓，請你現實一點。你畢業於普通的民辦本科，三年前你在一家普通的外貿公司做文員，單休，一個月到手的工資只有3500塊。”
“我們離婚，按照婚前協議，你淨身出戶。孩子我不會承認，自然也不會支付一分錢撫養費。這代表，你要用3500塊養活自己和孩子。3500，扣除房租後，還剩下多少？你養不活孩子。”
“養不活孩子你就會向奶奶求助，到時候這個孩子的存在就會曝光。奶奶會逼我和你復婚。”
“所以離婚的意義是什麼？”
林蔓蔓的臉漲紅了。
白盛年說的是假話。
三年前，她把自己養的很好。
3500的工資是不多，但架不住她會過日子。
結婚前，她甚至攢下了幾萬塊的存款。
她可以養活孩子。
只要熬過前面幾年，等孩子可以去上託班了，她的日子就會好起來。
林蔓蔓回語音訊息給他：
“白盛年，是你讓我在離婚和孩子之間做選擇的。”
頓了頓，林蔓蔓又發了一條語音過去：
“我知道你的顧慮，我可以和你籤協議。你肯定能找到專業的律師，你讓他擬一份協議，總之，孩子是我一個人的孩子，我能養活他。”
“我保證不會在出生證上填你的名字，這樣沒人會知道孩子和你的關係。”
“我的工資是隻有3500，可就算是這樣，我還攢下了幾萬的存款。我有辦法養活自己和孩子。”
“我不會窮困潦倒，更不會向奶奶求助，我可以用孩子發誓。”
白盛年直接打影片電話過來了。
林蔓蔓拒接。
她隱隱覺得哪裡不對，本能的抗拒和白盛年影片。
她說：
“你發語音。”
白盛年發了語音過來：
“林蔓蔓，這三年什麼都變了，就工資沒變。你大學畢業開始，省吃儉用攢了三年才攢下幾萬。孕檢生產加起來就能把你的存款用光。你知道一個月奶粉尿不溼要多少錢嗎？孩子小，容易生病，住院一次的費用你知道嗎？林蔓蔓不是我小看你，你沒有能力養活孩子。”
“不向奶奶求助？林蔓蔓，別說的那麼信誓旦旦。這些年你還少向她求助嗎？”
“林蔓蔓，聰明點，打掉孩子對你對我都好。”
林蔓蔓終於發現了不對的地方。
她發語音給他：
“白盛年，你為什麼一定要逼我打胎？我選擇和你離婚。辦完手續之後，我和孩子就和你沒有關係了。既然孩子已經和你無關了，你為什麼還要逼我離婚？”
不對勁。
太不對勁了。
白盛年要她在離婚和孩子之間做選擇，是堅信她不會離開他，不會和他離婚？
他的目的其實是要她打胎？
為什麼一定要她打胎？
她懷孕生孩子對他能有什麼壞處？
林枝枝喜歡的一直都是周思言。
他結不結婚，有沒有孩子，林枝枝都不會選擇他。
等等……
林蔓蔓的腦子裡浮現出了一個念頭。
這就解釋的通了。
林枝枝說好再不回國卻突然回來也有了解釋。
怪不得要她打胎。
林枝枝的白血病應該是復發了。
他想要她捐骨髓。
孕婦是沒辦法捐骨髓的。
林蔓蔓心中一陣悲涼。
親生骨肉和林枝枝一起放上天平，白盛年選林枝枝。
“我不會打胎的。”林蔓蔓發語音過去，“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打胎。”
這個時候的林蔓蔓並不知道白盛年會對她做什麼。
她天真的以為只要自己拒絕，白盛年就會死心，就不會找上門，不會逼迫她打胎。
她錯了。
離開別墅的第三天。
林蔓蔓的餘額剩下了三萬。
她去社群醫院建卡了，她後知後覺的發現產檢是沒辦法用醫保的。
她支付了將近三千的檢查費。
租的房子是精裝修的，說是可以拎包入住，實際上只是傢俱齊全。
林蔓蔓買了被子，四件套，洗漱用品鍋碗瓢盆和調料等日用品，林林總總又花了兩千。
她在網上投了好多簡歷，沒人邀請她面試。
三年空白期太久了。
她好像真的養不起孩子和自己。
可讓她就這樣放棄？
不可能的。
無論如何，她都要留下孩子。
她真自私。
完全沒有考慮過孩子願不願意和她一起吃苦。
林蔓蔓在老小區裡溜達了一圈，三年前她在這附近看到有人派手工活，現在沒準也有這樣的靈活。
林蔓蔓告訴自己，天無絕人之路。
老天爺不會對她那麼殘忍的。
果然，在轉第二圈的時候，她在一個汽車庫門口看到了派手工活的招牌。
林蔓蔓有工作了——修剪羊毛大衣上的線頭。
一件衣服3毛。
如果一天能修剪100件，她就有30塊錢。
30塊看著不多，省一點，夠她一天吃喝了。
這不，銀行卡里的存款可以不動了。
林蔓蔓的心情比之前好了點。
和派活的阿姨說好了明天過來領衣服，林蔓蔓離開的時候腳下的步子都輕快了不少。
她去買了一個上樓神器，想著之後搬大衣上下樓也能方便點。
誰想，她才買好，就看到了白盛年的車。
熟悉的車牌號映入眼簾的瞬間，林蔓蔓嚇到了。
她扔下上樓神器，轉身就跑。
她沒走幾步，車門就開啟了。
白盛年走了下來。
他站在車邊，輕聲說：
“林蔓蔓，你站住。”
林蔓蔓僵住了。
雙腳有了自己的意識，再也邁不動了。
“我們談一談。”
白盛年的聲音從林蔓蔓的身後傳來。
他好像早就料到她不會跑，語氣平靜。
林蔓蔓轉身，她的眼睛縮了一下。
白盛年竟然沒有穿白襯衫和西裝。
一年四季都穿白襯衫和西裝的人這會兒穿著一件深灰色的T恤和一條牛仔褲，看上去都不像他了。
林蔓蔓後知後覺想起來，林枝枝就喜歡這樣打扮的男人。
她一貫偏愛穿著打扮樸素低調的科技大佬，比如周思言。
所以，白盛年才換下襯衫和西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