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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心事各異不眠夜

永和帝在外面等了半柱香的時間,門終於開了,非緋開啟門,永和帝看到鶴髮白眉的熟悉面容,瞬間有些動容。

“陛下,一別經年,如今再見你倒是不如當初可愛了。”

永和帝頗有些無奈道,“老師,那都是多少年前了。”

他都沒有用我,看的出來十分尊敬神醫。

“阿夜這小子沒事了,喝了藥好好調養就行,不能再受刺激了。”我看著他和永和帝都看著我有些惱怒。

“我可沒有氣他。”

“小月……”

“月兒…”

“知道了,知道了。”

“老師認識琛兒?”

“我雲遊到青雲城,那時候他還不是太子呢,那天去非緋家做客,倒是見過幾面,當時便覺得這容貌…只是也沒多想,畢竟天下之大相似何其多。”

“老師,這是收了女子做徒弟。”

“迂腐,大夫何分男女,再說非緋的天賦和毅力那可是比多少男子強個多少倍。”敖自心氣的吹鬍子瞪眼。

“老師息怒,天煜並沒有此意,只是好奇一問。”

敖自心又看了看自己寶貝徒弟突然想到了什麼,“周天煜,非緋的爹都沒你大,你可別想禍害小姑娘,先皇可是命我好好管教你。”說著就要拿起自己的柺杖打周天煜,周圍的侍從趕緊圍過來擋著。

“老師,我沒這個意思,就是問問而已。”

“那你就不該問。”

“走,非緋這裡不能留了,趕緊走。”說著就要拉起王非緋走。

“老師,您折煞我了,才剛剛到京城就讓你生氣離開,百年之後父皇和皇祖父肯定不會放過我的。”

“老師至少等琛兒醒了,與故人敘敘舊再走,今日我先離開,明日攜歉禮再來見老師。”

說著便帶著人快速的“溜”走了,雖然很難相信,一代帝王落荒而逃的背影十分滑稽。

“師傅,你何必這樣,陛下明明就沒這個意思。”

“我就是故意的,他可惡的很,阿夜他娘好好一個姑娘,被他害死了,阿羅也不知所蹤。”

“嗐,我離開之前天煜仍是赤子少年,我真沒想到他會被權力變的如此狠心,當年張氏夫婦擔憂之時我還替他說了好話,結果呢?害得他們生女慘死,養女失蹤至今生死未卜,無顏面對好友。”他長嘆了一口氣,“當年本也該帶阿夜遠走高飛,見他過的幸福,志也不在行醫,便不想勉強他,如今看來我又錯了,老夫這一生坦蕩,自問無愧於任何人,唯對張氏夫婦和顯容,阿羅有愧,待阿夜醒了,他若要走,拼了我這條老命我也要帶走他。”

“神醫,陛下這麼聽你的話,你把我也帶走吧,我不想嫁進皇宮,就我這愛自由的性子,簡直生不如死。”

“可是…”

“神醫…神醫…”

“容我想想。”敖自心嘆了口氣。

我們誰也沒有再說話,“非緋姐,今天晚上跟我睡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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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啊”非緋以為是醒月想跟她談心便很快就答應了。

“敖神醫,那你先去休息吧,我來照顧阿夜就好。”

“不用了,莫夫人,我親自照看。”

“那自然是最好了。”

晚上我跟非緋姐住一個房間,問我道:“你和阿夜是不是鬧矛盾了,小月。”

我支支吾吾了一會兒開口道,

“也算吧,我不想嫁給他了。”

非緋有些震驚,“可是你一直都很喜歡阿夜。”

“我覺得那不是男女之情,而且不想跟那麼多人共侍一夫,我希望像非緋姐一樣四處雲遊,當了太子妃既沒有自由,規矩又多,想到要跟他以後的女人被迫爭寵,我就頭疼。”

“這確實是個問題。”一時王非緋也不知道該怎麼安慰,畢竟這個問題無論如何都要面對,更何況是皇家。

“非緋姐,別說我了,這些年你雲遊救人,有沒有遇到些心動的人之類的。”

不知道非緋姐遇到前世的渣男沒有,本來非緋姐多好的女子,為了那男子不顧名聲退婚,本來人家都答應了,結果那男子不知道發什麼瘋,竟然殺了非緋姐未婚夫全家,害得非緋姐再也無顏面對家人,那男人也不知所蹤,非緋姐不顧家人師傅反對四處追查那男子下落只為報仇,甚至沒見到自己母親最後一面,王夫人直到死前還惦記著女兒,死不瞑目,直到我重生前我都仍不知非緋姐在何方。但我從沒見過那男子,也不知道到底長什麼樣。

“沒有,我一心學醫救人,不在意這些風花雪月。”我看她神情淡淡,看來是還沒遇到。

“非緋姐,你可要睜大雙眼,千萬不要被花言巧語的壞男人騙了。”我非常嚴肅的說道。

“小月,怎麼回事,你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我只好從頭到尾講了我做了預知夢的事情。

“真的嗎?小月”王非緋聽了這些真相感到匪夷所思。

“真的,我夢裡的全是對的,這次告狀就是因為我做了夢才先發制人。”

“我夢到非緋姐遇到個壞男人,所以才提醒你的。”

“可是…”

“非緋姐,你別不信,很快王夫人王老爺就會給你定親事,就是那個朱小膽。”

“小月,你別這麼取笑他,人的膽量是天生的。”

我撅了噘嘴,“抱歉嘛,叫習慣了,朱小膽也不介意,其實朱小膽除了膽子小點其他的還是可以的。”

“至少脾氣好,我們叫他朱小膽也從來不生氣,人又和善。”

“哎呀 ,扯遠了,所以非緋姐如果這事應驗了,你一定要相信我,一定要小心啊,說不定你的性命都會有危險的。”

我卻不敢講那男人害死朱家全家的事,前世已經給她造成那麼大負擔,這一世我不想她再背上良心的譴責。但又害怕不講嚴重點,她不夠上心,只好說是她自己有危險。但我沒想到,之後卻一語成讖。

王非緋鄭重的點了點頭,兩人沒再說話,非緋卻隱約覺得小月還有事沒告訴她,她突然有些害怕,但轉念一想既然提前知道了,莫姨他們的結局也改變了,這是她的福分,她決定好好珍惜現在自己擁有的一切,剩下的順其自然吧。

我看著非緋姐聽進去才略鬆一口氣,但未發生的事情卻時時敲打我的心房,馬上,永和帝就要駕崩了,我發現自己並不是那麼希望他死,之前也只是氣他的態度,或許他道德有瑕疵,但對大周來說他確實是個好皇帝。我看向隔壁房間,周珏琛面對這件事會怎樣呢?

此時,隔壁房間的周珏琛滿頭大汗,不停的喊著,“不是…不是…”

夢裡一群小男孩圍著他,指指點點道“她們就是同情你,可憐你,她們根本不會喜歡你。”

“不會的,她們是真心對我的。”

“才不是,你性格這麼古怪,除了樣貌沒人會喜歡你。”

“你就是個空殼子,長得像女人。”

“永遠沒有人會真心喜歡你。”

“你是討厭鬼,愛哭鬼,可憐蟲……”

“討厭鬼,愛哭鬼,可憐蟲,討厭鬼,愛哭鬼,可憐蟲……”他們圍起來一聲聲的好像厲鬼的尖叫,將周珏琛從夢裡驚醒。

“我不是……”

“阿夜,你怎麼了,做噩夢了?”周珏琛聽到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蒼老聲音。

“您是……”

敖自心拿來油燈點燃,那火焰蹭的一下燃起時,周珏琛突然頭疼欲裂。

火光中一個女人喊道,“阿羅,帶琛兒走,永遠不要再回皇宮。”

“走。”

那火光的容顏越來越清晰,

那是~“我母妃”

“不要,不要,母妃…”

“琛兒,我們走。”

畫面一轉,一個女人低聲說道,“琛兒,好好活下去。”之後那個女人決絕跳入了水中。

“阿羅……”他不停的哭喊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阿夜小子,你怎麼了。”

敖自心趕緊給他扎針,讓周珏琛心神穩下來,周珏琛呼吸漸漸平穩,滿頭大汗,已是淚流滿面。

屋外突然一聲驚雷,閃電映照夜空,

皇宮內一幅女子畫像栩栩如生,上面卻全是血跡,

忠祿見屏風內皇帝久久沒有動靜,進去一看,大叫道,“陛下,陛下……”

“快傳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