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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亡魂谷(九)

胡月在追逐陳威的過程中,心中已經漸漸平靜下來,不像一開始的那麼激動,她露出嫵媚的笑容,“塵門主,你以為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我就會放過你嗎?”

“不.....不會。”胡月話音落下,纖手伸出,身形忽至,掌聲破空,一掌按向陳威的心臟,胡月從小得到曹匡的真傳,不是杜魁能比,身負各種神功以及強大的武技,這一掌看似平平無奇,卻內涵玄妙,就如同之前的氣勁一般。

陳威自然不敢讓這一掌打到自己身上,他腳步後撤,拉成弓步,手掌佈滿藍白色的靈力,如橫推大山一般推了出去,想象中的雙掌交擊聲沒有傳出,只見胡月嘴角輕笑,腳步遊移,手臂如蛇身,手掌如蛇頭繞過陳威的手掌,直逼陳威的胸膛。

陳威反應也不慢,迅速撤掌,雙腳連蹬後撤,其速度與胡月出掌的速度一致,此刻陳威能看到胡月手掌散發著火光,一股灼熱的氣息撲面而來,即使沒有真的打上去,但是熱力也是驚人,一股焦味從衣服上散發而出,這可是祝顏墨給得衣物,雖然不像鎧甲那般防禦力驚人,但怎麼的也是寶物,胡月掌中散發的溫度竟然能把衣服燒焦。

胡月長髮在風中飄舞身形靈動,面容精緻,雙眼堅毅,勢要一掌擊殺陳威,刺啦,這一掌輕易的將陳威胸膛處的衣服燒成飛灰,胡月凝脂般的素手就這麼按在陳威的胸膛之上。

入手溫熱,肌膚緊緻且富有彈性的觸感、有力的心跳細枝末節的傳入到胡月的手中,嘭,陳威倒飛出去,砸向旁邊巨大的巖壁上,石子飛濺而出,一個人形的坑洞在岩石壁上出現。

“很好,胡月,你的六陽融雪掌的火候已達到了極致。”此刻曹匡從另一側走了出來。

胡月聞言心裡感到一些安然,對戰勝陳威信心又增加了一分。

巖壁轟隆一聲陳威從其中走出,胸前已經有些許血漬,一個通紅的掌印正印在他的胸膛之上,其上似乎還有些許火苗正在侵蝕著陳威的血肉。

“塵門主能硬接本座親傳弟子的一掌,只是口吐鮮血,真是令人始料未及。”曹匡似是對陳威只是受了輕傷有些驚訝。

陳威淡淡的笑道,“那麼曹公公是要助你弟子一臂之力嗎?”

曹匡回道:“非也,我誰也不幫。”

“你就不怕胡月被我擊殺?這是你辛辛苦苦幾十年培養出來的弟子!”陳威輕笑道。

曹匡沉聲,“擊殺你既是為她自己報仇,也是我這個作為師父對徒弟的考驗,就算我肯幫忙只怕胡月也會不答應。”

“也就是說就算胡月被我擊殺你也無動於衷是嗎?”陳威面帶不善,他與曹匡上次的相遇談得上有交情,因此一直以來陳威都是笑臉對人,但是此次曹匡的行事作風他看不慣,或者說已經有些憤怒,他看向一邊的胡月眼中帶著些許悲哀之色。

“你當真以為能殺我嗎?”胡月冷然道,旋而空氣中傳來一陣芬芳,一朵朵粉紅色的花瓣從空中飄落,散發中令人迷醉的光澤,三人如同身臨花海當中,胡月身形舞動間,花海的花瓣同時而動,美麗的花瓣如同鋒利的刀片在陳威身上割出一道道血痕。

陳威不為所動,因為他知道這只是開始,隨後才是胡月的必殺一擊,只見胡月四指陡然併攏,無數的花瓣纏繞在右手手臂,螺旋式的流淌向指間,形成一個錐子,伴隨著漫天落花,胡月並指成劍,聚花成錐,她嬌嗔一聲,“葬心劍!”衝向陳威。

陳威指間靈力吞吐,混合著血力,散發出奪人心魄的血芒,坤意錐心式湧向心頭,只是陳威並沒有用坤意棍,陳威右手臂光滑流轉宛如幻化成坤意棍,烏光流淌,指尖便是棍尖,萬千之力凝聚指尖,迎向胡月。

嗤……洞穿血肉的聲音響起,陳威指尖吞吐的光芒已經洞穿了胡月的心臟,而胡月的指尖距離陳威的心臟還有一寸的距離。

花落了,風停了,聲音靜了。

......

六十年前,煙雨樓樓主宇文風在華山論道大會上親手殺了自己的大弟子胡塵兒,回到門中,並把這件事的前因後果告訴了門內胡塵兒的妻子林雙,並說明如果以後她要報仇自己隨時等待。

林雙搖了搖頭,看了看屋內正在熟睡當中年僅五歲的小胡月,“我只想胡月能快快樂樂的長大,這件事情我不會告訴胡月從今起我與小胡月便喬裝打扮一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宇文風點點頭,“這是最好的結局,留在這裡對於胡月的成長也不好。”

於是林雙母女在宇文風的幫助下,連夜離開了煙雨樓,來到了一個陌生的地方,遠離江湖武林。

而可愛活潑的小胡月則每晚纏著林雙,“娘,爹爹什麼時候回來呀,他都好久好久沒回來了,我想他了。”

林雙笑了笑回道:“月月,你爹去了一個很遠的地方要去辦一件非常要緊的事情,會回來的。”

小胡月鎖著俏眉,“別人都叫爹爹正氣劍,他是去為民除害,鋤強扶弱嗎?”

林雙摸了摸小虎月的小腦袋:“當然,你爹是個英雄。”

就這樣林雙母女倆相依為命,白天林雙去做女工賺些錢維持二人的生活,雖然宇文風給了他們許多錢,但是總有用完的一天,她也不想小胡月從小養成不勞而獲的習慣,這些錢留著將來有急事的時候再用也不遲。

然而平靜的日子總是短暫的,華山論道大會之後,各門派紛紛來到煙雨樓為自己門下弟子慘遭胡塵兒毒手的事要個說法,宇文風知道他們是來奪胡塵兒的《無極心經》,討說法只是藉口而已。

最終煙雨樓頂不住各大門派的圍攻,宇文風臨死前都沒有說出林雙母女的所在,但是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不知道是誰洩露的訊息,各大門派就像聞到了魚腥味的貓,找到了林雙母女的所在。

當林雙晚上回到屋中,看到小胡月正被黑衣蒙面人提在手裡時,嚇得花容失色,蒙面人威逼林雙交出《無極心經》,林雙哪裡知道什麼《無極心經》,然而蒙面人卻是不信,他一道暗勁打入小胡月的身體當中,小胡月身體頓時抽搐起來,面帶痛苦之色,嘴裡不住的喊道:“娘,娘~”

沒有辦法的林雙只能不住的跪地祈求,用力的磕頭,血水打溼了冰冷的地面,但是林雙沒有停止,“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放過胡月,她還小什麼也不知道,求求你們了。”

黑衣人絲毫不為所動,漸漸的,林雙停止了磕頭,身體歪向一邊,一個黑衣人上前探了探林雙的鼻息,“大哥,她死了。”

“嗯?那看來是真的沒有了,這個小女孩也一併處理掉吧。”蒙面人冷然說道。

然而當他們要下手的時候,一道黑影閃過,兩顆頭顱沖天而起。

.......

陳威用手拖住了胡月的軀體,他能感受到胡月的生機正在迅速的流逝,胡月的皓首就躺在他的臂彎上,面帶悽然之色,“我爹是個英雄嗎?”

陳威神情肅穆,“當然,他被稱作正氣劍,鋤強扶弱是他的準則。”

“太...太好了,我...知道娘不會騙我,都是那些自詡為正派的人詆譭我爹。”胡月斷斷續續的說著話,只是聲音越來越小,也越來越艱難,“其實...我不想有一身武藝,我只想平凡的活著,我只想要爹爹...回來,我們一家三人快樂的在一起。”

胡月用力的抓向陳威,“我恨...恨你,要不是你我爹爹也不會死,嗚嗚...我再也報不了仇了。”胡月的眼中閃著淚花,晶瑩的淚珠在眼角滑落。

此刻的陳威竟無言以對,當初即使沒有陳威,胡塵兒也必敗,因為曹匡早就截獲了他們的密信有了部署。

但是陳威確實參與了華山論道大會,要說胡塵兒的死跟他一點關係也沒有,顯然也是自欺欺人,望著懷中哭泣的胡月,陳威百感交集,“你太累了,一覺醒來就能跟爹爹孃親相聚了。”

“真...真的嗎?”胡月眼神中帶著些許期待。

“真的,即使我是你的仇人,但我也不會騙你。”

“那...真是太好了。”胡月此刻已然陷入了瀕死狀態,雙目光輝暗淡下來,“謝謝...你。”

陳威小心翼翼的把胡月安放在地上,從儲物戒指當中拿出一件披風胡月蓋上,起身後眼神冰冷的看向曹匡。

“塵門主的狀態似乎不對,不像我之前認識的你。”曹匡淡然的說道。

“我之前是什麼樣的?”陳威語氣冰冷。

“之前的塵門主才思敏捷,智慧過人,似乎對世界上任何的事務都是一副淡然處之的神態,如同超脫於這個世界的樣子,但是此刻的你竟然會為了一個敵人而感到內疚?”曹匡一口氣說了很多。

這個世界不是陳威所在的那個世界,當初的他只想一心回到自己所在的世界,加上他當時的戰力是這個世界的巔峰,因此會給人一種無慾無求超脫物外甚至有些玩世不恭的感覺。

陳威回道:“是,我感到了內疚,但更多是為胡月感到悲哀。”

“你似乎很在意胡月的死。”曹匡笑道。

“任何一個生命都值得被尊重而不是像棋子一般被人任意拿捏或者丟棄,現在這裡沒有其他人,曹公公的佈局或許可以對我說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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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這個必要嗎?”

陳威應道:“當然,像曹公公這樣佈局天下,算無遺策的人物,不讓你說出來,豈不是一口氣憋在心裡怎麼都不舒服嗎?”

“好吧,這事還得從六十年前的華山論道大會開始說起,胡塵兒與暨習勾結,我早已截獲了他們的密信,並在風門鎮中建立了雲來客棧監察四方,凌波教當時勢大又是武林門派中首屈一指的大門派且常常與朝廷做對,早已是大魏王朝中的眼中釘肉中刺,從密信中得知他們要對凌波教下手,我們也樂得坐山觀虎鬥,在他們的陰謀算計下,凌波教在江湖中的聲譽一落千丈,被江湖武林各派打擊,準備在華山論道大會覆滅凌波教。”曹匡頓了頓,“就這樣說未免太無趣了些,塵門主跟我過幾招如何。”

“好,去上面,別打擾了胡月姑娘的清靜。”陳威踏步朝天際而去,曹匡看了眼地上的胡月,嘆了口氣,緊跟陳威飛向天際,二人站在雲端,曹匡摸出一壺酒朝口中灌了下去,“按照他們的設想,當江湖武林與凌波教兩邊俱傷之時,暨習派軍協助胡塵兒完成江湖武林一統,我們的設想是將計就計,到時擊殺掉胡塵兒,換一個聽我話的人做武林盟主一統江湖即可,只是你的出現,打亂了我們的計劃,你的武力極強,當年我這個練功幾十年的人,在你手上都討不得好,就是不知道此刻怎麼樣了。”曹匡話音落下後,起手橫推一掌,“此掌名為龍象班若掌。”

陳威只覺得自己瞬間被曹匡的氣機鎖定,天地間有龍吟,有象吼,曹匡的一掌似乎化為了神象的腿從天而降,陳威曲腿,雙手畫圓,手轉乾坤,似是能撥動天地,這是從坤意棍法一棍撥天式衍生出來的手法迎向曹匡的龍象般若掌,將這勢大力沉的一掌化解於無形。

“塵門主還是深藏不露,正如我所說你的武力極強,朝廷當中除了我找不出第二個人能與你抗衡,如果你要在暗中刺殺大魏皇帝,那真是防不勝防,在於你的對話當中,你要保凌波教,於是我們妥協了,華山論道大會當中你突然消失,但是沒有人敢動凌波教,甚至我們還得幫著你去協助凌波教,讓他們重整旗鼓,幾十年中我們想讓凌波教歸順,可惜他們不肯。”

“因為忌憚你,因此我需要兩個人,且都是江湖之人,這樣即使凌波教覆滅,你也不會有任何理由來找我的麻煩。”

陳威並指成劍,指尖藍紅相間的光暈噴湧而出,掃向曹匡,“如果是這樣,或許我早就該告訴你我來自哪裡,目的是什麼,或許就不會有今天的悲劇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