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雲城內。
一場大戰下來,“流風鐵騎”又只剩下萬人左右了。
入雲州之後,右騎軍的一萬新卒幾近死光,但活下來的便成了鐵血老卒。
如今,在這暮雲城內。
除了“流風鐵騎”萬餘人,剩下的兩萬多步卒,便交由了活下來的右騎軍老卒,來擔任基層軍官。
遵循邊軍一概的傳統,逢守城戰事起,軍官必立於城頭。若主將戰死,則副將頂上。
副將戰死,則由校尉頂上。校尉戰死,都尉頂上。都尉戰死,伍長頂上。直至戰至城破,士卒皆亡。
逢守城之戰,敢有怯戰者,斬立決。若敢怯戰鼓動軍心者,事後斬其全家。
這是邊軍歷來守城之戰的鐵律。
之所以有此鐵律,便是因為在士卒身後,便是大慶的子民。城若破,則百姓必慘遭屠殺。
因此,許多年前。
初代靖北王葉知行,便定下了這條守城鐵律。
經過了三日的籌備後,城內嚴陣以待。
暮雲城下。
浮雲城的兩萬步卒,已經兵臨城下。而來自雲州城的一支兩萬人的騎軍也已經來到。
在得知浮雲城的那支騎軍已經敗亡後,雲州城的那五萬餘步卒,也加快了行軍速度。
最多三日,那五萬餘步卒便可到達城下。而原本準備趕赴邊境的三萬草原騎卒中,又調撥了一支萬人騎軍迂迴至暮雲城。
此時的“大雪輕騎”左騎軍一萬五千人,已離暮雲城不足八十里,數個時辰便可抵達。而右騎軍的一萬人,還尚需四日抵達暮雲城下。
因此,浮雲城步卒,與雲州城那支兩萬騎的騎卒抵達後。只是選擇城外十里處,進行了安營紮寨。
第一日,雙方皆是按兵不動。
都在等待己方的援軍抵達。
次日,“大雪輕騎”左騎軍的一萬五千人。在蕭逸的帶領下,成功抵達至暮雲城外。
大軍沒有進城,只是選擇了一處山谷待命。待摸清了局勢後,蕭逸選擇了在城外駐紮。
因為他認為,騎軍入城守戰。不如待在城外,靜待戰機。
若暮雲城守不住,他可以率“大雪輕騎”在城外接應“流風鐵騎”部出城。若城可以守住,他則可以在野外殲滅草原鐵騎。
一方面可以減輕城內守城壓力,另一方面他也擔心入城之後,萬一守不住。則北境兩支主力騎軍,便會損失慘重。
培養騎軍並不容易,因此要保全北境邊軍的野戰騎軍之力。
所以,他沒有選擇入城。沒有選擇與城內的那支騎軍並肩而戰。
他覺得,如果今日在城外的是徐士業,他也會這麼選擇。
但他也知道,這麼做,守城的“流風鐵騎”將會陷入苦戰。或許這一戰的慘烈程度,會讓那支“流風鐵騎”就此消失。
此時,暮雲城下的三萬草原騎卒。與步卒加起來,已經五萬餘人了。待後天雲州城的五萬步卒抵達,便發動全面攻城。
而樓上的陳破羌,看著城外的大軍。
他只是疑惑的問向徐士業:“徐大哥,他們怎麼還沒選擇攻城。”
徐士業輕笑道:“估計是在等後繼的大軍吧,不知道這次派了多少大軍攻城。看城下的情形,怕是有五萬了。”
陳破羌聞言相當震驚。
要知道,此次前來收復雲州的大軍,也不過十餘萬。此刻城下的草原大軍,兵力竟已達到了北境的一半。而且,還在陸續有敵軍抵達。
陳破羌明白,接下來的守城之戰。將會是他從軍之後,最艱難的一戰,也會是最慘烈的一戰。
又是三日過去,氣氛已是相當凝重。
隨著雲州城方向的草原五萬步卒抵達城下,而“大雪輕騎”右騎軍的一萬人,也已經和左騎軍匯合了。
這時候,暮雲城的一萬餘“流風鐵騎”。也已經在城內嚴陣以待,城牆上的兩萬餘步卒,也已經準備拼死一戰了。
城下的三萬草原騎卒,開始在暮雲城四周遊曳。而那浮雲城的兩萬餘步卒,也已經和雲州城方向來的五萬步卒合兵一處。
密密麻麻的大軍在暮雲城四周集結,東南北三處城門各分佈了兩支萬人步卒方陣。而西城門,則只有一萬多步卒。
為此,城內的兩萬三千多步卒。便在東南北三個方向,各佈置了六千步卒。而西城門,則只有五千多步卒。
一場大戰,蓄勢待發!
大戰是黎明開啟的,隨著守城士卒的呼喚。城下的草原騎卒已經開始了彎弓搭箭,掩護步卒登城。
而城內的步卒只能依靠臨時做的木板,來防禦頭頂飛來的箭矢。隨後便是將準備好的青石,往登城的草原步卒頭上砸去。
一波又一波草原步卒,頂著盾牌開始往城上爬。但又被守城的步卒狠狠的用石頭砸下。
草原步卒連續登城數次,都被城上的各種石頭,滾木砸死。
一天時間很快過去。城頭上的兩萬餘步卒,傷亡了四千餘人。
而城下攻城的草原步卒,傷亡了一萬餘人。
這些草原步卒趁夜間,又發動了數次進攻。又被城牆上的步卒,砸死砸傷許多。
無錯書吧這時草原步卒的幾個萬夫長商量後,決定改變策略。他們決定圍困此城,跟城裡的人們打持久戰。
草原的步卒,切斷了幾條河道。斷去了城中的部分水源,而後又派人將城中僅剩的幾條水源汙染掉。
故此,僅僅兩日。城內便有不少民眾反映,水源出現了問題。
徐士業瞭解後,立刻組織一些民眾開始挖井。
而在城外的草原人發現這招沒奏效後,便又想出了條毒計。他們開始用雲州城與浮雲城的大慶遺民作文章。
此次隨草原大軍而來的,還有三萬多大慶遺民充當勞力。
草原步卒主將便逼迫這些人爬上城牆,讓這些遺民勞力去攻城。這兩城的大慶遺民中,有不少的青壯。於是,在草原人的逼迫下,一場廝殺變成了同胞相殘。
當徐士業與城牆上的大慶遺民,看到這般情形。頓感大事不好,但他們明白,不殺這些大慶遺民的話。
大家和城裡的大慶遺民會死,可殺死這些城下的大慶遺民,眾人又不忍心。
於是,眾人紛紛向城下的大慶遺民喊話,希望他們不要幫助草原人攻城。
但在草原人的持刀逼迫下,還是不少大慶遺民往城牆上爬。
徐士業與陳破羌頓時覺得此計太毒,真是一條毒計,也是絕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