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寧最終還是得到了那個她一開始就想得到的男人。
只是過程嘛……一言難盡。
最開始,情到深處,兩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有進一步的探索。
只是安寧兩輩子都是個沒有經驗的,被人吻得五迷三道的時候,也只會去扒衣服,然後一雙手亂摸。
而某位一看就玉樹臨風、俊美不可方物,文武皆風流的人,第一次遇到了瓶頸。
兩人赤誠相對時,卻不得方法。
“你還笑!你個沒用的……唔……”
唇齒相貼,到底是男人佔了上風。
一剎那,某人的眼淚花都疼出來了。
第一次,短兵相接,三個回合而退。
安寧很是失望。
怎麼跟小黃書裡描寫得不太一樣?
正疑惑間,身後的大掌又撫了上來,吻細密地落在耳後,驚起她一陣戰慄。
某女立刻投降:“不要了,一點都不舒服!”
耳後一道低啞的聲音輕輕誘哄:“學而時習之,不亦說乎。知識剛學會的時候更要多溫習,這樣往後才能……念念不忘。”
拒絕的話還沒出口,嘴又被那人的唇舌給堵上了。
這一次,雲海浮沉,動情處,她忍不住在他肩膀狠狠咬了一口。
“嗯~”男子吃痛,一道性感又蠱惑的低喘從唇齒間溢位,讓安寧霎時紅了臉。
“寧寧,喚我。”
“沈……”
懲罰似的,咬了咬她的唇。
“不對。”
“夫、夫君……”
“嗯,夫人。”男子輕笑。
溫柔時如沐風櫛雨,暴烈時如驚濤拍岸。
安寧如海上扁舟,沉浮不定。
“你騙人!”她怒了,小手輕推著他的胸膛。
不要了,她不要了還不成嗎?
“是誰剛才說為夫沒用的,嗯?”一個“嗯”字,極盡低啞婉轉,性感得不成樣子。
安寧將頭埋在他的胸膛,臉燒得通紅,牙關卻咬得死緊。
狗男人,真是看著再君子再溫潤的男人,到了床上都是同一副死德行!
長夜漫漫,直到天亮,兩人才沉沉睡去。
她記得,後來她是嚶嚶哭著求饒的。
男人啊,真是激不得……
……
十年後。
這十年,並無什麼大事發生,非要說的話,便是街上道旁的流民和乞丐少了些,百姓的腰包鼓了些,大沅的國庫充盈了一些。
玉峰山邊緣處的那座礦,似乎是取之不盡。
而果然如固國長公主所料,鐵礦下面有不小規模的銅礦和金礦,粗略算來,再挖個幾十年應該不成問題。
鄰國當然也蠢蠢欲動過,想要打過來爭奪。
但是據說殷大將軍帶兵去前線,只用了三天時間便打得對方偃旗息鼓,主動後撤三十里。
一排大炮在城門外一字排開,只有第一天打出去了一發,之後便再也沒機會用了。
殷誠皺著眉頭嘆息:“窩囊,你們倒是再往前走一點啊,這還不到射程內呢!”
一發炮彈便嚇破了敵人狗膽,哪裡還想著進犯之事。
礦藏開發之事一直握在固國長公主手裡,除了絕大部分銀錢都進了國庫,她也沒忘記將自己的封地治理得井井有條。
大沅都知道玉峰山再也不是十年前的荒山。
玉峰山內,不僅有了一座萬餘人的桃源縣,還修通了連線雲城和盛京的官道,過往行商絡繹不絕,許多被桃源縣輕鬆的生活氛圍和舒適的居住條件所吸引,直接在那兒安了家。
桃源縣還在不斷地壯大之中,但是那裡一直治安嚴謹,百姓富足,可達到路不拾遺、夜不閉戶的程度。
而固國長公主似乎還不滿足,她花了近十年時間挑了一座最高的山,讓人廣植松柏,修了石梯,還在山頂上建了一座氣勢恢宏的寺廟,延請了最為出名的高僧為住持,開發了一條觀景、拜佛的旅遊線路。
聽說不僅是雲城周邊的貴族會去參拜,就連當今皇帝也是親自登上了這座山,併為寺院題字,還親自為這座山賜了“聖華山”之名。
聖華山的香客絡繹不絕,山上山下賣東西的人自然多了起來,不知不覺,聖華山下又聚居了一群人,形成了一個新的村落。
安寧又打著皇帝的名頭廣開新政,將這桃源縣和聖華村當成了試點,好的政策便保留,水土不服的政策便改進。
當然,這其中事務極其繁瑣,好在固國長公主身邊有一位十分能幹的駙馬幫襯著。
據說這駙馬出身平民,常年戴著半張銀色面具掩面,具體是何面貌外人不知。
但據說駙馬爺溫潤如玉,文采風流,處事手段更是了得,最最了不得的,便是他將固國長公主治得服服帖帖。
讓固國長公主府中至今都沒有一個男寵,連一個好看點的侍衛都沒有。
安寧聽著外間傳言,看了看趴在自己肩頭膩歪撒嬌的男人,嗤笑道:“傳說我被你治得服服帖帖?連男寵都不敢養,侍衛也不敢多看一眼?”
沈濯輕吻她的耳垂,知道她哪裡最敏感,故意在她耳邊輕聲道:“是公主心疼我,公主將我治得服服帖帖。至於男寵和侍衛,哪裡有我好看,嗯?”
聲音低沉沙啞,一如既往地撩人心絃。
安寧一把推開了他的臉,忍住自己莫名加快的心跳,輕咳了一聲:“青天白日的,注意一下形象。”
說著,提著裙襬就趕緊逃。
以前她信誓旦旦地說要給他生三個兒子,可生到第二個她就覺得足夠了,偏偏這麼多年了,這男人總是纏著她不知饜足一般,她得再讓人給配些避子的藥丸。
出了內殿,她朝著貼身侍女招了招手,小聲問:“讓傳小薛大夫,他可來了?”
侍女掩唇輕笑一聲,指了指假山外被一群小孩兒攔住的薛武,道:“來了,不過好像遇到了山匪,正被打劫呢。”
安寧走過去一瞧,頓時哭笑不得。
只見以十一歲的嬿楠為首,身後跟著好幾個小豆丁,一人一把木質的大刀和斧頭之類的,將薛武攔在了小道的另一頭。
嬿楠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從此路過,留下買路財!”
小豆丁彥林道:“我姐姐說的對,留下買路財!”
小豆丁彥北道:“不要巧克力味的糖豆,要橙子味的!”
小豆丁沈源道:“薛伯伯,我要荔枝味的。”
小豆丁沈灝道:“伯伯,糖糖,灝兒次糖糖~”
已經七歲的殷煦不屑地抱胸看著這群只知道討糖吃的小豆丁,冷冷道:“薛伯伯,有沒有吃了讓人好幾天下不了床的瀉藥。”
安寧上前去擰住殷煦的耳朵,似笑非笑地道:“好幾天下不了床,還瀉藥,咋,你想讓你爹拉床上?”
“疼疼疼~姨母饒命!”殷煦護著自己的耳朵,整個人委屈巴巴地撅著嘴。
安寧手上沒用多大力氣,又愛憐地撫了撫殷煦的頭,道:“你爹也是為了讓你強身健體才逼你練武的,你不要對他有那麼大的敵意。”
殷煦這孩子,靜怡懷他的時候吃了不少苦,而殷家人天生就是大塊頭,靜怡七個多月的時候便動了胎氣,幸好安寧早早接了薛大夫進京候著,實施了剖腹產手術才保住了母子倆性命。
所以殷煦因為早產,天生底子就差點。
而殷誠對待孩子又嚴苛,成日裡逼著他練武,這不,人都逃到她這兒躲起來了。
安寧道:“你娘正在趕來接你的路上,你要是乖一點,姨母就留你和你娘多住些日子,知道了嗎?”
殷煦乖乖點頭。
安寧笑看著薛武從一個精心準備的盒子裡拿出各種精美的糖果,又眼帶問詢地望向她。
孩子們也眼巴巴地看向她。
安寧蹲下身,將年紀最小的灝兒摟進懷裡道:“每人一天只能吃一顆,去吧。”
孩子們歡呼一聲,圍上去嘰嘰喳喳地開始分糖果。
這時,一道獅吼聲傳來,一個淺青色的身影手裡握著根樹枝便氣沖沖地走了過來。
“嬿楠,誰讓你又扮土匪的!”
已經長得頗為高挑的嬿楠嚇得趕緊往安寧身後藏,低聲道:“姨姨救我,姨姨救我!”
安寧笑得肩膀輕顫,給小嬿楠支招道:“聽說你爹正在後山給你娘準備生辰禮物,現在應該差不多了,你引她過去。”
小嬿楠眼睛一亮,笑嘻嘻地道:“有老爹替我捱揍,可是再好不過了!”
她朝著彥林和彥北大喊一聲:“彥林、彥北,替我攔住孃親,我的糖分你們!”
彥林和彥北小跑著上前,一人抱住小玉的一條腿開始撒嬌,再觀嬿楠,早就跑得沒影兒了。
小玉恨鐵不成鋼地瞪著安寧道:“有你這麼當姨姨的嗎?孩子都讓你慣壞了!”
安寧不服地挑挑眉:“哪有?我覺得這幾個孩子一個比一個聰明聽話,對不對?”
說著,噘著嘴就要衝著小豆丁們一人來上一個吻。
沈源板著臉趕緊伸手捂住了自己孃親的嘴,嚴肅道:“爹爹說,孃親不可以亂親別的男子。我們也不行。”
安寧不服氣,正要將小源兒的肉臉按過來強吻,一個侍女前來稟報道:“公主,劉信劉掌櫃來了。”
安寧還沒反應過來,孩子們卻一個個興奮起來。
“鐵蛋叔叔來了!鐵蛋叔叔來了!”一個個撒丫子往前院跑。
就連懷裡的兩個小豆丁也掙脫了她的懷抱,連親孃都不要了。
安寧示意侍女和奶孃跟上去,這才將薛武請進了屋,先請了平安脈,又拿了新的避孕藥,這才不緊不慢地往前院去。
劉信,也就是劉鐵蛋,如今已經是可以執掌一方的大掌櫃了,少年人十八九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看著就是精神。
安寧一進屋子,就見著前院裡幾乎要放不下的幾十口大箱子,和圍著大箱子激動不已的孩子們。
安寧晲了他一眼,道:“不給自己存點老婆本,掙的錢就都買了這些稀奇玩意兒了,我的庫房都快被你塞滿了。”
劉信笑著道:“那公主可以趁此機會再建多幾個庫房了。”說著,他奉上了這一年的賬本。
安寧只是粗略地翻了翻,頓時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這麼快就打通鄰國的市場了?”
劉信自信一笑:“還是託公主的福,吉祥紙坊的紙價格公道、質量上乘,已經佔據了大沅六成的市場。且近年來百姓日子好過了,捨得用紙巾的人也越來越多。更別說香粉、浴粉等生意一直在擴張中。粗略算算,公主恐怕得再擴建五個庫房才放得下那麼多銀子。”
安寧一時間感慨萬千,她輕聲道:“你選的那些個掌櫃都是有本事的,這管理人的能力,可比我強多了。”
說起來,其中有好幾個有本事的掌櫃,還是當年跟著他跑腿的乞兒呢。
劉信拱手笑笑,一身的儒雅之氣。
他道:“駙馬爺的手腕才是真的厲害,信經駙馬爺指點,受益頗多。”
“行,你一會兒便去拜會駙馬吧。這次留在府上多住幾日,桃源縣開了個相親大會,你沒事也去瞅瞅,水靈的姑娘可多著呢。”
劉信欲言又止,耳根卻可疑地紅了起來。
他拱手道:“公主,草民斗膽向您討要一人。”
安寧後知後覺地看了一眼一旁紅了臉的貼身侍女丹雨,給氣笑了。
“得,一個個的,就會挖我牆角,前些個日子丹晴才讓流景那廝給拐跑了,你又來拐我的丹雨。”
流景那廝開竅忒晚,她就只能忍痛割愛,如今這個……嘖嘖……
她身邊也就侍女們個個貌美如花,還能洗洗眼,誰讓家裡有個醋罈子在。
但如今看來,侍女太貌美也不安全啊,容易被挖牆腳!
氣歸氣,安寧還是大手一揮,準備了十八臺嫁妝把人給嫁了。
丹雨是管家算賬的一把好手,跟了劉信,也算是有了用武之處。
安寧盤算著手裡的銀兩,覺得是時候再給玉峰山搞點什麼別的建設了。
錢多了,用不完,根本用不完。
然,百姓民生,計之深遠,未來的路,還遠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