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不是神明，但是他們堪比神明，他們守在人類的最前線，堵在異族的第一座城市，十三年來從沒有放過任何一隻異化者出去，他們用生命去為人類爭取生存的希望，他們從不畏懼死亡，面對死亡，也絕不會後退一步。
他們是人類最後的防線，也是唯一的防線，他們以生命為賭注，用命去賭博。
凡肖站在窗前，雙手負於身後。
“這個城市是災難的起源，也是災難的終結。”
“咚，咚，咚。”
張忠言推門進入。
“凡隊，你能找我？”
半個小時前，凡肖讓人通知張忠言來。
“你覺得這個世界，或者說這個城市還有希望嗎？”
張忠言一愣，看著凡肖的背影，越來越像錄天忠，無奈的嘆了嘆口氣，走上前去和凡肖一同看著這窗外的城市。
“有，或者沒有，都不是取決於我們，更不會取決於你！”
張忠言這話讓凡肖感到意外，他沒想到張忠言會這麼說。凡肖看了他一眼，張忠言繼續說道。
“因為就算最後這個城市淪陷了，我們也盡力了，”
張忠言也嘆了口氣。
“那我們現在的堅持還有什麼意義？”凡肖開始懷疑自己了，他不知道現在的他是否是對的。
“凡隊，你還記得，錄老跟你說過什麼嗎？你忘記自己的誓言了嗎？”
張忠言看著他，眼神中有著不一樣的目光。
凡肖轉過身來，目光堅定。
“我沒有忘，我也沒有忘記自己的誓言。”
“我沒有畏懼死亡，也沒有放棄，我只是想要知道這座城市最後的命運是什麼！”
張忠言無法回答，他也不知道江海市最後的命運和結果。
“這座城市的命運取決於我們！”
剛剛張忠言還說這座城市的命運不是取決於他們，現在又有個聲音卻是說這座城市的命運取決於他們。
凡肖看向張忠言，張忠言一愣，然後搖頭，“不是我說的。”
凡肖感到奇怪，然後瞬間拔出匕首，“誰！”他的匕首隨身攜帶。
“是我！”
房間內角落中，竹硯的身影變的清晰，是竹硯。
凡肖收回匕首，看著出現的竹硯，“什麼意思？”
竹硯走到凡肖身邊，也從窗戶看著外面的城市。
“這座城市，我們就是防線，如果沒有我們，別說這個城市，這個世界早就已經遭殃了，因為我們是被感染的，所以我們跟普通人不一樣，雖然我們自稱‘覺醒’，但是我們都清楚，我們是感染者，我們的身體在潛移默化的發生改變。”
竹硯攤開手掌，看著自己的手掌。
“我們擁有能力，擁有著最後的守護的能力，我們就要做最後的拼搏！”
“可是，如果最後的結局，我們依舊是失敗呢？”
“但至少，我們都曾努力過，不是嗎？”竹硯看著凡肖，眼神中滿是堅定，但是凡肖卻動搖了，凡肖覺得會輸。
“你在怕什麼？”
竹硯明顯的感覺到凡肖在畏懼了，他從凡肖的語氣中感覺到凡肖在害怕。
凡肖一愣，“失敗！”
“我在害怕失敗，自從錄老離開之後，‘守夜人’都狀況你也看到了，現在內部都在內訌，我也沒有辦法。”
“胡鬧！”
竹硯一拳打在凡肖的臉上。張忠言都看懵了，默默的向後退了幾步。
凡肖看著竹硯，雙眼沒有怒火。
“你在怕什麼？”
竹硯又是一拳。
“怕死，還是怕輸？”
竹硯一邊說著，沒有停下手上的動作。
“我們都堅持到現在了，你現在卻怕了！”
竹硯停下了，但是他的話語沒有停下。
“你給我記住了，你現在是‘守夜人’的領袖，如果錄老不回來，你就是領袖，‘守夜人’的領袖都怕了，那‘守夜人’存在的意義是什麼，你告訴是什麼！”
“忘了，你在那些新的學員面前帶著他們都宣言嗎？”
“不會畏懼死亡，我會遊走在死亡的邊緣，守衛人類，清掃異族！我將成為‘守夜人’的一員，永不言棄，永不背叛組織，永不背叛人類，做人類最後，最堅強的後盾！”
“這是我們的誓言，也是我們的使命，我們有著這樣的能力，我們從不畏懼，我們是彼此的家人，除此之外，我們沒有家人！”
“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竹硯離開了，凡肖拿起桌子上檔案袋也離開了，只留下張忠言一個人。安靜到極點的辦公室，只能聽到張忠言的呼吸。
凡肖出現在江海市的碼頭，那是錄老給他的準備的訓練。
集裝箱內開始了大規模的屠殺，凡肖彷彿沒有痛覺一樣，渾身都是傷，他沒有顧及自己的傷勢，哪怕被異化者貫穿，他也直接砍斷異化者的手臂，將異化者的斷臂從自己的傷口中拔出來。
他的身上沒有一處是完好無損的，到處都是血痕，他發了瘋一般，第一個集裝箱中一百三十多的異化者，全部被屠，凡肖靠在集裝箱邊，坐下去，過來幾分鐘，他又撐著集裝箱邊站起，向外走去，朝著第二個集裝箱進去，緊接著就是一場屠殺。
他在發洩，發洩自己今天的畏懼和害怕，竹硯說的沒錯，他怕了，他不是怕死，他在怕他們所做的一切都只是無用果，所以他動搖了。
但是他不是害怕，他現在在屠殺，在發洩。
凡肖回去的時候整個人都是虛脫的，而且沒有絲毫的力氣，要不是張忠言還在，估摸著凡肖會在“守夜人”的大樓下躺一晚上。
………
晚上林秋一個走在學院的操場跑道上，龍淼也在，好像就是在等林秋。
“你怎麼也在？”
林秋疑惑為什麼龍淼這時候會在。
“等你。”
“等我？”
龍淼點了點頭，“追上我，再說！”
龍淼邁開腳步，林秋很快追上去……兩人跑了五圈，林秋要回去睡覺了，龍淼才停下，“有件事，要跟你說！”
林秋點了點頭。
“之前的事，我很抱歉！”
林秋一愣，龍淼說的是之前的考核，林秋搖了搖頭，“在那種情況下，我們都會做出錯誤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