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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夜宵

距離高考的時間越來越近,現在離高考還有300天,是一個整數,也是桑榆重回十八歲的越來越真實的經歷,老師和同學們都早已及投入到緊張的複習。

桑榆在現實世界是沒有參加高中,他是搞數學競賽,最後被保送到京大,這一次新的開始他也是如此,他不敢保證現在的經歷是否會影響未來的發展,他不敢賭,所以這一次他要全力以赴,不論過去,不問將來。

未來是什麼樣子他知道,他來自未來,他的父母,他的朋友,他都知道他們將來的生活,只有一個人是未知,就是從未出現過的夏野,原本在他的計劃裡,就只有完成任務,脫離這個任務世界,隨著時間的發展,人的心境也是會發生改變,即使是桑榆也不例外。

原來的他不會關心這些事情,只是這一次他想要知道,他想夏野的生活是如他所想。

高中生作業少不了,回到高中時代的桑榆也是如此,不過在刷題的同時,還得遭受某人的資訊轟炸,雖然他已經習慣夏野在他的生活中,但是不代表他不會心煩,畢竟這已經是他耐心極限了,即便他是任務目標物件。

於是他一怒之下怒了一下,好吧,選擇投降,任務沒完成前,他是最大。即使是高考,完成主線任務,他才能脫離這個過去的世界。

開啟手機,一看都是他的訊息。

“同桌,在幹嘛。”

“同桌,我餓了。”

“同桌。我倆出門去吧。”

此外就是一些廢話加表情包,桑榆也很好奇夏野到底去哪搞的。

“在忙,你不是剛吃完。”

夏野躺在床上,看到桑榆的訊息,立馬從床上坐起來,快速打字回訊息,這表情桑榆看到肯定說和安東尼一樣,只可惜微信對面不知道彼此的表情。

夏野:“我現在正在長身體。”

桑榆隔了一會兒回到,“我在外面,出來。”

晚上的臨安是什麼樣子,二十八歲的桑榆沒見過,卻陰差陽錯在十八歲看到了,

寶馬雕車香滿路,風簫聲動,玉壺光轉,一夜魚龍舞的景象。萬家燈火,這是在這座城市裡好像永遠也不缺少的,夜晚的風是暖的,星空點點,與月亮相伴,風帶來歡笑,帶來了溫暖,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走在這樣的街道,難免生出過多的感慨,夏野看到這樣的桑榆,像是小孩子看到新奇的東西,兩眼放光。

“怎麼樣,第一次出來的感覺。”夏野把手放在腦後,轉過身去倒著走路,看著桑榆繼續交談。

“還不錯,很少看到。”桑榆表達真實的想法,他把手插在兜裡,肆意的走著,看著眼前的人,“你呢,經常出來嗎?”

夏野想了想,“對,出來體驗生活,有時候家裡只有我一個人,不想自己待。”他平靜的說出來,好像他早已習慣,深入骨髓,然後又補充道,“也順便找一個人。”

桑榆看著他,沒多說什麼,就這樣走著。他總覺得夏野真的是個很矛盾的人,把所有的快樂帶給別人,而人們也理所當然的接受,認為他本來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但是有時候他身上的落寞往往別人忽視,卻格外讓人心疼。

“嗯,那你帶我多走走吧,我沒來過。”桑榆說完就朝前走了,留夏野一個人在原地。

“同桌,那就是我以後可以隨時找你了的意思嗎?”

桑榆就很奇怪,明明知道他的意思,卻每次都喜歡再問一遍。

“嗯。”他再次說,好像他的耐心都給你這個人,這個相識不到半月的人。

夏野跟上他,一次又一次的重複。

桑榆實在不想忍了,“你煩不煩,在前面帶路。”

看來把人惹急了,小貓急了也是會撓人的,更何況本來脾氣就不太好。

“遵命。”

最後他們選擇在一家小店吃餛飩,看著夏野熟練的操作,熟練的交談,桑榆確信他肯定經常來這裡。

夏野朝他跑過來,順便帶來兩瓶可樂,“同桌,搞定了。”

“行。”他停了停,又問,“看出來你經常來這,老闆好像和你很熟。”

夏野一邊開可樂一邊回他,“小的時候有個認識的朋友帶我來吃,然後就經常來,慢慢的就熟悉起來了。”桑榆熟練的接過夏野開啟的的可樂。

“那你,經常和他一起嗎?”他承認他好像有點羨慕那個人,他從小就認識夏野,一起長大,如果他從小就認識,現在應該和李檸是一樣的關係吧。

夏野和可樂的動作一頓,“沒,後來我就再沒有見過他,他好像把我忘記了。

桑榆看著這樣的夏野,不免心裡難受,“那你不找找,沒有聯絡方式嗎?”

夏野看著對面的人,突然感覺心空了,他恍惚了。他早該想到是這樣,為何要做多餘的試探。“找過,他忘記我了,我站在他前面,他沒認出來。”

氣氛開始變得尷尬,兩人都沒有說話,桑榆不知道給怎麼安慰,他沒有經驗,他身邊朋友很少,他開始無措,慌忙的喝著手裡的可樂。好在這樣的情況沒有持續太久,老闆上餛飩了。

“來了,小野,你們的餛飩。”老闆放下,和夏野再聊天,桑榆在對面默默的坐著。

就在這時老闆看著他並問他,“小同學看著有點眼熟,之前來過吧。”

桑榆很奇怪,蒐集僅有的記憶,沒有找到關於他家店的資訊,“我是第一次來,您可能認錯人了。

老闆聽他這麼一說也會過問了,“也是,都是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我還是第一次見小野帶你一起來。”

這是夏野也說了,“劉叔,你店裡那麼多人,怕是記混了,我同桌是第一次來。”

劉叔看著夏野,是呀,時間過去那麼久了,早就忘記了,“也是,也是,你們兩個小同學快吃吧,有事再喊我。”

“知道了,劉叔,你去忙吧。”

又回到了剛才的氛圍,夏野把餛飩給桑榆,“給你拌了,你吃不了辣。”

“哦,謝謝。”桑榆吃著,味道確實不錯,怪不得夏野喜歡,一看就是經常來,臨安一中離這挺遠,看來他很在乎那個朋友,那他很難過吧,心心念唸的人最後卻不記得他了。

兩人都沒在說話,靜靜的吃著,然後走在回家的路上,桑榆才發現這裡離家很近,怎麼之前就沒有發現,他看著走在旁邊的人,沒再說什麼,就這樣吧,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本能的不希望夏野難過,但是因為自己讓他想到了難過的事情。

“0823,你在嗎?”桑榆想到了他的系統,說不定他們有讓人不難過的藥水。

“我一直在的宿主,你放心。”

他並沒有在乎這個好嗎,算了,這不是重要的事情。

“你們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讓人喝了不難過。”他害怕得到否定的答案,果然。

“抱歉宿主。”話完系統繼續道,“你應該自己去安慰他,不應該太依賴我。”

桑榆一想,你說這話的時候良心不痛嗎,你給我帶來什麼價值嗎?每次不都是一問三不知,對了,才想起系統只是一串程式碼,但是有時候它也比我懂。

“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以前沒這樣的經歷,就李檸失戀也是陪他打遊戲,總不能也陪夏野開黑,吃喝玩樂,總該是沒錯的吧。

“宿主,你的情感經驗真的很少,有時候你應該多看看,不要像你以前一樣,那樣的生活太單調了。”

他細細想著,好像確實是這樣,他從前總是很忙碌,所以現在夏野帶他認識的世界他是陌生的,但是他不排斥,難過就應該哭,開心了就笑,喜怒哀懼,人最基本的情感表達方式。

“那0823,你知道什麼是真正的生活嗎?”

“宿主,我帶過很多宿主,他們或多或少也像你一樣,但是後面他們自己發現了他們想要的生活。”

“那我也是一樣的嗎?”

“對,宿主。”

不知不覺就到小區樓下了,他叫了夏野,“夏野,有時候不用太在意過去,既然他忘記你了,你也把他忘記了吧。”他又覺得這樣不太好,“你現在有了新的生活了,有了新的朋友,所以你不要難過了,好嗎?”

他承認他真的很笨拙,他不擅長這樣的事,比他處理公司問題還難。

桑榆繼續道,“你要是還難過,要不我陪你打遊戲吧,我打遊戲很厲害的。”

夏野伸出手去,抱住了他,突然很討厭剛才的自己,他明明知道他是怎樣的人,知道他不會記得,但是還是不死心,想要試探,最後得到了結果卻把怨氣撒在他身上,果然他就是一個卑劣的小人,他承認看著他喜歡的人,笨拙的安慰著他,他好像沒那麼在意了,關於 他忘記的一切。

“抱一下,我就不難過了。”他把頭搭在桑榆肩膀,享受著這偷來的歡愉。

“好。”桑榆回抱住他,現在安慰人都是這樣了嗎?而且夏野的身上好燙,他感覺他也被感染了,好像他也開始發燙了。

“行了,差不多就可以了。”他推開夏野,“回去吧,很晚了。”

夏野看著這樣的桑榆,害羞了,耳朵都紅了,是他沒見過的,“那回去你還陪我打遊戲嗎?”

桑榆頭也回的繼續走,聲音傳出,“不要,你不是已經好了嗎?

“我還沒好的,還需要在安慰我受傷的心靈。“夏野在後面慢悠悠的走著,說著,

“好不好嘛,同桌。”

“同桌,同桌。你不要走那麼快,等等我。”說完就去追桑榆了。

桑榆看著後面熟悉的人,這才是他熟悉的夏野,那個沒腦子的夏野,他就應該是這樣的,他身上的孤寂好像沒有了,他變成了完整的他。

“不要,我要回去複習,你自己一個人打吧。”

夏野還在後面說著,他們就這樣一起回家了,有些東西也早已悄然地發生了改變,算了不想了,明天還要上課,就這樣吧。

在夏野的死纏爛打下,桑榆還是陪著他打遊戲了,還好夏野技術不錯,不然他可能真的會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