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名一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上界沒有人不知道,只是從來沒有人見過。
縛仙藤別名神罰。傳說中的一株仙植,此藤出身即為神體,但每每出現都是為了應劫而生。
怪不得!怪不得先花神誓死也要保護新任花神娘娘,將其元神封印。
李若竹早已泣不成聲,“命啊!都是命。初華,你我都改變不了。”
而神罰之後縛仙藤的命運,便是......魂飛魄散。
相當於.......以命抵命。
看了一眼盤旋在天上的囚牛,看了看無措的眾仙。
她接受了。
如果一出生就是要應此劫。
她接受,就是........
她看向不遠處的林清然,就是捨不得姐姐。
不知道自己魂飛魄散之後還有沒有下輩子了。
她堅定的走向林清然。
而盤旋在上空的白傾城情緒逐漸崩潰。
她剛才看到了初華姐姐,她才想上去打招呼,但又怕此刻的樣子嚇到她的初華姐姐。
結果一猶豫,姐姐不見了。
碩大的淚水一滴一滴的從眼眶中滑落。
沒有初華姐姐,這世間對她來講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大家一起去死吧!”她不想活了,她要去找初華姐姐。
堅持到破除封印這一天就是為了見到姐姐。
而此時的一切,全都沒有意義了。
“不好、她要自爆。”
阮安之猛的看向天上的龐然大物,不能讓她自曝,要不全都會玩完。
“清然姐姐,我希望就算我真的消失了,我也希望能在你手裡消失,你知道我的意思。”
“嬌嬌......你這樣對我是不是她殘忍了。”林清然眼眶發紅。
阮安之也一直控制自己,不讓淚水留下來。
“清然姐姐,你就當滿足我最後一個願望,做這件事情,除了你、任何人我都不會甘心。”
沒等林清然回答,阮安之便化出了原形。
一根長長的紫藤,‘嗖’的一下跑到了林清然手裡。
林清然痛苦的閉上眼睛,手握著紫藤卻又不敢太用力。
她畜盡全力,揮著手裡的紫藤向著白傾城用力一擊。
白傾城也沒想躲,靈魂消散的那一刻,彷彿又回到了第一次和姐姐相遇的場景。
她低入塵埃、她如世間芳華。
“姐姐,我來找你了.......”
白傾城的元神被擊潰,龐大的身體轟然倒塌。
墜落在地,掀起一陣塵埃。
而林清然也落到了地下,手裡的紫藤也化作星星點點逐漸消失在了空中。
一顆星星點點都沒有給自己留下。
“你好狠.........”
生來就是為了應劫而生。哪有那麼多應劫而生,以命換命罷了!
消耗自己的元神,擊潰對方的元神。
一起消散於世間。
林清然跪在地下,淚水大顆大顆的掉落,哭的泣不成聲。
“阮安之、阮安之、阮嬌嬌、嬌嬌........”
她跪在地下一遍一遍喊著她的名字。
“阮嬌嬌,每一世當我因為你而歇斯底里、若顛若狂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完了。但我卻甘之如飴,我就是想一遍又一遍的用你入懷,把你留在我身邊。可是結果呢?我沒有做到。”
她攤開自己的手,雙目刺紅如血,“你還死在了我的手上,我該怎麼辦!!”
旁邊的人看著她的樣子,全都嚇的不敢說話。
一直以來,三殿下都是別人家的孩子,智慧與理智的代名詞。
林清然拿起問天,想要擊潰自己的元神,而問天此時也發出了悲鳴聲嗡嗡作響,“嬌嬌別怕、我來找你了!”
李若竹瘋了一樣向她奔去,而旁邊的人也都前去阻止。
但明顯......趕不上了。
千鈞一髮之際,一隻手輕輕的把她的劍按了回去。
李若竹也來到了她身邊,一巴掌扇在她的臉上,“你瘋了嗎?你瘋了嗎?”
邊打邊哭。
林清然木訥的抬起頭,“師傅!這就是我那一劫是嗎?徒兒應了。”
林清然向著面前的男人磕了三個頭,“但是徒兒承認過不去了,請師傅放徒兒去找她吧!”
“誒!”
元始天尊伸手在空中一揮,小七就被帶到了林清然面前。
“世間萬物自有定數,凡事都會有一線生機,這是你們自己在三千世界積累的功德、自己所種的善緣。那花神還有一抹神識留於世間。”
手指一指,就指向了哭的抽抽搭搭的小七,“她知道,讓她帶你去就可以找到。”
小七想起來了,“嬌嬌娘娘留了一抹神識在冰河國。”她看著林清然。
林清然彷彿又活了過來。
“我們現在就走。”
小七才要帶著林清然過去,就被梅花仙子攔下。
她把手裡的一個錦盒交到了林清然手上。
“這是百花界的育靈,嬌嬌的身體.....已經不在了,這育靈可以重塑筋骨。”
“謝謝。”林清然接過。
隨後她便來到了冰河國。
現在的冰河國,街道上的百姓都洋溢著幸福的笑容。
並且街上出現的人們再也不會因為食物的短缺而生病了。
她根據小七的提示,來到了皇家墓地。
兩個人的墳墓緊緊挨在一起。
這一世,直至死前兩個人都百年如一日的恩愛。
她施法把兩個人的神識都取了出來。
她自己的迴歸本體,而阮安之的被她小心翼翼的放到了育靈裡。
*
五十年後。
林清然的生活大多數的時候都非常有規律。
且一直都生活在百花殿,這裡的一草一木以及兩隻獸獸她都非常熟悉。
就如自己家一般。
而她現在外出的目的,都是為了找一些對神魂有益的仙植。
三清殿的已經被她薅的差不多了。
現在元始天尊一見她就腦殼疼。
她的日常就是坐在藤椅上,喝著百花露,看看風景發發呆。
偶爾會畫一些阮安之的畫像。
現在阮安之的本體已經再次修煉出來了,但是人卻一直沒有醒來。
但這次如果再次醒來就不用‘應劫’了。
因為已經完成過自己的宿命了。
林清然基本上都是畫阮安之在睡夢中的樣子。
她畫了很多睡美人。
而她的習慣,就是隻要開始畫,就一定會畫完,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擾她作畫。
今天她把阮安之放到藤椅上曬曬太陽。
而自己也開始作畫。
畫完之後她才把用完的筆墨放到一旁,就聽到身後傳來了她日日所想的聲音。
“姐姐畫的很好!但我還是覺得我本人更好看,姐姐覺得呢?”
她抬頭看向那人,卻發現自己早已淚流滿面,面前的人更是模糊不清。
直到阮安之溫柔的拭去她的淚痕,“姐姐可有想我?”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