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金屋藏嬌，養金絲雀嗎？”林小曼厭惡煙味，拉開窗戶。

“金絲雀會點菸捶腿，撒嬌賣嗲，你別往自己臉上貼金行不行。”顧昱寧抽不下去了，掐了煙，“偶爾抽一顆，還要看你臉色。”

“你別誤會，我自從戒菸之後，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對煙味特別敏感。”林小曼解釋。

“你還會抽菸?”

“嗯，初中時覺得難過時，抽菸是有點酷的排解方式。好傻。那時還在家裡，不敢多抽，到了離開家上大學和工作，就無人管了，養成了抽菸的習慣。”林小曼淡淡的說。

想象著女人纖細的手指夾著煙，被煙霧纏繞的樣子。有種令人悱惻的單薄無依。

“煙齡算起來不短，能戒掉，林小曼你也算個狠人。”

男人抬眼惆悵，“本以為是個雪白的乖乖兔子。”

林小曼已經泡好了一壺肉桂，倒出兩杯，“阿寧，這肉桂好香，來喝茶。”

她低頭輕嗅主人杯，輕輕嘟囔，“難道不是乖兔子嗎？”

顧昱寧冷哼一聲，端起茶杯淺啜。

不乖嗎？她的確相當聽話。

只是一個人懷孕生子，輕易把自己賣掉，不是瘋子是什麼。

想到懷孕，他突然有些疑惑，他並沒有用過什麼保護措施。

“林小曼，這麼多次，你怎麼沒懷孕?自己吃藥了？”顧昱寧想到這個可能性，感覺極其不悅。

“我說等一個月的那個月，做了皮埋避孕，”林小曼把胳膊遞過去，指著道，“埋在這裡。你別擔心。”

顧昱寧感覺血往上湧，一時竟忘了呼吸，待再次呼吸時，才發現捏著茶杯的手指骨節都有些泛白。

女人體貼的話語，淺薄的笑意，纖細的脖頸，輕易閃爍淚光的眸子。看起來那麼柔弱順從。

她叫他“阿寧”時，彷彿把自己當做蔓藤，纏繞在他身上，充滿依戀和可憐。

他站起身，面無表情，也虧得他性子沉穩，習慣性的壓得住情緒。

他竟是看走了眼!

如果是隻乖兔子，也是個手起刀落，絲毫不會眨眼的兔子。

她跟著站起來，眼睛忽閃，睫毛翕動，像蝴蝶斷翅在抖動，帶著不解和一絲惶恐。

“我。。我說錯話了嗎？”林小曼聲音極輕，小心翼翼。

“考慮的這麼周全，怎麼會錯，”他的語速很緩慢，眼底全是陰霾。

林小曼張了張唇，不敢接話，只得定定的看著他。

顧昱寧抓起車鑰匙，打算一個人靜靜。

怒火是無意識的，但他的理智迴轉的極快。

為什麼自己會有發火的衝動?

難道自己還真的想要個孩子嗎？想幫他生孩子的女人多的是，哪個不比這瘋女人好？

衣服被拉住，他轉過頭。女人眸子像小鹿的眼睛一樣，溼漉漉的，帶著膽怯的乞求。

這麼單薄，稍用力一甩手就能把她甩到地上。他真想這麼做。

“對。對不起。。你。。你別走。”她的的嘴唇都有點顫抖了。

顧昱寧臉上沒有半點表情的盯著林小曼，直到她的驚懼的眼睛裡蓄滿淚水滴落。

他到底沒有把她甩在地上，只是抽出衣服，揚長而去。

整整快一個月時間，顧昱寧沒有出現。

林小曼每每想起他那如冰山下的海面那般平靜的目光，也不由得鬱鬱寡歡。

他生什麼氣?難不成他還想她懷孕。她只是做筆交易，難不成還要賠上一輩子?

只是一筆交易，又為何每天希翼他回來，習慣了他的溫煦和周到了嗎？

林小曼，你又有什麼資格奢望有港灣，越奢求越一無所有。這份廉價的悲傷，除了收進自己的行囊，它無處停留。

她悵然的看著茶水氤氳的霧氣，閉上眼睛，端起茶杯，把所有思緒一飲而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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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嚓一聲，吳可把茶杯放在餐桌上，“李局這次可是機關算盡太聰明，螳螂捕蟬了。”

飯搭子從華天祤換成了周玉文，“真是大跌眼鏡。現在看來，也在意料之中。”

李長明費盡心機，建議成立了一個新公司，扯著大旗，想把自己的左膀右臂放進去做新公司領頭羊。

未曾想上面拍板同意成立新公司這個方案後。在李長明正要舉薦之前，開了個會。

說既然資源整合進去，正好某集團有這方面經驗，正適合操盤。這某集團當然和李長明不是一條船的。

然而李長明尚未來得及反應，會議上大部分人就表示十分合適。

李長明才知道自己被截胡，做了個漂亮的棋子。發話的還是發改委的人。箭在弦上，已不得不發，李長明這口氣只能生生吞下。

而林小曼公司的一把手，高尚慶，讓肖力安排人手，繼續跟進他們之前專案。

專案死而復生，和走路上被金子絆倒的機率差不多。吳可雖莫名其妙，也喜出望外。

林小曼聽這三言兩句裡，竟是這麼風雲變幻，這裡面的做局者真是夠陰的。李長明意氣風發一番操作，竟光天化日之下，替別人做了嫁衣。

這裡面的彎彎繞繞，天知道里面還有哪些角色角逐。要是給他們這幫人，真是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大佬們的棋局，尚且離他們有些距離，只能霧裡看花的感嘆。

沒過多久，所裡王偉被檢舉，確實的讓林小曼瞠目結舌。

有人舉報王偉發票作假，加上報銷名目混亂。和王偉關係一向融洽的財務，竟也沒有幫其做平賬目。

一筆筆賬目被捅到上面。肖力的臉色，肉眼可見的黑了，王偉就是他的右手臂。

林小曼心驚肉跳，暗自慶幸自己沒有半路反骨。

又擔心華天祤。他已經有段時間專心致志的和段強當釣魚佬了。那顆胖腦袋，不僅像個滷蛋，甚至都黑的發光。

段強是王偉的馬仔，王偉被通報批評後，他也顧不上釣魚炒股了。

華天祤兩邊不搭嘎，成了孤家寡人。

林小曼約他吃飯，想勸他主動低頭和吳可示好，然而華天祤搖著那顆發光的滷蛋腦袋拒絕，“事情做了，示好有什麼用。再說我也只是因為迷上釣魚。小曼，哥知道你心意。跟著吳可好好幹。哥該幹活幹活，不耽誤工作。”

林小曼只好作罷。

然而奇怪的是，上面自始至終也沒有發話誰做肖力的位置。

莫非是空降兵?空降兵也好，空降下來，也得首先和同事們搞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