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區曉宇走回酒店,林小曼給區曉宇泡了一杯茶,掏出手機說,“小宇,我把包包錢轉給你,我不能收你這樣貴的禮物。”
區曉宇哈的笑出聲。
林小曼有點惱火:本沒計劃這筆支出,她本人對這些東西雖然有過短暫的奢望,但確實也很好的調節過自己的心態,並不打算擁有。談個戀愛倒是無端破費。對她來說是糾結而沉重的事,他倒是笑的隨意!
區曉宇在追求她的那頓飯上,比較明瞭簡潔的談過自己和自己的家庭。他和林小曼工作的單位是隸屬集團公司的其中一個省級單位,區曉宇的父親在集團公司屬於第二梯隊的領導,他的母親在本市附一院,當婦產科主任。和林小曼家屬於完全不同的層次。
林小曼原本也沒有覺得這段關係是多麼真實,更沒想到他會和自己有未來。所以對方家庭什麼樣,她也壓根就沒多想。
但是現在惱火之下,她覺得不同經濟水平的人還是不要混到一起去算了。就算她可以努力無所謂邀請區曉宇去自己家裡吃頓炒包菜,但那是她努力讓自己用真實的一面示人,並不代表她的自卑心不會抬頭。
區曉宇看林小曼眉頭緊鎖,拉著椅子靠近林小曼身邊坐下,正色道:“小曼,我說過我早就對你有好感,你走路不看人,多少次從你身邊路過都被你無視,你覺得我是突然追求你,但是我是認真的。送禮物是因為我想討你歡心,讓你高興。目的不是為了滿足你,而是為了滿足我自己,滿足我想取悅你的心情。所以別太在意,好嗎?”
無錯書吧林小曼覺得自己耳根子也太軟了,剛才還惱火上頭,聽他三言兩語,立馬又被感動了。她第一次感覺自己是有點子戀愛腦在腦漿裡的。
“但是我不想平白無故接受這種禮物,感情是隨時可以消失的,可拿了別人東西感覺會欠一輩子”,林小曼袒露心聲,“而且說實話,你很亮眼,比我還小三四歲,我和你談戀愛,就算沒禮物也挺賺的啊”。
區曉宇神采飛揚的起來:“哇,原來你對我這個人這麼滿意嗎?那我可得驕傲自滿了”。說完站起來對著鏡子自我欣賞了起來,一邊陶醉欣賞一邊抬頭挑眉問,“帥吧?”
林小曼被逗笑了,說,“帥,我們辦公室的曾夏紅和王青青之前看到你過來,還說你是優質單身奶狗呢。”
“告訴她們,弟弟我名草有主了,小曼,你可要珍惜我”,區曉宇跟個大白鵝一樣仰首挺胸。
林小曼直笑,低頭想了一會,把包包從包裝盒裡拆開,拿手裡欣賞了一下,就把帆布包裡的東西規整進去,拎起來說:“謝謝,我以前一直想買個基礎款老花的,但是沒捨得買,這個更好看了,拎在手上真的開心。”
區曉宇停止鏡前開屏行為,走過去拍了一下林小曼肩膀。說:“對嘛。你明天還要去分公司加班吧,早點休息,我定了樓下的房,睡一晚,明天一大早要去我姑家跟我爸匯合,然後回吳,我等你回來。”
林小曼愣頭愣腦的問:“你定了房間了嗎?”
“不訂房間的話,孤男寡女豈不是要睡在一起。我是當然求之不得,怕你覺得我輕浮。”
林小曼真沒想到區曉宇年紀輕輕的,還是個這麼按部就班的性格。她也三十了,雖然沒有實在的經驗,可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這年代也都比較開放了,她也不是不行啊。
她說:“我也不是把這個看的不可逾越的那種思想,再說你正是青春好年華的肉體,我也不吃虧”,說完她就想抽自己兩巴掌,林小曼啊林小曼,你雖然真的這麼想,但是是不是應該矜持一下?不然顯得自己太容易了吧。人家是欲拒還迎,你倒好,自己上杆子。
沒等林小曼繼續說話,區曉宇一把摟緊林小曼,說:“你說的,你要對我負責!”
算了,說了就說了,上杆子就上杆子了,反正就那樣吧。林小曼也上頭了,伸手回抱了區曉宇。
早上林小曼八點半被鬧鐘鬧醒,區曉宇已經走了,手機有“等你回來”的資訊,桌子上有一份肯德基早餐,林小曼滿心甜蜜。
後面的工作她乾的颯爽非常。專案負責人老高對她讚賞有加,一人拉了三頭磨,能不讚賞嗎。不過林小曼完全沒有覺得疲累。
她收拾回吳的行李箱時,那些帶來穿髒就扔的舊內衣都扔光了,但是多了個名牌包傍身。這倒是升級了,林小曼看了一圈行李,非常滿意。
一轉神又想到一件尷尬的事:沒想到自己和小男神第一次時穿的是計劃丟棄的廢衣,太磕磣了,怎麼就那麼不走運。
林小曼越想越尷尬,她下定決心,以後細節方面千萬別湊合了。她衣服本來就是快銷檔次,單價都是算來算去最實惠的,不體面了及時更換又怎麼樣,還非得榨乾剩餘價值嗎。
週一上午回家,下午林小曼沒去上班,第一次走進口腔診所,她特別害怕看牙,一口牙被煙燻的牙漬明顯,也從來沒敢有膽子邁進口腔診所一步。因為毫無經驗也搞不懂各種洗牙方式有什麼不同,總聽別人閒談搞顆牙幾千上萬的,潛意識就總覺得看牙可花錢了,也怕多花錢。
如今她覺得塑膠戀情轉為真實的甜蜜戀愛,不想再被看到那一口牙漬,鼓著勇氣決定把牙給洗了。
林小曼實在沒料到,困擾她那麼久,無論試了多少種去漬牙膏都沒效果的牙漬,兩小時就無影無蹤了。團購價格三百三,比她想的便宜太多。
這一切太輕鬆了,輕鬆到林小曼對自己啼笑皆非。她那麼困擾,那麼懼怕的事情,原來這容易就被解決了嗎?林小曼啊林小曼,你怎麼就那麼傻,那麼膽小。
她想到青春期的自己,想脫離父母,但是身無分文,完全搞不懂怎麼租房,搞不懂怎麼生存,一想到離開家,也不知道怎麼謀生,她成了什麼都搞不定的廢物,她害怕,痛苦,掙脫不了,只能屈服於父母。甚至憂傷的想去死。
現在自己租個房子,收拾的乾乾淨淨,每天自己還能讓自己吃上均衡營養的菜。加起來房租一千五和伙食費一千二,不過兩三千的事情,這麼輕而易舉的事情,而青春期時候的她卻毫無頭緒,毫無認知,那麼痛苦的否定自己。
她真想坐時光機回去告訴那個青春期時候的自己,別怕,孩子,獨立生活沒有那麼難。想告訴兩三年前的自己,林小曼,洗牙就兩小時的事情!不貴的!趕緊滾去洗!
第二天到了辦公室,王青青仍舊是那個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的王青青,她咋呼叫起來:“林小曼,你買包啦?這是驢牌哎。”
曾夏紅迅速看過來,“哇真的呀,小曼你這個包多少錢啊?”
林小曼心裡早有準備,說,“不知道啊,我不太懂這些,別人給的。”
王青青挪過來拿起包端詳一番:“要是真的那可貴了。你傍大款啦?”
林小曼忍了王青青很久了,這次她不忍了:“別人送你東西,你就是傍大款了?”
“你怎麼說話呢?”,王青青反應頗大,“和你開個玩笑你當真了。”
林小曼說,“我也是開玩笑的,你別當真,上次你送我兩顆芝麻丸,我還不是傍了你這個富婆嘛。哦,我那兩顆給夏紅了,夏紅,咱們都沾了青姐這個富婆的光。”
曾夏紅說:“我最後可是花錢買的了啊。”
王青青被幾句富婆消了氣,說:“都是姐妹,那有什麼,什麼都不如有個好身體重要,我這兒還有阿膠膏給你們試試。好的不得了,對女性生理期特別有益處的。”
林小曼說:“謝謝青姐,我酒精過敏,阿膠膏裡有黃酒,我吃了身上會發小紅點。”
王青青一揮手,“那有什麼的,那點黃酒熬製的時候酒精早就揮發掉了。夏紅,你喝酒厲害,沒那麼矯情,你真要試試,我們這個年紀對這些都要保養的。”
夏紅急忙道:“我先吃黑芝麻丸吧。”
“又不衝突的,相輔相成的呀。有錢不花幹什麼,留給你兒媳婦花嗎?跟你講哦,別做那老黃牛,給了又能落到好嗎,明天我給你先試試,吃的好我找廠家拿成本價,我們一起吃”,王青青滔滔不絕。
曾夏紅拒絕不得,最終以“好啊”敗下陣來。
林小曼越發看清這二人其實貌合神離。看似兩人抱團,沒事陰陽怪氣的損她一下,她們靠著貶損別人,抬高自己,以保持她們的自我感覺良好。
其實曾夏紅一直當著捧哏就算了,如今被當血包,那涉及到了利益,就抱不到一塊去了。
林小曼主動岔開話題,對曾夏紅說,“紅姐,你之前說我牙漬的事兒,你看,我洗牙啦。效果不錯吧?”
曾夏紅立馬跳出和王青青的對話,看了一下林小曼露出的牙,真心實意的說:“洗的真乾淨哎,一點都看不出來了。小曼你好看多了。”
林小曼一笑:“是吧,紅姐你和青姐一直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