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袁名昶一個不小心,暴露朱雀血脈,並顯然引來趙家敵視。
一回到秘境門口前的廣場,他便被關押審問,然後與其關係清晰的袁繼準也遭牽連。
同時,趙家又另派人去往南土朱雀城,調查袁名昶的身份,如此實力之人,不可能是籍籍無名之輩。
且不說袁名昶如何後悔懊惱,趙家如何警惕審問,雙方誰都不知道,袁名昶暴露血脈的舉動,幫助趙家去掉了一個致命隱患。
那隱患正是大魔趙瞿欣以性命留下的後手——一個粘在龍門上的黑點!
黑點原身由木野帶入秘境,趙家大長老幾番清理,仍舊頑強留下,卻在朱雀血脈與龍門的對抗中徹底消失。
這黑點是某位魔帝本源,可做魔界進攻乾元界的錨點。
而一旦錨點牢牢附在龍門之上,那位魔帝拼卻一切,獻祭已身,就能在瞬間將大軍送到龍門秘境。
屆時趙家可就是後院失火了。
所以在事實上,袁名昶對趙家是有功的,只不過無人知曉罷了。
且說回袁名昶,他一開始被關入了地牢中,位置剛好在趙瞿欣牢房的上層——也就是倒數第二層。
最後一層是關押重犯之地,而袁名昶的待遇僅次於重犯,這可真是……
幸運的是,趙家派來檢查他是否被外界奪舍之人正是趙令深真君,這位真君當初在南海見過袁名昶一面,且印象深刻。
趙令深真君給出了南海桃花島趙家的線索,於是結果也很快浮出水面。
袁家確實是宣家的分支!
畢竟南海有不少家族知道袁家底細。
“所以袁道友為何隱藏身份,參與我趙家的傳承之事呢?”
從地牢中脫身,又被軟禁到不知何處的袁名昶無奈回話,
“好叫真君知曉,小子從未去過宣家,不知道幾大王族之間有這些忌諱,冒犯了趙家,實是小子的無心之失,絕無半點不軌之意!”
趙令深點點頭,“我也知道你們袁家和宣家幾百年未有聯絡,相信你不會遵了他人的什麼命令圖謀我趙家,但此事驚動了大長老,卻不是幾句不知道、沒惡意就能交代過去的。”
聽了此話,袁名昶反而心內一鬆,看來人身安全是沒問題的了,“多謝真君信任,小子不勝感激,只是——”袁名昶不禁面露猶豫之色。
趙令深道,“你說便是!”
袁名昶苦笑道,“只是這交代若與宣家有關,小子恐怕無能為力,畢竟我袁家脫離主家幾百年了,幾無情分可言,又怎會為了我做些事。”
趙令深卻是擺擺手,毫不在意的樣子,而且還安慰他,“放心好了,跟宣家無關。不過以你的天賦,終究會迴歸宣家,現在沒情分沒事,有實力才會有情分!”
見到趙令深這示好的態度,袁名昶又喜又憂,卻是乾脆道,“那不知真君可否告知,小子需要做何等交代呢?”
“哈哈,爽快,對本君脾氣!”趙令深爽朗一笑,
“本君也不喜歡繞彎子,這就直說好了,我族知道你沒有惡意,只是礙於規矩,還是要懲罰你們一番,本來要罰你叔侄二人去東海之濱撈十年珍珠……”
嘶!十年!
趙令深似笑非笑的看了袁名昶臉上表情,悠悠道,“本君念在你我幾次相見,算是有緣,且你當初也有些許除魔功勞的份上,為爾等求情,便換了一個懲罰。”
袁名昶立即起身,向趙令深恭敬大禮拜謝,口稱“真君大德”。
趙令深坦然受禮,抬起桌上茶盞嘬了一口,繼續道,“這任務雖然時間更短,但也更危險,你等會聽了莫要埋怨本君便可。”
袁名昶惶恐道“絕不會如此”。
“好。十天後,你們叔侄二人隨我趙家子弟前去除魔,只要你們殺夠了同等境界的魔修十人,便不再計較爾等過錯!”
袁名昶凜然道,“遵令!”
十天後,傍晚,幾艘三首翼龍形的飛船從青龍城郊出發,整個過程無聲無息,並未驚動城內居民。
“名昶,趙家的懲罰也太輕了吧?會不會別有深意?”袁繼準來到袁名昶的身邊,悄悄傳音道。
兩人這是被關後第一次見面。
袁名昶沉默了一會,站在船舷邊,看著朦朧夜色,許久才回道,“我也不知道他們的意思,不過彼強我弱,不管他們什麼想法,只要不危及我們的性命,我們也只能遵從。”
袁繼準聞言,不由輕嘆一聲。
袁名昶愧疚道,“九叔,都是我不好,連累了你。”
袁繼準拍了拍袁名昶的肩膀,“你我叔侄,不要說這種見外的話!”
然後又安慰袁名昶,“真君施恩,所圖不小,我們現在不過是築基修士,就算他要我們做什麼,也絕不是現在,你呢,現在別管這些,只管往前衝,突破金丹期、元嬰期、乃至……!”
“如此,才能護住自已,護住我們,護住家族!”
越說到後面,袁繼準搭在袁名昶肩膀上的手越攥越緊,而且他力氣頗大,袁名昶卻不在乎肩膀上的疼痛,輕聲笑道,“好的,我一定會的。”
他一定會撐起袁家,光復袁家,叫敵寇俯首的!
與此同時,趙家駐地內,一位謀士也說了與袁家叔侄開頭問話相似的話。
“主上為何如此寬待袁名昶?”
趙令深把玩著幾枚玉扣,溫潤觸感讓他心情愉悅,不答謀士問話,卻問了一句,“先生認為我如今在族內處境怎樣?”
謀士遲疑片刻,“雖然困頓,但仍有崛起之機。”
“呵呵,先生不老實,慣說漂亮話,”趙令深單手一拋,反手又接住玉扣,而後重重拍在木桌上。
等他撒開手,玉扣已呈灰粉隨莫名風散去,“哼,本君何止困頓,簡直成了家族的垃圾桶,什麼髒的臭的都丟給本君處理!”
“若本君再這樣下去,便會淪為家族棄子,以後再無翻身之地。”
且說,趙令深如此境地,當然不是趙瞿欣之事能夠導致的,而是在那之前的家族權位之爭中,他站錯了隊。
趙令深站在了家族天才趙子龍的對面,在看破了他的靠山——現任家主的虛弱後,又反水欲投靠趙子龍,即大長老一脈。
結果大長老並沒鳥他。
這下好了,兩大勢力都厭了他。
趙令深閉了閉眼,平復情緒,緩緩道,“本君需要外援,多多投資人才算條出路,這個袁名昶就不錯。”
“先生,多替本君招攬些人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