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說什麼？

現場的修士們一臉茫然。

御獸宗大長老在聽到林黃牛三個字時已經渾身顫抖淚流滿面。

“林秀生見過老祖！”他跪下來，深深叩首。

御獸宗老祖！

有些老修士終於從記憶深處想起這個名字。

紛紛震得頭皮發麻。

萬年前那位北境傳奇竟然還活著！

林黃牛微微一笑變成本來的模樣，當真是鶴髮童顏，器宇軒昂。

不愧是絕代雙雄之一。

李離風一拍腦門兒，他終於明白了。

剛才他還在想，既然聖女奪舍了掌教，為何不將御獸宗一舉傾覆。

原來，是這位大佬還活著。

聖女潛伏這麼久就是為了調查他藏身何處。

誰能想到，他一直就在宗門看管果園。

燈下黑。

果然，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林黃牛對江瑤道，“天道聖體我必須帶走，念你是後輩，今日之事就此作罷。”

“老祖，她殺了掌教！”大長老可不想這麼算了。

御獸宗終於有了撐場子的，這個仇此時不報何時報？

林黃牛嘆了口氣，“不是她。”

不是她？

大長老想到某種可能，無奈地笑了。

老祖和周暮晚的事他只聽說了個大概，箇中恩怨恐怕誰也說不清楚。

“你可以帶走她，還可以帶走御獸宗的人，但是這個必須留下。”她指了指林野。

林黃牛想了想，微微點頭，“可以。”

今天事發突然，他絲毫沒有準備，不如先把天道聖體帶回去，剩下的事徐徐圖之。

“不行！”老嫗跳出來，“這個女人我必須給主人帶回去。”

林黃牛眯眼看向她，又看看江瑤。

江瑤聳聳肩，“她的決定和我無關。血玉嶺弟子聽令，帶上這個……男人，回嶺！”

這老婆子腦子不好，她可不想陪葬。

別看林黃牛現在好言好語，一旦把他惹急，今天這裡的人不死也得脫層皮。

“你！”老嫗氣得直跺腳。

她當然知道林黃牛的厲害，當年跟她的主人並稱北境雙雄。

可他們有人數優勢，還有飛舟上那些靈炮。

只要死戰到底，是能夠拖到援軍前來的。

江瑤懶得跟她廢話，帶上林野和血玉嶺的人離去。

林野想反抗來著，可他才元嬰，聖女是化神，根本打不過好嗎？

而這個便宜師父顯然也把他放棄了。

“師妹等我！”臨走前他向花妤傳音道。

“師兄……”花妤有些揪心。

那可是血玉嶺，萬一他們把林野做成屍傀怎麼辦？

“牛……林前輩，請你出手救他。”她只能把希望寄託在林黃牛身上。

“放心，他不會有事。”林黃牛淡定道，“只要你活著，就沒人會殺他，不但不殺，弄不好還會好吃好喝伺候著。”

“為何？”花妤不解。

“待回去我慢慢告訴你。”

那些剛剛臣服血玉嶺的修士怕被御獸宗清算，此時已做鳥獸散。

那位老修士走時還不忘將入定的小徒弟拎上。

現在只剩御獸宗及老嫗的人。

“你還不走？”林黃生看老嫗一眼。

“我……”她心中萬分惱氣卻又無可奈何，“撤！”

待老嫗的身影徹底消失，林黃牛才鬆了口氣。

裝逼原來這麼累。

當年一戰他元氣大傷至今未恢復，真打起來光江瑤那個化神期聖女就夠他喝一壺。

他現在全靠當年的威名唬人，只要不出手就永遠都不會露餡兒。

“趕緊走！”他傳音道。

大長老放出天行舟，眾人登上去立刻啟動，消失在天際盡頭。

果然，他們離開不到一刻鐘，周暮晚便出現在現場。

她剛回到九寒宮就得到訊息說林黃牛現身。

一聽到這三個字，周暮晚就氣得牙癢癢，連口茶都沒顧上喝就跑來跟他算賬。

“該死！”她咬牙切齒，“林黃牛，我早晚殺了你！”

天行舟上。

林黃牛坐在上位主持大局。

他讓大長老林秀生通知全宗立刻搬離，所有人遷往風棲谷。

拔擢正陽子為掌教，管理宗門一切事務。

另外，他鄭重宣佈花妤為宗門聖女，所有人都要發誓以命守護。

待安排妥當，他單獨留下花妤。

“你的那些疑問，我現在就給你答案。”林黃牛看著下方連綿的山脈目光深邃。

接下來，他開始講述那段陳年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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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棄大陸在那場曠世大戰後支離破碎，被縱橫的劍氣切割為五個區域：北境、西域、南疆、東海、中州。

受介面規則限制，天棄神尊留下幾句話便丟下爛攤子匆匆離去。

原有的格局已被打破，整個大陸不可避免地陷入紛爭。

因為絕地天通後靈氣變成恆量，很難再出登仙境強者，所以誰都不服誰。

這一爭就是數千年。

整個大陸戰火紛飛民不聊生，無數大佬在混戰中身死道消，最後化神期成了天花板。

那些大佬死亡後反哺天地，反而增加了靈氣濃度。

這讓林黃牛有了進階化神的機會。

他本是北境狩獵一族，憑藉對野獸的熟悉，自創“御獸訣”。

又有攝魂銀弓這等逆天靈器，很快便在北境聲名顯赫。

當時的林黃牛自己也年輕氣盛，準備在這場變局中建功立業。

也就是在這時，另一個野心家寒浞找到他。

兩人一見如故結為異姓兄弟。

意氣風發地約定，“待稱雄北境之日，天下一起坐，妹子一起享。”

開始時，他們的確親密無間，隨著攻城拔寨隊伍越來越大。

最終橫掃北境，成為天棄五域第一個實現統一的。

兩人經過商定，決意以林黃牛的銀弓為名，建立銀弓王朝，每百年輪換一次國主。

既然寒浞將王朝名字讓給自己，林黃牛便讓他先做國主。

然而，林黃牛忽略了權力對人性的誘惑。

寒浞當上國主後自然不願意再讓出。

他大力培植自己的勢力，排除異己獨攬大權。

林黃牛去質問寒浞。

寒浞巧舌如簧替自己辯解並作出重大決定，將自己青梅竹馬的小師妹周暮晚讓給林黃牛。

林黃牛當年對周暮晚極其迷戀，只是鑑於寒浞的存在一直藏在心裡。

寒浞如今願意忍痛割愛，林黃牛慚愧不已，覺得可能真是自己狹隘誤會了寒浞。

於是兩人冰釋前嫌重歸於好。

寒浞全身心投入王朝發展，而林黃牛把更多精力放在周暮晚身上。

他的真心也成功打動周暮晚，從此雙宿雙棲不問世事。

百年之後，林黃生早已對管理王朝失去興趣，主動提出讓寒浞替代自己做國主。

他則創立了御獸宗，成為江湖勢力的老大。

寒浞時不時便找他來敘舊，尊敬有加。

兩人醉酒當歌，好不快活。

然而，一次宿醉之後，他發現周暮晚不在身邊，便四下尋找。

最後發現她在寒浞的房間裡爭吵。

他偷聽兩人對話才知道，原來周暮晚跟寒浞餘情未了，她選擇林黃牛是因為寒浞祈求她監視自己。

周暮晚在夾縫中活得很痛苦，希望早點結束這一切。

寒浞念及結拜之情遲遲不願動手。

那一晚，林黃牛的精神世界徹底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