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獸宗弟子們緊張地站在兩位長老身後。
他們雖然都是宗門年輕一代的精英,但畢竟經歷的大場面少。
“花姐,你怕不怕?”
嘻嘻和哈哈一左一右使勁靠著林野。
這裡面她倆修為最低,純屬打醬油的。
“怕啥?”林野嚥了口唾沫,“沒看到兩位長老在嗎?”
“萬一兩位長老也頂不住呢?”嘻嘻小聲問道。
“那就跑唄。”林野歪嘴一笑,“難不成等死?”
“我們聽你的。”哈哈縮成一小隻,儘量降低存在感。
已是元嬰老祖的時苡耳力極佳,將林野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老孃正窩著火呢,你倒自己跳出來了。
她猛地轉過頭,“戰前動搖軍心,當真該死,把這三個人綁了押下去!”
靠,這都能聽見。
林野都服了,“長老,我們就是開個玩笑緩解下緊張氣氛。”
“誰跟你開玩笑!”時苡聲色俱厲,“再把她們的嘴堵上,對這種未戰先怯的弟子,必須嚴加懲治!”
正陽子嘆了口氣。
他自然聽到了那些風言風語,但是時苡的做法確實也沒什麼問題。
此時需要宗門團結一心對抗外敵,決不允許有人影響士氣。
玉女峰的弟子們立刻上前,將三人捆了手腳丟進一間設了禁制的小屋。
嘴上還貼了失語符,連傳音都傳音都傳不出來。
“軟骨頭!”她們臨走前不齒地唾了一口。
就你們硬!
林野心中冷哼。
他又不是沒見過林薇和齊眉遇到血玉嶺弟子什麼吊樣子。
嘻嘻和哈哈垂頭喪氣地靠在一起,好不容易弄了個名額,咋就因為一句話給綁了。
現在別說看熱鬧,能不能脫身都是問題。
“讓你整天瞎嗶嗶,活該!”不知為何,看林野吃癟她還挺開心。
“切,真以為她困得住我?”林野撇撇嘴,“我這叫以退為進。”
“你繼續吹,我正好涼快涼快。”花妤拿他的話反唇相譏,就很舒坦。
她當然知道林野有辦法脫身,但就是想懟。
“你是不是得罪那個三長老了?她看我的眼神可是充滿殺意。”
“少來,我都不認識她……”
“那就奇怪了。”林野眨眨眼,“先看看再說。”
解決了花妤這個礙眼釘,時苡絲毫沒覺得輕鬆,因為那飛舟已經越來越近。
“來者何人?”她遠遠傳聲問道。
“你爹。”對面淡淡回了一句。
御獸宗眾人:……
“欺人太甚!”時苡怒了,“拿炮轟他們!”
天行舟全身設定十二尊大口徑靈炮,蓄力一擊堪比化神之威。
弟子們立刻將炮口對準來人,“轟轟轟”就是一輪齊射。
“我特麼真是你爹!”對面見御獸宗動手頓時急了。
一邊躲避一邊破口大罵。
“我還是你娘呢!”時苡玉手一指,又是一輪齊射。
對方趕緊掉頭,誰知剛好露出側面,被一發炮彈直接命中。
“哎呦臥槽!”
對面飛舟上人仰馬翻向下墜落,一道身影騰空而起,渾身黢黑。
“時苡,你這個大逆不道的臭妮子,連你爹都敢打!”
時苡盯著那道身影愣了半晌,“義父?”
她都傻了。
義父不是遠在太城嗎,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
還有,他不是窮困潦倒嗎,從哪兒弄來這麼豪華的飛舟?
“還愣著幹啥,趕緊救人啊!”
那飛舟上還有不少無法飛行的煉氣期修士,此時正做著自由落體運動。
“跟我去救人!”事不宜遲,時苡立刻帶著大多數弟子衝出去。
“三長老——”正陽子欲言又止,“剩下的人繼續嚴陣以待。”
時苡關心則亂,他可清醒著呢。
在這荒郊野嶺突然冒出個義父,任誰看都透著詭異。
林野已讓異火燒斷繩索,從小窗偷窺。
“時長老還有義父?”他摸摸下巴,“是那種正經義父不?”
嘻嘻和哈哈冒著兩個一模一樣的小腦袋也在看。
她們也沒聽說過呢。
“還以為要打起來了呢,弄半天是個烏龍。”林野聳聳肩,要不要自己重新捆上?
就在所有弟子鬆了一口氣之時。
天行舟左右兩側突然又冒出兩艘飛舟,直接開火。
正陽子心下駭然,果然中計了!
他立刻控制天行舟躲避,那兩艘飛舟則窮追不捨,追著轟。
時苡等人飛去救人,然而剛靠近,四周的空間便突然變得粘稠起來。
似是被無數膠狀物裹挾著,拉扯不斷難以動彈。
是空間類法陣!
“哈哈哈哈……御獸宗果然都是一群蠢貨。”那原本岌岌可危的飛舟擺正角度重新飛昇,逄昆站在那裡得意地搖著扇子。
“一邊兒去,別擋著老孃!”他的屁股直接捱了一腳。
“嘿嘿,好的師父。”逄昆媚笑著彎腰站到旁邊。
露出一個極美的黑裙女修。
血玉嶺十二修羅之一,鬼面淺草。
“上吧,不留活口。”她打理著修長的指甲,淡淡道。
“是你們!”時苡怒不可遏,“我義父呢?”
“臭妮子,我不就是你義父?”逄昆哈哈大笑,“沒想到,一個屍傀就能把你騙得團團轉。”
屍傀!
時苡的心都在滴血。
義父從小將她養大,可謂恩重如山,沒想到竟然被血玉嶺練成了屍傀。
殺父之仇不共戴天!
她怒吼一聲燃血燃魂燃壽,戰力瞬間飆升到化神境,直接破開陣法衝出去。
“師尊!”其他弟子可沒那能力,希望時苡能將他們也救出去。
然而時苡頭也沒回。
不是不想,是沒那個能力。
“放心,師尊一定會為你們報仇!”她決絕的丟下一句話,直奔淺草而去。
弟子們絕望了。
被困法陣他們毫無還手之力,只能任憑血玉嶺弟子單方面屠殺。
鮮血灑滿天際,宛如下了一場血雨。
時苡心中悲痛萬分。
都怪她一時衝動害了數十名弟子。
他們可都是宗門的希望啊!
“我要殺了你!”她的滿頭青絲都變成白髮。
“走!”淺草輕描淡寫道。
她的臉上向來沒有表情,鬼面稱號便是由此而來。
走?
無錯書吧逄昆還以為聽錯了。
優勢在我,為什麼要走?
淺草瞪他一眼,“你傻啊,拖時間,等她燃完了再回來。”
逄昆恍然大悟,能耗死她為啥要費力硬扛?
她就是頂到化神也不可能追上飛舟。
於是,虛空又多了一組追殺戲,時苡在後面邊追邊拿著烈焰弓射。
“鼠輩,有種與我一戰!”
“我是女人,本來就沒種。”淺草抬眸極其無趣地回了句。
“氣死我了!”時苡發了狂,不惜一切地繼續追。
“時長老,莫要中計啊!”正陽子實在看不下去了。
這三長老平時執迷修煉也就算了,怎麼關鍵時候腦子也不知道拐個彎兒?
明擺著人家在遛……你。
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儲存實力,只要逃到寒山九寒宮範圍就安全了。
時苡被正陽子這一嗓子喊得回過神來。
對,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敵眾我寡,現在不是衝動的時候。
她猛地射出一箭,轉頭向天行舟而去。
“師父,她跑了。”逄昆撇撇嘴。
“嗯,讓她跑。”淺草打了個哈欠。
“啊?她可是元嬰期,下次想殺可就難了。”逄昆不解。
淺草瞥了他一眼,“你都知道還問?非要等我告訴你才追?”
逄昆揉了揉鼻子。
這個師父哪兒都好,就是說話老說一半。
他立刻操縱飛舟去追時苡,六門靈炮全部蓄勢待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