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早能有個好聽的聲音在耳邊叫自己起床是件美好的事情，可是這個人說的是什麼？什麼黑子？
黑子！
祁宇蹭的坐了起來，眼前的景象提醒他昨天的記憶並不是一場夢。
祁宇看著窗外剛剛泛白的天空，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驚訝不已“才五點半！起這麼早做什麼？”
“學生七點半到學校，兩個小時要做很多事情，你穿好衣服到後院找我。”封煬交代完拿著臉盆和牙刷去院子裡洗漱。
祁宇向來的作息是晝伏夜出，什麼時候起這麼早過。
況且昨天睡的也挺晚，算算一共也就睡了不到五個小時。可是人在矮簷下，祁宇不敢不起，他怕封煬真把黑子弄進來。
祁宇穿了外套打著哈欠起床。山裡早上的霧很大，昨天還可以看到遠處連綿的山脈，現在只有一片白茫茫的霧氣。
祁宇轉到後院，封煬正在給那一小塊菜地澆水。
“這就是昨天那個難吃的菜嗎？”祁宇蹲在封煬身邊問。
“不是，昨天吃的就是野菜，不用種，漫山遍野都是。這個，你總該認識吧？”封煬指了下綠油油的小菜苗。
“生菜？”
“對，這個呢？”
“不認識。”
“這個？”
“不認識。”
封煬也不問了，大明星五穀不分也正常。
祁宇撞了撞封煬的胳膊“封老師，別吃菜了，咱們煮雞蛋吃吧？”
封煬看了他一眼，揚了揚眉“可以，但是雞蛋也不是買來的。想吃雞蛋那個雞舍就歸你了。”
祁宇沒聽懂“什麼叫歸我了？”
“你想吃雞蛋沒問題，每天自己進去撿雞蛋，另外餵雞、收拾衛生的活都歸你了。”
“啊？”祁宇瞳孔地震“你讓我去餵雞？”
“是。”
“你讓一個偶像歌手去餵雞？”
封煬斜睨了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粉絲，在這沒有什麼偶像。”
“我說，你們倆好歹是城裡來的老師，怎麼又種地又養雞的？”祁宇小聲唸叨。
“就這四隻雞還是瀚文親手養大的，要不然你雞蛋也吃不到，山裡就是這樣，想吃什麼就要自己動手。”
“我不要。“祁宇昨天就注意到雞舍了，那幾只活蹦亂跳的雞看起來攻擊力可不弱，一地的雞屎也讓他望而卻步。
封煬也不勉強，拍拍手站起來“不要就算了，祝我們大明星早日習慣野菜的味道。”
祁宇懊惱的在心裡怪陳瀚文的身體不爭氣，太容易餓了，自己的味覺又受不得委屈，這兩個矛盾的特點結合在一起真要命了。
還好封煬早上煮了白粥，配上醃漬好的鹹菜倒是比昨天的晚餐好吃多了。
祁宇喝了一碗粥，放下筷子就準備起身。
“刷碗。”封煬手指敲了敲桌子提醒。
祁宇從小生活就有阿姨照顧，別說刷碗了，吃完飯要把碗筷拿下去的概念都沒有。
被封煬提醒後，祁宇哦了一聲，拿著自己的碗筷去水池洗。
這倒是讓封煬很意外，祁宇的身份和昨天的表現讓封煬不自覺就給他貼上了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紈絝子弟的標籤，沒想到竟然會乖乖去刷碗。
封煬忽然覺得，也許這個孩子也沒那麼糟糕，好好教育教育沒準還能要。
祁宇沒想太多，這裡就他們兩個人，封煬不是家裡請的阿姨，自然不會周到的伺候他，自己用的飯碗自己洗是應該的，他只是懶又不是不講理。
“封老師——陳老師——”門口有人喊他們。
祁宇望向門口，一箇中年男人扒著院牆往裡看，祁宇記得是昨天見過的村長。
封煬聽見了聲音，也從屋裡出來問“村長，這麼早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村長上下打量祁宇，笑呵呵的問“這不是不放心陳老師的情況嘛，陳老師今天感覺怎麼樣？”
“他已經好多了，昨天確實撞到頭有點不清醒。”封煬解釋道。
祁宇跟著點頭。他可不希望再被孫婆婆當成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村長聽到陳瀚文沒事了，高興的直拍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那陳老師注意休息啊，學校這邊我問了陳校長了，他說如果需要他五月初就能回來。”
陳校長是河州村小學的校長兼老師，因為身體不好去了市裡治療，已經請假離開了半年多。
因為河州村的道路情況相對封閉，年輕人大部分都選擇了離開大山，目前小學僅剩九名學生留在這裡。陳校長和村長同教育部門協商，決定讓這九名學生順利畢業後再撤掉學校。
現在的情況是祁宇不會講課，如果校長能回來，那封煬這邊的壓力就能緩解不少。
封煬對村長說“如果校長身體允許就下個月回來吧，學生的請況我們也要跟他交代。”
“行，這事我來安排。時間過得真快啊，一想到你們要回去了，我是真的捨不得，孩子們肯定也捨不得。”村長說到這很是動容。
“寒暑假有空我會回來看看的。”生活了三年，封煬對這裡也是有感情的。
“好，一言為定。那你們先忙，有什麼需要的儘管開口。“
村長本是客氣客氣，轉身都想走了，祁宇忽然來一句才“村長，我需要點肉和新鮮蔬菜。”
“嗯，哈哈，這個沒問題。等過兩天我去縣裡給你們捎回來。”
祁宇繼續問“那還能帶些零食不？”
“嗯？”村長疑惑的看著他，印象裡陳老師從來沒提過這種要求。
封煬搶先說“他是想臨走前給孩子們準備點驚喜。”
“哦，哈哈，行，我去縣城的時候一起帶回來。那你們忙著，我走了。“
“村長慢走。”
“幹嘛？你們這吃零食犯法啊？”村長走後祁宇嘟著嘴唸叨。
抬頭就看見封煬皺著眉頭一臉嫌棄的看著他。
“哦，我以後儘量注意表情管理。“祁宇癟癟嘴，他也知道他現在頂著一張硬漢臉，但是他沒辦法這麼快就改變自己的行為習慣。
封煬無奈的搖頭“不犯法，但是陳瀚文不會提這種要求。還有你以後跟別人接觸儘量少說話，你跟瀚文性格差太多，話說多了就會被人懷疑。”
“哦。”祁宇敷衍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