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將他帶回家,發現他身體裡那不斷遊走的仙氣後,鬆了口氣。
看來他以後不用再為天賦低下而煩惱了,南清計劃著什麼時候將葉雲川送入清玄門。畢竟他未來可是那裡的大佬。
葉雲川睜開眼睛,看著南清沉思的側臉,眼中流轉著不知名的情緒。他惱恨自己齷齪的心思,卻根本不受控制,在看到她的時候,就忍不住同幻境那般心跳如雷。
可當南清對他說出想送他去清玄門的想法時,葉雲川的臉色驀然沉了下來。
“雲川,清玄門是上界最大門派,你若是成為了那裡的弟子,修行之路必是一片遼闊。你就去吧,好不好?”南清感受到了他的反感,她有些想不通,明明葉雲川最在乎的就是他的修行路,可為什麼她為他安排好時,他卻一副厭惡的模樣?
“那我……還是你的童養夫嗎?”
他的疑問炸得她有些呆愣,又無奈地笑了起來。童養夫不過是她將他接回家的藉口,畢竟她不能收他為徒,那豈不是亂了輩分……當然,也有調戲的成分在。
南清的手停留在他的頭上一瞬,看著面前長相清俊,身姿挺拔的大男孩嘆了口氣。
孩子長大了,不能當小豆子養了。
“從此以後,我們就是朋友的關係。”南清衝他笑了笑,“你願意把我當朋友嗎?”
葉雲川看著她晶亮的眸子,幻境中的一幕幕不斷與眼前事物重合。他不想做她的弟弟,更不想做她的朋友,他只想做她的丈夫,唯一的丈夫。
是她承諾過的,為什麼又要反悔!
他現在不需要向任何人證明什麼,也沒必要證明自己不是沒有靈根的廢物,他是可以修行的,他的道心很堅定。
他只需要自己知道就可以,根本不需要進什麼門派修煉。他只想這樣和南清一直維持下去。
他盯著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我不想去清玄門。”
南清聽到他堅定的話語頓時愣住,葉雲川以後的道路就是修行無情道,怎麼可以如此懈怠。
“不行。”
“為什麼?”
“……因為你註定要爬上很高的地方,俯視整個世界。”南清用自以為溫暖的話語柔和地對他說。
可葉雲川聽著她說的每一句話,都覺得格外刺骨。從前他以為是南清對自己有信心,可如今的眼神中飽含深意,她似乎在透過自己看另外一個人,那個人是誰?是她很重要的人嗎?
她一直把自己當成別人嗎?
葉雲川陰鬱地望向南清的臉,良久說道:“好,我去。”
…………
南清同葉雲川一同登上了那玉京山,拜見了清玄門的各位長老。
原本玉京山上看不起葉雲川的少年們也紛紛跑來大殿外湊熱鬧,直到葉雲川測出了單一風靈根時,無一不睜大了眼睛,嘴裡都能塞下一個雞蛋。
儘管未在招生期間,清玄門也不可能讓這樣天賦異稟的弟子輕易離開,破格將他錄取。其中文松長老對葉雲川的印象不錯,將他收為徒弟,為他分了一座在玉京山側的房屋。
南清偶爾也會帶些好吃的來看他,儘管葉雲川已經開始辟穀,但他並沒有告訴南清,每當她帶來好吃的東西時,他也總會默默收下,在她不在身邊的時候拿出來吃。
不出半個月,葉雲川出門降伏妖獸僅僅三次,每次回來都渾身血跡,最嚴重的一次他的半身白衣都被染紅。
南清見到打坐入定、渾身是傷的葉雲川有點奇怪,明明他現在修行路上如此順遂,為什麼還會陷入夢魘之中沒有甦醒?
正在想著,葉雲川從修行中醒來。他如今僅靠打坐就可以將枯竭的靈力迅速恢復如初,可他一直不斷控制著靈力上漲的速度。
他深藍色淡漠的眼眸睜眼時碰上南清清澈的眼神,眼底深處驀然變得溫柔。
南清在這一瞬間有些恍惚,她真以為現在面對的就是一萬年後的師傅。
“清清。”他輕聲喚她。
這幾日他與虎妖盤旋,力竭之際,他唯一想到的人就是她。她是他想要活下去的動力,是這個世界上唯一惦記自己的人……
南清走近察看他的傷口,嘆了口氣,“你為什麼不讓傷口癒合?”
修道入了門都會的癒合能力,葉雲川就像完全不會一樣,每次都要自己幫他療傷。南清不喜歡看他這麼折磨自己,仿似她不來,他就要在這兒流血至死似的。
她的手撫摸著葉雲川身上的每一寸傷口,每過一處,他的眼神就更要沉一分。
他痴痴地盯著她為自己忙碌的樣子,暗啞呢喃道:“我後悔了。”
“什麼?”南清怔怔抬頭。
葉雲川輕撫她柔順的長髮,無名的神色暗處湧動,他低低笑著,良久才回道:“沒什麼。”
他無時無刻都想抱著她,想看到她,想……親吻她,嚐遍她身上所有的甜美,籠罩住她所有的氣息,不想給她任何逃跑的機會。
她疑惑迷濛的眼神看著他,卻讓葉雲川眼底湧上一抹笑意。
對,就這樣看著我,不要想別人……
他伸手將南清隨意散落的烏髮挽起,從枕下拿出一枚玉簪,將它插進頭髮裡,顯得她更華貴了一分,煞是好看。
“這是……?”南清摸了摸頭上的簪子,疑惑道。
“下山捉妖時,遇到賣簪的攤販,覺得很適合你就買了。喜歡嗎?”葉雲川挑眉說道。
“喜歡。”
葉雲川的手指緊了緊,似乎被這兩個字勾住了情緒,像是突然下定決心似的,他開口問:“清清,你願不願意搬到我這兒來住?”
“我?”南清十分驚訝,她如今並不是清玄門的人,也能住在這裡嗎?
葉雲川點了點頭,如今他是清玄門炙手可熱的天才弟子,住著弟子中最大的住所,自然有分配的權力。
“我們以前就是住在一起的,不是嗎?難道你怕我對你做什麼不成?”
葉雲川的語氣裡竟帶著些委屈,南清嘴唇微張,她倒不害怕清冷寡淡的師傅對她做什麼,只是怕派中人的閒言碎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