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未祁的故事其實很簡單。
曾誤以為是良人,是救贖,便一腔熱血的從心猛衝過,誰知最後竟是兩廂落寞,誰也救不了誰的下場。
年少暗生情愫卻陰差陽錯錯過之後,知吾再見到未祁已經是她復讀的時候了。
不知道未祁因何緣故復讀,也不知為何他如她一般選了這偏遠的學校就學。
縱使同校又是隔壁班,早晚總會遇見,但知吾也沒有想過第二次和未祁見面時,自已會如此狼狽。
是了,在知吾入校當日被蟲蟻驚嚇大鬧要回家的時候,深夜三更,是未祁把她從門衛室接走的。
那日是未祁的出院日,做完檢查已是深夜,本不會回校的,只是想著隔天開學,避免折騰,還是堅持回了學校。
未祁也不是本地人,自然與知吾一樣,租住了學校的公寓,但他喜靜,挑了採光好的頂樓,收拾一番,便已宜居,更是沒有出現什麼蟲蟻狀況。
深夜寂靜,未祁路過保安亭的時候,自是聽到了女孩的哭聲,倒不是他有多大好奇心,只是眼前一幕著實有些詭異。
黑漆漆的夜裡,狹窄的保安亭裡亮著一盞灰暗的暖燈,畢竟是個小姑娘,保安大叔為了避嫌把門敞開著,搬了張椅子坐在入口處有些無奈的抽菸,女孩身邊也有張小矮凳,只是她不願意坐,倚著門邊埋頭蹲著,小聲啜泣。
未祁出去前和保安大叔打過招呼,現下進來極為順利,照例登記過後,便想抬腳離去。
知吾聽到有人說話,抬頭張望,未祁已離去,於是便指著未祁的背影向保安大叔控訴。
“為什麼你什麼都不問就讓他進來,我要出去你怎麼就不讓!”
質問的聲音還帶了些哭腔,沒什麼威懾力,念她本就擔驚受怕,保安大叔也沒和她計較,耐著性子和她解釋。
“你們都算是走讀生,正常出行都不會受約束,只是今天時間太晚了,你人生地不熟的,我放你出去了,出什麼意外了怎麼辦,等天亮了,你和老師打好了招呼,要出去我也不會管你的。”
“可是我就是想現在出去。”
知吾知道保安大叔言之有理,但她一想到公寓裡的蟲蟻,她就有些抓狂,很想逃離這裡。
知吾要出去,保安大叔不讓,兩人又僵持了起來。
而這時,未祁因想起公寓鑰匙存放在保安室未拿,所以去而復返,恰巧迎面看清了女孩的樣子,頗有些熟悉,試探性喊了一聲。
“知吾?”
“嗯?啊…未祁?!”
未祁對在這見到知吾還有些震驚,知吾則是少女心思活泛,猛然想起現在的樣子很醜,僵著不想回話。
保安大叔適時開口。
“你們認識?”
“認識,她是我的遠房表妹。”
未祁率先回神,他知道學校校規森嚴,明令禁止早戀,思來想去,還是有血緣的關係比較不容易被人誤會。
未祁的話,保安大叔還是信的,他知道未祁是校董的孫子,沒什麼必要亂認什麼親戚,但還是形式般的看向了知吾。
知吾不知道未祁為何要這樣說,但見到男生衝她眨了眨眼,她也就愣愣的應下了。
“嗯,他是我哥。”
瞭解到兩人相識,保安大叔迫不及待的把這“燙手山芋”扔給了未祁,事無鉅細的把自已所知的情況都同未祁交代了一遍,期盼著他把人勸勸。
未祁瞄了眼已經尷尬到想換個星球生活的知吾,暗中偷笑,但面上未顯。
“要不要先去我那住?你那邊的話,明天我叫人過去重新整裝一下,弄好了你再搬過去,怎麼樣?”
“啊?不太好吧。”
兩人畢竟不是真的兄妹,再說,實在也沒有那麼相熟,知吾有些猶豫。
“我那邊是兩居室,你介意的話,我這段時間就不住學校了。”
知吾還是有些猶豫。
但保安大叔突然八卦了起來。
“你們兄妹倆不熟啊?”
兩人面面相覷,未祁悠悠的回道。
“挺熟啊,她平常都喊我阿祁哥哥呢,對吧,知知。”
知吾的眉間輕擰,有點接不住這場戲,但保安大叔求證的眼神掃射過來,知吾也只能硬著頭皮先點了點頭。
因著被未祁打岔了一下,知吾先前由於害怕而堆出的委屈感消散了不少,情緒不emo之後,竟有些犯困。
她本就不是什麼矯情的主,也不習慣陌生人對自已的私事太探究,於是,便半推半就的配合未祁從保安那兒脫了身。
但最後知吾還是沒有同意未祁的建議,她不是那種不諳世事的小姑娘,男女有別,她選擇堅持自已的原則。
未祁對她時有時無的防備心頗感無奈,暗歎了一聲小古板。
甚至有些氣悶,連陌生的保安大叔都不提防,防備他倒是一等一的盡力。
執拗不過,未祁選擇放棄,把人送回公寓,再三確認無事之後便離開了。
後來,未祁如約找來工人為知吾整修公寓,並且在整修時間內,為她尋了另外一間空房暫住,其實他也問過知吾要不乾脆換一間好了,但被知吾拒絕了。
重逢的小插曲並未讓兩人感情瞬時升溫,但見面的次數是真的肉眼可見的增多了,其緣由還得歸結於保安大叔。
每次知吾路過校門口的時候,保安大叔總會自來熟的與她打招呼,但結束語總是那句,幫我向你哥哥問好。
當然,偶爾也會與未祁在校門口相遇,然後在保安大叔探究的目光下,硬著頭皮喊未祁哥哥。
以至於知吾其實很不想遇見未祁,可又不得不承認,在這無人相識的校園裡,每個她很無助的場面,都十分慶幸未祁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