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我了,最後這一擊留給我。”耳機少年摘下掛在脖子上的耳機。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看著幾乎已經垂死的少女,眸中閃過一絲不忍,他其實也查出一絲端倪。
沒有人會不怕死,她這樣單槍匹馬瘋狂攻擊他們很不對勁。
可既然已經出手了,那就只能說你死我活的局面。
他把耳機戴到周稚白耳朵裡,霎那間無數古怪的雜音從耳朵裡鑽入她的大腦和身體各個部分。
周稚白的眼睛和嘴邊開始出血,在然後是鼻孔和耳朵一直往外冒血……到最後耳機少年忍不下來了,他快速摘下耳機,迅速扶住了倒下去的人。
大襖子男人瞪著眼睛大吼一聲:“溫清你有病吧?”
“我們這麼多人欺負一個小女生,說出去也丟人。”那叫溫清的少年看向大襖子:“而且她跟我們既不認識又無冤無仇,對我們這麼多人出手,不覺得奇怪嗎?”
“怕是有人在幕後搞鬼,我們要是就往圈裡撞,才是中計了。”
一番話說得眾人出掉周稚白的心思。
周稚白已經失去了意識,臉色蒼白如紙,渾身血淋淋的。
她被放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沒有生命一般,只剩下胸口還微微起伏。
溫清蹲下身,伸手探上她的脈搏,發現她還有微弱的呼吸,他稍稍鬆了口氣,然後抬頭看向一旁的大襖子男人:“要是擔心她對我們動手,用你的鎖鏈把她暫時困住就好。”
大襖子勉勉強強同意了。
姜謝見此情景,不由得鬆了一口氣。
而在樓梯口的池恆眼簾裡滿是失望,這群蠢貨竟然沒把周稚白殺了?
“我們走吧。”蘇淮隨意道。
池恆不死心:“就這麼放過她?”
蘇淮掃了他一眼:“你的右手也不想要了?”
池恆心裡恨得咬牙切齒,卻不敢反駁蘇淮。
溫清看著昏迷不醒的周稚白,眼裡劃過一抹憐憫,然後轉身離開。
大襖子也跟著他一塊兒離開。
周稚白再次清醒過來時是被系統的播報聲驚醒的:【提醒各位罪人,距離遊戲結束還剩下三十分鐘,請合理分配時間,儘快完成任務。】
她伸出手動了動,卻發現自己動不了,垂眸看下去才發現自己身上綁著粗長的鏈條。
“咳咳咳。”周稚白咳嗽兩聲,劇烈地疼痛讓她差點兒昏厥。
“你終於醒了。”
一個溫潤好聽的聲音傳來,周稚白循著聲音望去,看到坐在椅子上,穿著白色西裝的管理員正拿著勺子攪拌咖啡,一副悠閒愜意的模樣。
周稚白有些茫然:“我還活著啊。”
她記起來了,快死的時候想起來曾經被埋進棺材裡那種無法破除的死亡感覺……這兩個管理員是在紅月村那晚要帶走她靈魂的人。
不過當時她身上覆蓋著很多紙紮人,他們把紙紮人當做自己帶走了。
“你真可憐,沒有人幫你,就連你的同伴也在一邊冷眼旁觀。”白衣管理員把咖啡送到唇邊,輕抿一口,“不過,如果你把靈魂賣給我,我就幫你把這些人都殺了怎麼樣?”
“包括你那個仇人,我重點給你多來幾刀。”
周稚白苦笑一聲,又是為了她的靈魂:“你是這裡的管理員,私自獵殺這裡的玩家不會受到懲罰嗎?”
白衣管理員擺擺手:“我可不是,這裡多無聊啊,我和老黑就是在這暫時幫忙的。”
“不用了。”她有氣無力的拒絕了他這個提議。
黑衣管理員扔出一支筆砸在白衣管理員身上:“你再偷懶,我就跟褚遂說扣你一半的酬勞。”
白衣管理員趕緊放下杯子急匆匆跑過去:“別啊,我就靠這些酬勞活著了,扣了我還剩什麼啊。”
周稚白仰頭看著天花板,她臉上沒什麼表情,看不出是憂還是恨。
過了不知多久,一個脖子上掛著耳機的少年走了過來,低頭看向她。
“遊戲結束前,我們不能鬆開你。”
周稚白記得他,雖然最後已經快要失去意識,但她聽到了溫清和其他人的對話。
“謝謝你,我雖然是被控制的,不過我也確實攻擊了你們,我沒有辯解的理由。”周稚白平靜地開口。
溫清笑了笑,笑起來眉眼彎彎:“你能這樣想就太好了。”
他摘下耳機戴到周稚白耳邊:“別誤會,這個道具雖然有音波攻擊,卻也能幫你舒緩一下受傷的精神世界。”
周稚白的耳畔響起悠揚動聽的樂曲,她閉上眼睛,慢慢放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耳邊的樂曲終止。
她再次進入金色空間裡,這一次空間有些不一樣了,她感覺周圍的空間變大了,頭頂那些星系線條脈絡往外擴散了一層。
這意味著她能控制的那些星系線條更多了。
周稚白就這麼靜靜坐著,看著那些星系變化……她不擔心遊戲任務,姜謝是個聰明人,就算沒有她,他也能把書找出來。
時間一點點過去,白衣管理員的聲音在耳畔響起:“喂,醒醒。”
周稚白緩慢睜開眼,她看到白衣管理員手裡似乎拎著什麼東西。
“他是你的朋友,還是什麼的東西?”白衣管理員碎碎念:“我在四樓的水池裡找到他的,找到時身上全泡融了,只剩下一張臉還算能看。”
“裴無咎!”周稚白看著他幾乎要消融變成一團紙的樣子,眼裡的淚水瞬間滑下來了。
原來不是消失了,而是落到水裡了。
她用力掙脫束縛,可是怎麼都掙不開,她大聲喊:“溫清,溫清你們在哪?”
大襖子拍了一下溫清的肩膀:“那小姑娘找你呢。”
溫清從書架後露出半個頭來:“怎麼了?”
“能不能先鬆開我。”周稚白感覺自己被刺穿心臟時都沒這麼難過,她不想讓他消失不見。
大襖子破為兇悍的臉探出來:“想都別想。”
溫清第一次看到這個堅強的少女原來也會流淚,他有些於心不忍,可轉頭看到大襖子一副死都不會鬆開的架勢他也只好放棄勸說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