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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回鄉

仙界大會事罷。

風靈宗專門為死去的各宗門弟子修立了一處墓園,風靈宗掌門與大長老一同宣佈退出宗門前往墓園守靈。

臨行的前一天他們來到了天元山。

“君掌門,仙界大會一事多謝了。”風靈宗掌門向君常明行禮,從納戒中取出一個木箱,說道:“這是風靈宗的一點心意,還望君掌門收下。”

“哈哈,葉宗主你太客氣了。”君常明給身後的韓疑使個眼色,韓疑將東西收好,君常明說道:“道友間互幫互助是應該的,我只是還大家一個真相罷了。”

雖說這風靈宗害人的證據是君常明拿出來的,但當時的情況若是不給大家個滿意的答覆,風靈宗怕是要被群起而攻之。

事情已經發生,大家都已經一致認為是風靈宗做的了,這時候就算拿出是其他人做的證據,怕是也會被指出“偽造”。

但若是順著“風靈宗是兇手”這點繼續辯駁,就算是拿出的是韓疑那個假證據,大家也會當成真的來看。

死人有時比活人好用,良辰和張十三不會說話,成了所有人最好的“仇恨根源”。

風靈宗現在算是付出代價保住了根本。

風靈宗的人沒有多留,道謝完就已經離去。

現在是大清晨,君常明又繼續回去打盹。

自秘境結束後韓疑他們又迴歸了日常生活。

天元山弟子在大乘期就已經可以算是畢業了,若想繼續修行也可以,但等待渡劫成仙宗門就不會留著他們了。

畢竟還要給其他人留出來修行的資源。

韓疑幾人算是特殊,都是君常明親自收下的弟子,所以才讓他們在此修行了這麼長一段時間。

時光飛逝,二十年一閃而過。

這日的君常明在吃飯時與韓疑兩人說道:“徒弟們,這天元山上也沒什麼教你們的了。”

正在啃饅頭的韓疑一愣:“您不是一共就沒教過我們嗎?”

“作者沒寫不等於我沒教。”君常明說道:“你們師姐師妹都已經離開天元山了,我看你們找個日子也該出師了。”

“那我們就這麼走了?”君毅才放下了碗筷,視線投向韓疑,說道:“你打算去哪師兄?”

韓疑望向北方,說道:“我得先回臨明國。”

臨明國?君毅才記得韓疑說過,韓疑在那裡有座城堡,那裡人並不歡迎他這樣的外界人。

“我想像小說中後期的主角一樣,有了實力開宗立派,專門收集我這樣的外界人,讓他們去行好事改變本界人的看法。”君毅才說道。

現在中洲並沒有穿越者的立足之地,這個想法別說會有人支援了,君毅才自己都覺得不切實際。

“好想法。”對外界人的處理方法韓疑也不全贊同,但他對君毅才的想法還是表示讚賞,說道:“這種事去西洲做好些,曾經西洲人和外界人並肩作戰過,看法會好一些,我在那裡有三座城池可以為你提供幫助。”

西洲之亂始於外界人,但對抗慶帝時還是有不少外界人作出了貢獻,不至於像中洲人對外界人那般嗤之以鼻。

而且在西洲自己還是有些權力的,不像臨明國的官和個保安隊長似的什麼也做不了。

到時候君毅才遇到困難,自己可以動用權利和關係為他的事業提供幫助。

“我會努力實現這個目標的。”

日子又過了幾天,天元山僅剩的兩人出師,君毅才去了西洲,韓疑回了臨明國。

此行不為別事,他該送走自己的最後一個故人了。

這路上他看見了坂嵐亙留下的孤兒院,已經被白芷接管,她看起來還是那般青春靚麗,只是添了些清冷。

外城三區蔣家酒鋪。

幾個月前還是客來客往,現在已經閉店。

“這老蔣怎麼不開店了?”

“他女兒已經去世了,大概是準備給自己養老吧。只是可惜了那‘半生醉’,真想再嚐嚐。”

“他那半生醉可是真香啊...”

蔣家酒鋪店後的院子裡,這裡面積不算小,院中設有兩處鞦韆和一個吊床。

庭中栽有一棵梨樹,樹下襬著石桌石凳。

周邊是一些做酒用的荼蘼,明明不該是生活在此的植物,卻被術法培養得長勢旺盛。

蔣曉白正坐在樹下擦拭自己的佩劍——“飛星”。

那是在裘城之戰中取得的,在此之前他從未有過一個專屬的兵器。

飛星既承載著他的悲苦、也儲存著他的快樂。

他指尖輕觸劍刃,一滴鮮血流出。

還是那麼的鋒利,只可惜自己現在的體質舞不出當年的風範了。

微風拂過,梨花灑在他的髮間。他一手抓過放在掌心,吹口氣,梨花更落,庭院如覆雪。

若是她們還在的話,該是又讓我去推鞦韆了。

他搖搖頭,帶著微笑再次陷入美好的回憶當中。

“咚、咚、咚。”後院的叩門聲傳來,蔣曉白不滿的皺眉。

但當他感受到那熟悉的氣息後,立刻起身拍掉身上的落花,提聲喊道:“來了。”

韓疑立在門前,看著蔣曉白已從頹廢中走出,心情好了幾分。

他將手中用袋子打包的飯菜往上一提,說道:“來,喝點?”

“來。”

蔣曉白將他接進門,從屋裡拿出一套酒杯酒壺,又從店鋪裡提來一個散發香氣的酒桶。

兩人也並非多年不見,韓疑幾乎隔段時間就會來找蔣曉白聚會,一起聊聊天、喝喝酒。

二十多年前,蔣曉白的老婆離世,只留下了他和女兒,前幾月他女兒也隨母親走了。

從小到大他都是這麼看著自己的至親離去的,心裡說不難受肯定是不可能的。

韓疑認為蔣曉白妻女也是感情淡然的人,居然能放得下身邊人就這麼離去,身為凡人亦是無懼輪迴。

即便他能許諾給人長生,但已經吸引不到人,應當是世道病了。

“這酒不烈,挺香。”

韓疑品了口酒,入口輕柔,即便他這不會品嚐東西的人也能感覺到好喝。

“花酒,這都是我自己種了釀的。”蔣曉白說道:“我在包的另一個院子裡全種的釀酒用的植物,比去市場買划算。”

“挺好,不打算繼續開店了嗎?”

“韓疑。”蔣曉白搖搖頭,說道:“你已今非昔比,事情也瞞不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