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霜霜喝完水,指著桌子上的布料,對謝氏主動說明道:
“娘,我從鎮上好不容易把這二匹布扛回來,累死我了。”
說完,聶霜霜看到大姐從外面進來,邁步上前把大姐拉到椅子上,從懷裡掏出紅頭繩,遞給大姐,揚了揚下巴,嘿嘿一笑道:
“大姐,這是我給你買的,快戴上,讓我們瞧瞧好不好看。”
大姐低下頭愣愣地看著手裡的紅頭繩,呆呆地坐著,眼裡含著淚,一語不發。
聶霜霜看到大姐坐在那裡沒有下一步動作,蹲下身子,強行把大姐的腦袋抬起來,看到大姐眼裡有淚花,小心翼翼的問道:
“大姐你怎麼了,是我說錯話了嗎?”
大姐擔心聶霜霜多想,擦乾眼淚,溫柔的撫摸著她的發頂:
“霜兒沒有說錯話,大姐是高興,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像樣的髮飾,沒想到,託妹妹的福,有了如此漂亮的頭繩。”
大姐打心眼裡高興,在心裡暗暗發誓以後一定要加倍對妹妹好。
聶霜霜鬆了口氣,眼中露出自信的光芒,拍了拍胸口,保證道:
“大姐,你放心,以後霜兒會給你買比這個更好的,一定把大姐打扮的美美的,嫁個如意郞君。”
大姐在聽到最後四個字時,臉瞬間變得通紅,雙手不停搓著衣角。
隨後站起來,追著聶霜霜打,“再讓你胡說,看我不打你。”
姐妹倆你追我趕,相當熱鬧,整個三房都充滿爽朗的笑聲。
謝氏看到姐妹倆如此友愛,心懷安慰,搖了搖頭。
過了一刻鐘,姐妹倆都玩累了,坐在椅子上,直喘粗氣。
聶霜霜同謝氏講了二匹布的用處,謝氏驚訝不已,去鎮上兩次,就能掙一兩銀子,買得起這麼好的布料,感嘆聶霜霜的賺錢能力。
謝氏說幹就幹,早點縫製出來,她們可以儘早穿上。
大姐同謝氏一塊裁剪布料,而聶霜霜什麼都不會,就在一旁靜靜的坐著,偶爾為兩人遞個工具啥的。
無錯書吧吱呀!——
房門從外面被推開。
“珊兒妹妹,我上次和你說的關於繡品花樣的事情,你弄好了嗎?”一道矯揉造作的女聲隨著開門聲傳了進來。
聶霜霜抬眼看過去,是大房的女兒聶慧慧,長相偏向小家碧玉型。
今年十五歲,沒有及笄,也沒有許配人家,一家人想等著聶大海考上秀才,到時候身價水漲船高,能攀個高枝。
賀氏還想指望聶慧慧能嫁個好人家,從來不許聶慧慧幹農活,也不讓其過多的拋頭露面,像城裡的小姐一樣嬌養著。
但與真正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大小姐還是有差別,類似東施效顰,養成了一個草包美人,為此鬧過不少笑話。
大姐起身,進房拿出一個畫著花草的繡品樣子,交給聶慧慧:
“堂姐,這是我親手畫的,你瞧瞧符不符合你的要求。”
聶慧慧從大姐手裡接過繡品樣子,拿在手裡,眼中滿意之色漸盛,開心的對大姐點了點頭。
看完花樣子,聶慧慧並沒有立即離開,而是慢條斯理的坐了下來,眼巴巴地看著桌子上的布料,眼中貪婪意味盡顯,指著布料,說話陰陽怪氣:
“什麼時候三房也能穿的起這麼好的布料,是不是背地裡私藏銀子,沒有交到公中。”
大姐聽聞,面色一滯,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搓著手,不知該如何向堂姐說明。
謝氏則一臉懵懂,眼神茫然無措,低聲說道:
“這......這是......”吱吱唔唔,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聶霜霜眉頭擰了擰,薄唇緊抿,沒有要開口的打算,她想看一看謝氏和大姐如何應對這種場面。
她要出去賺錢,不能時時刻刻在家待著,如果老宅的人上門挑釁,她們能夠立起來,阻止老宅的人搜刮她們值錢的東西。
她既要想法子賺錢,還要處理這些芝麻綠豆大的小事,豈不是要累死她的節奏,想想都覺著可怕。
不行!
堅決不行!
她要躺平!
謝氏說完,轉頭看向聶霜霜,而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沒有接收到謝氏投過來的求救訊號。
謝氏看聶霜霜沒有反應,走上前,戳了戳她的手臂,聶霜霜回過神,讀懂了謝氏的眼神。
她認命地搖了搖頭,回給謝氏一個安撫的眼神,不疾不徐的道:
“布料是上次去外祖家,外祖母給的,她看我們裡衣甚是破舊,給了些棉布。”
說完,望向堂姐的眼神漸漸冰冷,宛如無數道冰錐射向眼前之人,使人招架不住。
堂姐看到聶霜霜的眼神,心臟撲通撲通直跳,下意識後退幾步,但轉念一想,聶霜霜平時的懦弱無能,就停住了腳步。
“胡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外祖家,那家窮的叮噹響,能有這麼好的布料?”堂姐拿起桌上裁好的一塊布頭,愛不釋手,威脅道,“快從實招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聶霜霜心裡直犯呵呵,被堂姐無恥的樣子挑起怒火,不客氣的道:“我為什麼要告訴你,你算老幾!”
聶霜霜越想越生氣,自己憑本事賺錢,為什麼要向一個不相干的人交代。
邁步上前,一把奪過堂姐手裡的布料,反手推了她一下,隨後遞給謝氏,眼神示意謝氏收好。
謝氏接過布料,也看懂聶霜霜眼中的意思,緊緊地護在身前。
堂姐被猝不及防地推了一把,整個人毫無預兆地撞向一側的桌角,朝地面滑去。
坐在地上的堂姐,佝僂著腰,腰部傳來陣陣刺痛,兩腿不停蹬地,罵罵咧咧道:
“聶霜霜你不是人,不得好死......”越罵越難聽,把祖宗十八代問候個遍。
聶霜霜眼底浮起一團火苗,掏了掏耳朵,俯下身,拍了拍堂姐嫩白的臉頰,沉聲道:
“再罵,信不信我讓你見不到明天的太陽!”語氣篤定,讓人相信她真的會這麼做。
堂姐腦袋炸開,想不通才幾天不見,聶霜霜怎變得如此厲害!
抬起頭一臉不解地看著聶霜霜,從她的眼神裡看到了殺氣,愣在原地,良久,沒有動彈分毫。
“怎麼堂姐,還不起來,難道要我出手“請”你?”聶霜霜特意在請字上加重語氣。
聶慧慧眼看無法賴在三房,試了幾次,終於站了起來,走的時候撂下狠話:
“你們給我等著,我不會放過你們的。”
說完,捂著腰部,踉踉蹌蹌地出了三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