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鵬哥,你認識他嗎?”見杜鵬好像認識我,屠廣忠不禁滿臉疑惑地向杜鵬詢問道。
“啊,也算是見過兩面的吧。”回答完屠廣忠後,杜鵬將目光再度移向我,“你怎麼閒得沒事幹,跑到我這裡來搗亂了?是吃飽了撐得慌嗎?”
“我們是過來找我們的一個朋友的。”
“哦?找你們的一個朋友?那怎麼找著找著,把我的賭場給鬧了個天翻地覆?”
“這主要是因為你們賭場裡面有扒手,想要偷我朋友的錢包,我朋友為了教訓他,就不小心打亂了這裡的秩序。”
“扒手?”杜鵬看向屠廣忠,“我們這裡可能會有扒手嗎?”
屠廣忠笑了笑,回答道:“肯定不可能會有啦!在我們全方位的大力管制下,這裡的秩序可是比醫院啊、銀行啊、行政服務大廳啊那種公共場所還要好呢,怎麼可能會有扒手出沒呢?”
“那就是嘛!你可不要血口噴人,我們賭場內的秩序,在整個業界,可都是口碑一流呢!”
我苦笑了一下,不再和他討論這件事,而是把話鋒一轉,向他詢問道:“杜總,我們好歹也算是有一面之交,您看看,能不能看在這個份兒上,放我們三個一馬……”
“呵,我杜鵬鋌而走險,在省內各地開設地下賭場五十多家,縱橫黑道近二十年。這麼多年過去了,我還沒有白白放跑過那些前來鬧事的人一次。所以,你跟我討交情?沒有用的!除非……”杜鵬邪魅一笑,“你能夠在花梓鈺面前多說幾句我的好話,幫我把花梓鈺這個絕美少婦給追到手,讓她成為我杜鵬的老婆……”
聞言,我不禁樂得在心裡稱頌杜鵬道:“不就是說幾句好話嗎?幾句好話換三條命,太值了!杜鵬你真是一個大好人!”
可是,轉念一想,今天上午,吳棲跟她吵得這麼厲害,我們肯定給花梓鈺在心裡留下了極差的第一印象,在這種情況下,我真的能夠順利地跟她搭上話嗎?而且,依照今天上午花梓鈺跟杜鵬說話的內容來看,花梓鈺貌似是鐵了心地不願意與杜鵬發展關係,這也不可能是我們僅靠三言兩語就能夠撼動得了的。
深思熟慮了一會兒後,我還是決定向杜鵬開口道:“杜總,您也是知道的,我們是葉文江的朋友,葉文江跟花梓鈺的關係本來就不太好,我們能不能跟花梓鈺說上話還不一定呢,而且,我們也不敢保證,只要幫您說上幾句好話,就一定能幫您俘獲花梓鈺的芳心……所以,請問您能不能換一個對我們來說比較容易實現的條件?”
“哦,那還是算了吧!”聽到我這麼說,杜鵬的臉色頓時變得鐵青,他板著臉,看起來很是不爽,“這點小事都辦不到,那你們就安分點,等著挨老子一頓打吧,挨完打後,記得再給我們寫下來你們幾個的家庭住址,方便我們上門討債。”
“誒,杜總,咱可不能這樣啊!這就有點不厚道了吧?”
“那你們還想要我怎樣?我覺得我剛才給你們提出來的條件,已經算是夠划算了吧?能幹的話就幹,不能幹的話就別給老子在這裡挑三揀四的!”杜鵬將身上的風衣脫了下來,遞給了在一旁站著的屠廣忠,估計是準備要動手了,“廣忠!幫我拿著衣服!”
“好嘞,鵬哥!”屠廣忠接過杜鵬遞來的風衣,一臉獰笑,似乎在等著看我們三個被杜鵬暴揍的好戲。
“這怎麼跟我預想的不太一樣啊?”我在心裡懊惱著,絞盡腦汁地思考著接下來應該怎麼做才能化險為夷。
突然,就在這時,一陣米津玄師的《LOSER》的高潮部分從房間外面響了起來:那是我最喜歡的歌曲,同時也是我親手設定的微信來電鈴聲。
杜鵬一臉不耐煩衝門外大吼道:“誰的電話?”
“好像是其中一個男的的……”
“拿進來,把這通電話給接了,好讓他們趕緊拿錢過來贖人!”
話音剛落,之前那個花襯衫胖子便拿著我的手機,飛速跑進了房間,將我的手機雙手遞給了杜鵬。
杜鵬一邊接過手機,一邊在嘴裡吐槽我的微信來電鈴聲:“他媽的,嘰裡呱啦的,唱的啥玩意兒都聽不懂,真是不理解,這種小日本的歌有什麼好聽的……”
杜鵬看了一眼手機螢幕後,從牙縫裡緩緩擠出來這麼三個字:“王海依?”
“什麼?王海依?”我眉頭一皺,心裡感覺有一股說不出來的意外。
“這是你的誰?”杜鵬一邊說著,一邊緊鎖著眉頭,將手機螢幕展示在了我的眼前。
我定睛一看,發現那竟然真的是王海依給我打來的視訊通話。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我回復杜鵬道。
“不管是親人還是朋友,等會兒你先把電話給接了。你就跟她說,你現在被綁在金榴蓮賭場,如果要把你贖走的話,叫她至少先拿十萬塊錢過來!還有,跟她說,千萬不要閒得沒事就報警。就算是報警也沒有用,我們在警方那邊可是有很多大大小小的保護傘的,只不過,到時候挨個請他們吃飯,挨個給他們送禮可能會有些麻煩而已……算了,還是讓我站在你身後,看著你們比較好,免得她偷偷跟你說什麼唇語之類的……廣忠,過來幫我拿著他的手機,我要站在他的身後!”
“好嘞,鵬哥!”
屠廣忠走上前來,從杜鵬手中接過我的手機,將手機的攝像頭對準了我們三個以及剛跑到我身後的杜鵬,在說了一句“我接了啊”之後,便親手幫我接通了王海依打來的這通影片電話。
剛一接通電話,電話另一頭的王海依便面帶淺淺的微笑,語氣柔婉地向我詢問道:“司哥,你現在在哪裡啊?”
在手機螢幕上,王海依那張本就清秀動人、還化了淡妝來增添氣質的臉,對於此時的我來說,竟顯得格外地親切可愛。
“我現在……在……”
“誒,等一下,你怎麼鼻青臉腫的?你的身上怎麼還綁著繩子?”
“那是因為……我……”
我語塞了,因為我真的不知道該跟她怎麼說才算合適,或者,更直白一點的來說,我根本就不想拉她下水。
“美女你好!”在我身後站著的杜鵬突然開口說話了,他一邊整理著襯衫衣領,一邊走近我的手機螢幕,“我姓杜,你可以叫我杜先生或者老杜,我是……平安鎮利民超市的一名員工!我們現在呢,正在玩綁架遊戲,目前需要有一位他的好朋友來充當救世主。請問你可以抽空趕過來,配合一下我們的綁架遊戲嗎?”
不知為何,他竟突然說出來了這番事先沒有彩排過的話,不止是我,甚至就連負責拿手機的屠廣忠都不禁愣了一下,表情當中滿是不解與驚奇。
王海依聞言,顯然是還有些半信半疑,不禁皺起了眉頭,向杜鵬詢問道:“什麼?綁架遊戲?還有這種遊戲?”
“啊……對,這是我們利民超市最新推出的一種線下活動,主要內容就是隨機挑選出來幾名幸運顧客,給這幾名幸運顧客化妝成被打後的樣子,然後讓他們隨機撥打或者接通自己的一位聯絡人的電話,只要讓他們的這位聯絡人同意趕過來接自己,那就算是挑戰成功了。最終,我們利民超市會選擇給最先挑戰成功的這名幸運顧客以及他的那位聯絡人免費提供抽紙、洗衣粉等實用商品,作為自選獎勵。”
“需要我準備些什麼東西嗎?”
“不需要的,只要你人來了就行!”
“你這……總不會是短影片上經常提到的那種販賣人體器官的犯罪團伙吧?就是那種先以辦活動為藉口,把人誘騙到某個地方,然後再偷偷把她迷暈,拐到緬北噶腰子的人間惡魔……”
“啊?人間惡魔?不會的,不會的,你可千萬別想多了!我都說了,我是平安鎮利民超市的一名員工,難道我還會故意騙你不成?要是你還是不願意相信我的話,需不需要我去把我們利民超市的營業執照拿來,讓你瞅瞅?”
“既然你都親口說了,那就拿過來,讓我瞅兩眼吧,也好打消我心頭的疑慮。”
“俊偉,快去,把我們利民超市的營業執照拿來!”
站在門口的花襯衫胖子聞言,看起來一臉不情願,表示反抗道:“不是,這裡離放營業執照的地方超級遠的啊!”
“少廢話,叫你去,你就快去!人家小姑娘還在這裡等著看呢!”
“好吧……”說完,花襯衫胖子便一溜煙地飛跑了出去。
過了大約有三分鐘後,滿頭大汗的花襯衫胖子便氣喘吁吁地從房間外面跑了回來,手裡緊緊捏著一張營業執照。
“辛苦你了。”
把營業執照交給杜鵬後,花襯衫胖子便像是一個洩了氣的大氣球一般,無力地靠在牆壁上,嘴裡直喘粗氣。
“居然還真的是平安鎮利民超市……”王海依仔細打量著被杜鵬呈現在眼前的這張營業執照,不由得感嘆道。
“嘿嘿,我就說我沒有騙你吧!”杜鵬用食指摸了摸鼻子,看起來一臉得意。
王海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旋即不留情面地吐槽道:“呃……怎麼發自內心地感覺有點尬呢……關鍵是,你們所提供的這些獎品,不能說是太豐厚吧,只能說是少得可憐,讓人家完全沒有一點想要參加下去的積極性……真是搞不懂,你們這些開超市的,不好好抓緊時間去把自個兒的生意給它做大做強,還有事沒事就淨喜歡推出這種莫名其妙的無厘頭活動,其中的意義何在啊?”
“啊這……哈哈,主要就是幫助這幾名幸運顧客最佳化一下人際關係嘛……哈哈,放心吧,等到遊戲結束以後,我們會有事先安排好的指定車輛,把你們各自送回家的!而且,今天你來這裡所花掉的路費,我也可以給你全額報銷!”
王海依稍微猶豫了一下後,一邊搖著頭,一邊長嘆了一口氣,隨即回覆杜鵬道:“那好吧,我就勉為其難地去一趟吧……司哥,瞧我為了幫你賺這一點小獎品,我容易嗎我?”
“哈哈,那我就替你司哥好好感謝一下你嘍!”
“利民超市,對吧?”
“沒錯,就是利民超市哦親!我們就在利民超市的門口,等著你喲!”
聽到杜鵬最後的這兩句話後,王海依在嘴裡小聲默唸了一個短句,然後便直接結束通話了電話。甚至,在她結束通話電話的前一秒鐘,我還能夠根據她的嘴唇讀出來她當時正在小聲默唸的那句話:“真噁心。”
王海依結束通話電話後,杜鵬也像是革命解放了似的,放鬆式地向後捋了一下頭髮,藉此來舒緩神經。
而我則是緊張兮兮地將目光死死固定在杜鵬的身上,焦灼不安地等待著他接下來的發言。
“我還真就是納了悶了,為什麼你的每一個女性朋友都這種長得這麼漂亮的純天然美女?你身邊的那個就是,電話裡的這個也是。尤其是電話裡的這個,簡直就是行走的盛世美顏啊!為什麼我在道上的兄弟給我推薦的那些所謂的‘美女’,一個個都濃妝豔抹的,一旦素顏起來,就都是那種長得歪瓜裂棗的?不是那種面部肌肉僵硬得像死人一樣的整容怪,就是那種一離開化妝品就壓根沒臉見人的醜婆娘?反正就全都是那種一離開科技就啥也不是的低等貨色。要是換作以前的我,當時我的精力還比較旺盛,說不定還會對那種科技臉感興趣;但是現在,我的年紀都已經三十多、快四十歲了,也算是老大不小了,現在我更喜歡的,是那種自然美,是那種長相清純的型別。”
一聽到這番發言,我頓時感到哭笑不得:你的定位就是一個黑社會老大,明明都已經有那麼多覬覦你家權勢的陪酒女,特地化上性感誘人的濃妝,擠破頭地想要黏著你了,就這,你還奢求什麼長相清純、美麗自然的女生?
“誒,對了,你的這個朋友……她現在有物件嗎?”
呃?這個問題……怎麼感覺有點似曾相識?
“她……目前應該還沒有……”
“哦,那就真的是太好了!好了,十分感謝你讓我親眼見到了這麼一位在過去只能存在於我理想當中的完美女神!難得今天我心情巨好,那就破例一次,免去你們那三十萬的賠償吧!既然你們都已經捱過一頓打了,那今天的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吧!”
可在一旁站著的屠廣忠,顯然是有些不大樂意去接受杜鵬所做出來的這種決斷,稍微猶豫了片刻後,還是決定直接向杜鵬開口道:“啊?鵬哥,這好像有點不太合適吧?三十萬呢!這可不是一筆說丟就能丟的小數目啊!因為一個長得漂亮點的女生,就這樣給他們全部免去了?要真是這樣的話,那我們是不是有些過於大度了?”
對此,杜鵬卻不以為然,態度堅定地回覆屠廣忠道:“這有什麼的?區區三十萬而已,用來換一次跟心目中的理想型交流情感的機會,多麼划算呢?”
一聽這話,我登時感到喜出望外,激動得簡直都快要從地上跳起來了,趕忙向杜鵬答謝道:“謝謝杜總!杜總英明!杜總爽快!杜總大氣!”
當我說這些拍杜鵬馬屁的話的時候,我下意識地往屠廣忠那裡瞟了兩眼。雖然過去得很快,但我還是在他的臉上捕捉到,有那麼一絲不快的神情從他的眉眼間迅速掠過,而那股神情就彷彿是在對杜鵬說:“色字頭上一把刀。這小子,真他媽的幹不成大事!三十萬都已經近在眼前了,沒想到在最後的關鍵時刻,居然會被一個素未謀面的女人給攪亂了大局!”
“不用謝我,如果實在要謝的話,就在心裡面好好感謝一下你的這個朋友吧!今天你們能趁著我開心,免去各自所要承擔的賠償,其實也算是沾了她的光!好了,快點出去吧,我等會兒還趕著要跟她一起去兜風呢!哈哈哈哈!哦,對了,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事情,記得務必要對她嚴格保密!”
說完,杜鵬便走到門前,叫了一個估計是守在附近的打手,跟他小聲商量了一些事情。打手點了點頭後,就走開了。過了一會兒,只見他手裡拿著兩張白色的小丑面具和一把鋒利無比的彈簧刀,回到了杜鵬面前,並將手裡的那些東西全部交給了杜鵬。
杜鵬走回我們身邊,用那把彈簧刀將捆綁住我們的繩子逐條割斷。
我和吳棲一起將仍舊昏迷不醒的阿進從地上攙扶了起來,把他安置在了我的後背上。
杜鵬將那兩張面具交給了唯一能騰出手來的吳棲,對我和吳棲說道:“我特地叫手下找來了兩張面具。待會兒你們三個出去的時候,臉上有傷的,記得一定要戴上這個。我可不想被外面的路人看到,你們三個當中,有兩個人都被打得鼻青臉腫的,從我的超市裡面走出去。一是影響我利民超市的風評與生意,二是,容易給我們招惹來不必要的嫌疑……”
等到杜鵬帶領著我們三人從金榴蓮賭場的另外一道暗門出去後,我們特地繞了個遠路,花了好長時間,才來到了利民超市的門口。
等到我們走到利民超市的門口後,剛準備在門口附近,隨便找個地方坐著休息一會兒,就發現王海依滿臉疑惑地撓著頭,從利民超市裡面走了出來。
我一眼便瞅見了她,她自然也一眼便瞅見了我們。
正當我在心裡擔心她是否已經對杜鵬所說的話起了疑心的時候,王海依徑直走到我的面前,一把掀起了我戴在臉上的小丑面具。
看到我隱藏在面具底下的那張鼻青眼腫的臉,她先是面露震驚了一下,隨後竟直接捂嘴大笑了起來:“哈哈哈哈!你這妝……化得還挺逼真的嘛!就好像真的被揍了一頓似的!”
杜鵬也摸著後腦勺,笑了笑,對王海依說道:“哈哈,這是我們超市裡的一位精通化妝技巧的女員工幫他們化的。怎麼樣?很逼真就對了!”
“請問一下,我們的獎品呢?”
杜鵬先是愣了一下,隨即便立馬反應了過來,草草撂下了一句“稍等一下”之後,就像是初中生放學後衝進食堂搶飯一樣,飛奔進了利民超市裡面。
不一會兒,只見他手裡提著一大袋洗衣粉和一大提抽紙,笑呵呵地從超市裡走了出來,跑到王海依跟前,向她詢問道:“你挑挑看,看你想要哪一個?等到你挑完後,剩下的那個,就送給你司哥。”
“說句心裡話,就這兩個東西,我一個都不想要。”
“啊?”
“既然我主動放棄屬於我的那份獎品的話,那你不如就把這兩個東西全部送給我司哥吧。”
“哦,好的。”
見此情形,我趕忙推託道:“算了算了,我這會兒還要揹著這個睡得跟死豬一樣的傢伙,騰不出手來拿東西,你還是把這兩個東西交給吳棲吧!”
“啊?吳棲是誰?哦哦,原來是這個小姑娘啊!小姑娘,給你!”
“啊哈哈……謝謝你啊……”
將手中的那兩樣東西交給吳棲後,杜鵬轉頭對王海依說道:“好了,我先送你回家吧。”
“啊?那司哥他們呢?”
“他們啊……哦,對了,負責送他們回家的專車還在後面,還沒有開過來呢!我先把你送回家了再說吧。”
“啊?那算了,我還是跟他們坐後面的那輛車吧,本來我今天就是想來找司哥說件事的。”
“啊?不是……”
“王海依,你就跟著他先走吧,有什麼事的話,我們回來在微信裡再聊,不也是可以的嗎?”
“哦,那好吧!既然我司哥都發話了,那也就只能這樣了。”
杜鵬聞言,立即向我投射來了一股充滿感激之情的熱切目光。
“那我先去把車開過來了?”
“去吧去吧!”
過了幾分鐘後,杜鵬駕駛著他的那輛前不久剛被花梓鈺坐過的賓利飛馳,神氣飛揚地停在了王海依的跟前,將副駕駛的車門對準了她。
“臥槽,大哥,你這是開豪車的啊?你確定你只是一個超市員工嗎?”
“呃哈哈,超市經理,也算是超市員工,這有什麼不對嗎?”
“啊行行行,看起來你是一個比較富裕的超市員工。”
隨著杜鵬的賓利飛馳,載著因坐上豪車而一臉興奮的王海依,呼嘯著朝遠處駛去,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系列因大鬧賭場而引起的烏龍事件,就此緩緩地落下了帷幕……
“大哥……大姐……”
杜鵬帶著王海依走後沒多久,被我背在身後的阿進便在一陣甕聲甕氣的吱唔聲中,緩緩清醒了過來。
“阿進,你醒了啊?”
“大哥,我剛才怎麼暈過去了……”
“你剛才在屠廣忠踢我的時候,因為幫我說話,所以被他踢暈了。說起來,我還沒有好好感謝你呢!謝謝你啊,阿進,你當時真勇敢、真仗義!”
“對啊,阿進,你都不知道,當你為了你大哥,勇敢地站出來的那一刻,你在我心目當中的形象,真的超級高大、超級帥氣呢!”
“哈哈,哪裡哪裡……大哥,您把我放下來吧,我自己能走路。”
“哦,好的。”
“話說,司首,你現在臉上都是傷,回去之後,就不怕你的外公外婆會很擔心你嗎?”
“怕倒是確實有點怕,可是,這又能有什麼辦法呢?我總不可能讓臉上的傷口瞬間治癒吧?”
“大哥,實在不行的話,這一段時間,您就暫時先住在我家裡,反正我家裡也就只有我一個人,挺安靜的,很適合讓您專心養傷。”
“嗯……這倒也不是不可以……”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又一次響了起來,我掏出來,定睛一看:原來是宋婉打來的電話。
“喂,婉兒姐。”
“喂,司首,你們現在在哪兒?”
“我們剛從賭場裡面出來,抱歉,我們還是沒能找到遊子哥……”
“啊不不不,該說抱歉的是我才對!抱歉讓你們白去賭場跑一趟,你遊子哥他並沒有跑去賭場賭博,他是在回頭找我的過程中,遇到了他的老同學,就跟著他,跑到他家裡喝酒去了。因為喝酒喝得正起勁,手機也不小心關靜音了,所以就不知道我一直在給他打電話。抱歉啊,讓你們白忙活了一場!”
我心裡頓時五味雜陳:何止是白忙活了一場啊?還白捱了一頓毒打呢!
即便心裡是這樣想的,但我還是儘可能地保持好表面上的微笑,假笑著回覆她道:“哈哈,沒事的,婉兒姐,只要遊子哥他平安無事,沒去賭博就好。”
事後,我也給顧凱打了個電話,在電話裡跟他詳細講述了今天在金榴蓮賭場所發生的一切事情。最終,因為實在是拗不過擔心我受傷情況的顧凱,於是就答應了在不驚動外公外婆的前提條件下,和他悄悄地約定在康志傑他爺爺所開設的小賣部門口見面會談。
“怎麼被打成這個樣子?那幫傢伙下手這麼狠嗎?”顧凱看著我摘下面具後顯露在臉上的青一塊紫一塊的傷勢,不由得緊緊皺起了眉頭,緊鎖的眉心裡就好像有一個大得可怕的馬蹄印。
“沒事的,舅舅,只是受了一點輕微的皮外傷而已。”我一邊大口喝著剛從小賣部買來的脈動,一邊儘可能面色平靜地對他說道,“不過,就我現在的這副熊樣,也不敢回家讓外公外婆他們看了,是吧?所以,這一段時間,我就先在我朋友的家裡養傷,不回去了。”
“那行吧,外公外婆那邊,我先幫你支稜著,我就跟他們說,你和朋友一起出去玩了,怎麼樣?”
“好的,謝謝舅舅了。”
“你倒也是,出來混,還是要小心一點為好!哪怕是為了幫助婉兒找她哥,也不能這樣拼命吧?得虧這次是平安無事,不然的話,為了他這種無可救藥的賭鬼,白白丟了你自己的性命,根本就是不值得的,就算是站在你的墳頭前,我也是會毫不留情地大聲痛罵你的!”
“謝謝舅舅的悉心教導。”
“好了,事到如今,也不跟你說這些無關緊要的廢話了,快跟你的朋友去他家裡養傷吧!切記,離開家的這一段時間,務必要照顧好你自己!家裡有我應付著,你就放心吧。”
就這樣,在阿進的主動提議與顧凱的配合掩護之下,當天下午,跟顧凱交談完畢後,我就戴上那張小丑面具,跟在阿進的身後,一起朝著他家所在的方向,大步前進。
阿進的家,位於村子的東南角,是一座看起來略顯老舊、掉瓦有些嚴重的老式磚瓦房。
阿進摸了摸後腦勺,似乎有點不好意思地對我說道:“家裡的條件不太好,希望大哥您能將就著湊合一下!”
在阿進的帶路下,我們徑直走進了房子的內部。
走進去一看,我才在驚訝中發現,房子的內部裝修似乎有些簡約樸素過頭了:房間內,將近一半的牆皮都已然脫落,牆角處也有著一大堆令人眼花繚亂的蜘蛛網,看起來就好像近二十年都沒有重新裝修過一樣;在這裡面安置的傢俱更是少得可憐,先別說傢俱的質量好不好了,一眼掃過去,能捕捉到的傢俱種類都嚴重稀缺,甚至就連茶几都是和餐桌合併為一件使用的,但即便是這樣,這個茶几也已經算是這裡唯一一件比較完好無損的傢俱了,其他的幾件傢俱,就連底下的四角,都是靠墊著紙來支撐平衡的。
我心裡感到一股莫名的壓抑,讓我一時喘不上來氣,或許是因為,這裡無一處不透露著一股強烈的貧窮氣息,而這股氣息強烈得……讓人心疼……
我伸出手來,輕輕拍了拍阿進那寬厚的肩膀,以此來在心裡安慰無力的自己道:沒事的,雖說這個房子空間並不算大,內部環境也相對單調,但是能在這樣的一個屋簷下,跟具有過命交情的朋友一起相處,也未嘗不是一件樂事。
“怎麼了,大哥?”
“沒事……”
晚上,我親自買菜、親自下廚,親手為阿進做了一頓熱氣騰騰的晚飯。阿進嚐了我的手藝之後,不禁對我豎起了大拇指,面露笑容地誇讚我道:“大哥這廚藝真的是一絕呢!我都不知道有多久沒有吃過這麼美味的晚飯了!”
“哈哈,過獎過獎!”
“真的,簡直就像是飯店裡的大廚做的一樣!您是在燒菜的時候,往裡面放了什麼特製的調料嗎?”
“啊?沒有哇……”
其實吧,我做飯的手藝很一般,做的飯菜雖不能說是令人難以下嚥,但也絕對談不上好吃。
或許有時,能夠讓飯菜變美味的,也不單單隻有調料……
說起來,其實不只是他,今天的這頓晚飯,我吃著,也感到一股莫名的開心……
只不過,在開心過後,令人感到百般頭疼的是,在搬進他家之前,阿進還口口聲聲跟我說什麼他家“挺安靜的”,可誰又曾想到,我剛搬到他家的第一天晚上,就發生了一件隔壁母女之間吵得不可開交、甚至還急得動起了刀子的破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