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英玉和蘇靈秀從揚州城牆翻過,施展輕功往北直奔出三十餘里,二人見不遠處有一破廟,暫且到那裡歇息一會兒。張英玉和蘇靈秀商量了一下,覺著總提著一顆人頭也不是個事兒,於是二人雙雙跪下,將金南平的頭放到前面,就在當場面向北方遙祭雙方父母及其他同遇難的其餘六人。
祭奠過後,張英玉對蘇靈秀說道:“阿秀,你是否要回空幻島,需不需要我送你一程?”蘇靈秀說道:“張大哥,你今後如何打算?”張英玉說道:“我先想去大都一趟,這次雖然把元惡除了,算是報了一部分血仇,可當年下令的皇帝和做幫兇的那些人也該得些報應,我看看能否有機會伺機報仇。”
蘇靈秀說道:“那我也想去,當年罵我嚇我扔我的那個元兵,我也想找他算算賬!”實際上她雖有找那個元兵報仇的念頭,但更多的是不想就此和張英玉分開,隨著數月的相處,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習慣和張英玉待在一起,剛才聽張英玉提到二人要分離心中竟感到十分的不捨。
張英玉見她眼中充滿著期盼的神色,也不好拒絕,說道:“你如果能答應我一個條件,我就帶你去。”蘇靈秀喜道:“那你說!”
張英玉說道:“到了大都,皇宮外的仇人你儘管去找著去報仇,皇宮內的你就別去了,上次刺殺皇帝的事已經驚動整個皇城,宮內高手如雲,防衛十分嚴密,你千萬不可再進去冒險。你若能答應,我便帶你同去。”
蘇靈秀雙眼一轉,嬌聲說道:“好,我不去皇宮就是。”張英玉笑道:“好,那咱們連夜走吧,離揚州越遠越好,這次揚州的事鬧得很大,官府定然派人追查,天亮了估計就會派兵四處搜捕,我們還是儘早出發,待到市鎮上,再買兩匹好馬,我們扮作道士道童,估計多半能混過去。”
蘇靈秀微微搖頭,急道:“這樣我豈不是還得叫你師父?你豈不憑空長我一輩?”張英玉笑道:“我比你年紀大近八歲,我來扮道童也不像啊?依你要怎樣?”蘇靈秀笑道:“你扮道士,我扮作道姑如何?”心想:“扮作道姑一定很好玩。”
張英玉聽了忍俊不禁,笑道:“一個年輕道士和一美貌道姑結伴而行,就不怕別人見了風言風語嗎?”蘇靈秀聽了臉上一紅,細想覺得確實是有些不妥,便說道:“那我也扮作道士好了,最多做你師弟。”張英玉笑道:“好吧,就依你。”心想這姑娘也真有意思,扮成兩代人又有什麼關係。
二人一路向北,沿著小路往山東方向行去。待到後半夜離揚州城已有百里,料追兵也趕不上,找了間荒廢破屋歇宿。
次日路過市鎮時,二人買了兩匹好馬,又備了不少的食飲之物作為路上之用,到當地最有名的飯店去大吃了一頓好的,隨後結賬時掏出五十兩的大金元寶放到桌上,把小二驚得合不攏嘴,拿了零錢後二人笑著騎馬離去。飯店食客和小二掌櫃的見了無不嘖嘖稱奇,都稱從沒見過出手如此闊綽的道士。
蘇靈秀騎在馬上開心地說道:“啊,張大哥,這次和你出來可舒服多了,有錢能使鬼推磨一點也不假,沒錢使時可處處不好過。”張英玉笑道:“可不是麼,要不怎麼那麼多人無時無刻不想著爭奪天下,當皇帝,掠奪萬民。”
蘇靈秀笑道:“做了皇帝的那些人也不滿足,還想著千秋萬載傳萬世,長生不老永青春呢!”張英玉說道:“你說得不錯,這些人貪得無厭,成了億萬人之上還不滿足,成天異想天開胡亂折騰,老百姓可就倒了大黴了。”
蘇靈秀忽然說道:“張大哥,要是你做了皇帝,會不會也這樣?”張英玉苦笑道:“我怎麼能做得了皇帝,心善之人是無論如何做不成皇帝的。這個假設是不成立的。”蘇靈秀笑道:“我猜你若做了皇帝,一定會做好多好事。”
張英玉說道:“即便皇帝是好的,底下的官吏大部分都是壞的,那整個朝廷也好不了哪裡去,說不定那個好皇帝也會被廢掉。”
蘇靈秀笑道:“張大哥你又如何知道這麼多的?”張英玉笑道:“我也不過是記得一些小時候聽爹爹和眾位朋友講文論道的一些話,不過現在想想也是滿有道理的。”
蘇靈秀自言自語說道:“為什麼朝廷上壞人總是比好人多呢?”張英玉說道:“咱們也不是什麼讀書人,幹嘛去思考這麼深邃的事情,總之歷朝歷代,受苦的總是百姓,尤其是良善百姓。我們以後遇到良善能幫就幫一些,遇到惡人能殺就殺一些,豈不痛快?”
蘇靈秀笑道:“正是!”二人經過這一段時間的相處、共報血仇,均覺對方和自己心意相通,堪稱知己,不由得心中大暢,二人說罷相視一笑,揚鞭縱馬疾馳向滄州奔去。
好馬自然腳程就快,二人當晚已到臨沂城,找了一家客店歇宿,拿出十兩銀子交給小二,讓他置辦一桌好菜送到房中,剩下的就給他當賞錢。那小二喜笑顏開地準備去了。不一會兒便將好的雞鴨魚肉精緻菜蔬都端到房內,還準備了一壺好酒,張英玉和蘇靈秀二人當晚美美地享用了一餐。
次日一早,吃過早飯後,結賬離店,騎馬繼續往滄州方向行進。這一日,二人已到山東河北交界,剛進入滄州地界,避開官道,沿著小路一路向北前行。
二人騎馬路經一大片樹林時,忽聽得兩邊鑼聲響起,林中鑽出數十名大漢,一個個都是黑布包頭,黑衣黑褲,手執兵刃,洋洋得意的攔在當路。又聽的唿哨連連,蹄聲雜沓,林中又穿出十幾騎馬來,擋在二人之後,攔住了退路。
一時之間,林中肅靜無譁,連一聲鳥叫都沒有,像是知曉一會兒要有劇鬥發生。張英玉看了看四周,只見前面八人一字排開,一個四十多歲的黑臉大漢越眾而出,手中拿著一柄鬼頭刀,像是個頭領,厲聲喝道:“識相的,就把馬和錢財留下,乖乖的跪下來給爺爺們磕十個響頭,或許大爺們一高興,就放你們一條生路!”
張英玉聽後微微一笑,向著眾匪說道:“我們二人均是看相算卦為生,看能不能和各位商量下,給你們這些好漢算上一卦將錢相抵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