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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相認尋仇

靜嫻師太接著續道:“我之後繼續接著沿路行走,約有半刻鐘時間,忽然聽得旁邊林中有小孩啼哭聲,心中不忍,前往出聲處尋找,發現一溝穴中竟有一小女嬰,身下有較厚柴草,不知被何人拋到此處,身上已然被凍的青紫,想必是溝穴避風,再加上柴草暖和,竟然又醒了過來,我急忙運用內力護住其心脈將她救了過來。”

說到這裡,靜嫻師太不禁又朝著蘇靈秀瞧了一眼,目光之中充滿著愛憐神色。

後續道:“後我在附近住戶多方打聽,才知道這女嬰是剛才被押眾囚中的一個,想必是挨不過酷寒天氣,被凍得沒了呼吸,又被元兵拋於路邊林中。後來我從她貼身小衣中發現一小牌,上面刻著她的名字和生辰八字,才知道她叫蘇靈秀,當年才剛滿兩歲。我見她身世甚是可憐,就將她一同帶往南海師父那裡,收她為俗家弟子,教她武功,一晃十四年已經過去了。”說到這裡靜嫻師太陷入沉思,宛若在回想這十幾年來的師徒往事。

蘇靈秀雖早前已聽師父告知自己這段經歷,如今再聽師父複述,仍不禁潸然淚下。張英玉聽了心中也甚為感傷。

靜嫻師太接著說道:“兩個月前,正好是阿秀的十六歲生日,她忽然再次問起她的身世,我見她年紀已不小了,也該知道真相了,於是便把我所知的有關她的一切告訴了她,誰知這孩子竟如此衝動,瞞著我們私自溜走,到了中原大都,更沒想到她竟敢假扮選美少女來刺殺皇帝。幸虧我發現的早,急忙趕了過來,否則阿秀這孩子早就被那幫惡徒給害了。”

說罷對著蘇靈秀訓道:“阿秀,原本為師以為你十多年的修行已能有所收斂心性,誰知你仍是如此沉不住氣,險些釀成大禍,若不是趕上張公子仗義相救,只怕你我二人早已喪身宮中了,痛苦死去倒也是無妨,若是死前被眾惡徒玷汙,到那時怕是真得生不如死了。”

蘇靈秀一開始聽得還有些不大服氣,待聽到師父後面激烈言辭,才知道自己做事實在欠考慮後果,若是當時師徒均陷入深宮,只怕真如師父所言,兩個絕色女子均要被眾惡當場姦汙,想想就覺得後怕,不禁激靈靈地打了一冷顫。雙眼向張英玉望去,心道:“還真多虧了他奮力相救了。”心中無意間已對他增了許多好感。

張英玉目光此時也移向蘇靈秀,見她目光之中充滿感激之意,心中甚是喜慰,對他微笑著點頭致意,蘇靈秀對他嫣然一笑,張英玉一時間心神俱醉。

靜嫻師太看張英玉呆呆地瞧著蘇靈秀,不禁好笑,說道:“張公子武功好得很啊,尤其是內功更是不凡,不知師從哪位高人?”

張英玉這才回過神來,神色有些尷尬,回道:“不怕師太笑話,我到現在也無門無派,我這武功均是偶得奇遇自己苦修而成。”

接著便把自己在大都乞討,如何得道人指點,如何獲得《逍遙秘籍》,如何被打入海里漂流到荒島,又如何奇食金蛇和習練《太玄真經》一股腦地對二人簡述了一遍。其中與林婉兒相識之後的事只是簡單帶過,並沒對那師徒二人細說。

靜嫻師太聽罷,像是回想起什麼,深思良久,緩緩對張英玉說道:“你在荒島洞中獲取的寶劍可否能借我一觀?”

張英玉答道:“這是自然。”便從懷中摸出寶劍,遞給了靜嫻師太,那師太接過拔出寶劍,凝神細查了良久,又輕嘆了兩聲,喃喃道:“難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說罷便將寶劍歸鞘,遞還給了張英玉。

蘇靈秀見師父神色有些古怪,不禁好奇心大起,也要瞧瞧那寶劍,張英玉又將寶劍遞給了她。蘇靈秀拿在手裡把玩,見那寶劍劍身雖短,卻鋒利無比,甚是小巧可愛,便開玩笑的說道:“這柄寶劍倒像是給女子使得,張大哥莫不是要將這寶劍送給那位林姑娘?”

張英玉微笑著說道:“可惜這寶劍並不屬於我,我只不過當時沒法子,只得借那前輩高人的寶劍用用,也多虧了這把寶劍,助我多次戰勝強敵脫險。待我大仇得報,便想著送還到那荒島洞中,又或是有緣能送給那前輩想送之人。”

靜嫻師太見張英玉坦然相告,又不私藏寶器,不禁對他心生敬佩,說道:“待張公子辦完事後得空,可帶此劍到南海空幻島轉轉,說不定能有意外收穫。”張英玉正感困惑,蘇靈秀介面道:“張大哥,我們就住在空幻島,你若有空歡迎到那裡去玩兒。”

張英玉一聽才明白,心中大喜,說道:“好好,一定,一定。”

靜嫻師太說道:“我本欲帶著阿秀就此回島,但現在既然已知道元惡,若不讓她一同前往報仇,她定然也不甘心。那既然你二人仇人一致,就一同前去報仇,完事之後,阿秀你就立即自行回島,明白了嗎?”

蘇靈秀驚訝道:“師父,你難道不和我們一起嗎?”靜嫻師太道:“我一出家人,怎好和你們一起去報私仇,若不是你私自離島,我也不會來到這裡,你們自去。這位張公子為人磊落,武功又強,想必自會一路照顧你,我也就放心多了。”

張英玉說道:“師太放心,我自會護著這位阿秀姑娘。”靜嫻師太說道:“那你就多費心了。”說罷又單獨囑咐了蘇靈秀幾句,之後便和二人道別離去,靜嫻師太輕功絕頂,內傷既愈,片刻之間身影已消失在小路遠端。

蘇靈秀甚為不捨,早已淚水盈盈,可又深知師父言出必行,自己即便如何挽留也是枉然,臉上流露出的悽楚神色令人見了甚是憐惜。張英玉也不知該如何安慰她,輕聲說道:“阿秀姑娘,咱們也走吧。”蘇靈秀點了點頭,便和張英玉一同向南行去。

二人走在路上,蘇靈秀說道:“張大哥,一會兒到了市鎮,我們買兩套舊衣服換上,師父讓我扮成男裝,還要我戴著人皮面具,我想人皮面具戴著既醜又不舒服,能不能不戴呢?”

張英玉暗自發笑,心想:“這姑娘也真有意思,愛美竟然到了這般地步。”說道:“阿秀姑娘,你這般驚豔容貌就算扮成男裝,走到哪裡也是格外引人注目,如果要低調行事,我看還是把人皮面具戴上吧。”

蘇靈秀嘟嘴說道:“張大哥你的相貌也很好呀,為什麼師父不讓你也戴著人皮面具?”張英玉笑道:“我的相貌怎麼能和你比,再說我不用人皮面具也能變得不引人注目。”說罷便從路邊抓起兩把土往自己臉上眉頭塗去,立馬變成了一個灰頭土臉的鄉下小子。

蘇靈秀見他樣子滑稽,不禁咯咯嬌笑,說道:“那樣也太髒了些吧。”張英玉笑道:“你若不想戴人皮面具,也照我這樣兒抹幾下不就行了。”說著便作勢要往她臉上塗抹,嚇得蘇靈秀“哎呀”一聲,急忙朝前跑去,張英玉隨後跟上。二人一路上有說有笑,倒是相處得十分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