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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三回 天堂地獄一線牽

“搬東西有沒有人發現?”

“主子放心,除了屬下和兩個審訊人,沒有旁人知道,所有刑具都沒人用過,傷藥也已經備好。”

“你和沛重守在外邊,任何人都不許靠近。”向映月說完,抱著麟恪跨入房間,看到各式各樣的傷藥和紗布輕嘆了一聲。

暗室不算小,除了刑架和桌案,還有一張太師椅,嶄新的小皮鞭和一排竹板放在桌上,看起來並沒有多大殺傷力。

“把他綁上去審,他若是招了立刻給他治傷,不能動他的臉。”向映月將麟恪放到椅子上,疼惜的看了他一眼才轉身離開。

暗室的門剛關上,向映月便感覺腳下在晃動,隨即暗室裡傳來聲響,向映月臉色一變,將暗室重新開啟,卻見拿著軒轅劍的麟恪半邊臉都是血,兩個審訊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傷。

“玉蘭麟恪!”向映月走近麟恪,一巴掌打到他臉上。

“你這樣對我,孃親不會放過你!”麟恪眼中有藏不住的驚慌,他料到向映月會打他,哪曾想他爹竟然為了向嗣倡對他用刑!

“你孃親和林金奕都走了,玉蘭汐也被她帶走,你覺得誰能來救你,乖乖交出解藥,爹爹保證給他解了毒立馬送他離開。”向映月說著,讓那兩個審訊人離開。

“沒有解藥,我等著他被活活痛死。”麟恪看著向映月越來越難看的臉色,笑了起來,“已經過去兩天,最晚他也只能再活五天,你若是不想殺我,我只需要在你手上撐過五天,就能讓他死。”

向映月看著絲毫沒有悔改的麟恪,將軒轅劍沒收,又在暗室設下抑制靈力的陣法,而後親手將麟恪綁在了刑架之上。

“軒轅沛重,重新找兩個人過來。”向映月說罷,拿過一條細鞭抽向麟恪。

“向映月,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絲毫用不了靈力的麟恪狠狠瞪著向映月,不停掙扎的他將鐵鏈震的嘩啦直響。

“孽障!”向映月一鞭子抽到麟恪臉上,一道血痕瞬間爬上麟恪的臉,若再有半寸,便會傷到麟恪的左眼。

忍住臉上的疼痛,麟恪看著眼前這個人,很不相信這是曾經許諾一輩子對他好的爹爹。

“就算你找到了解藥,只要我還活著,我就一定會殺了他!”

自從向嗣倡出現在寧遠,他的爹爹便會時常打罵詆譭他,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錯,也會拿他襯托向嗣倡的懂事,從始至終向映月都不喜歡他。

“再說打掉你的牙!”

向映月扔了鞭子走出暗室,在放置傷藥的地方挑挑揀揀,最終拿了一瓶冰肌玉露。

麟恪一臉防備的看著離他越來越近的向映月,心裡越來越緊張,連呼吸都有些困難,他乾脆閉上了眼等待著狂風驟雨。

臉上的刺痛減輕,麟恪緩緩睜開眼,面前的男子正在替他抹著傷藥。

“麟兒,爹爹知道你不喜歡倡兒,可他是爹爹恩人的孩子,也是南枯家僅剩的幾條血脈。”向映月苦口婆心的勸著,向嗣倡死了不僅韓然斷了血脈,對麟恪渡劫也有一定的影響。

麟恪別過頭,並不接受建議,向映月每次都說送他離開,卻從未做到,甚至還在自己睡著後去陪向嗣倡,他的爹爹,染了向嗣倡的味道,是那樣骯髒,那樣讓人噁心。

見麟恪油鹽不進,向映月也不再勸,“這一次你若不鬆口,就別怪爹爹狠心,他若死了,爹爹在他臨死前也會找靈識認他和軒轅氏的人為主,他的孩子,日後也能繼承軒轅氏。”

重新安排的兩個審訊人被軒轅淮重領進暗室,看著被綁在刑架上的麟恪,硬著頭皮上前求情,“主子,無論如何都不應該對小主子用刑,刑罰傷身,嚴重些日後練不了武。”

“他有靈力,有沒有武功有什麼所謂,即刻審,本君倒要看看他嘴有多硬。”向映月說完,又故意道,“讓人在府中尋一個適合嫁人的姑娘,晚些時候送到皇宮門口。”

麟恪無視掉向映月,他並不覺得他做的有什麼不對,向嗣倡多次害他,因為他是無心人才沒死,他憑什麼不能以牙還牙。

向映月離開,兩個審訊人便點燃暗室的燭光,朝麟恪行了一禮,才將暗室中的機關開啟。

麟恪這時才看到那些被隱藏起來的刑具,瞬間害怕起來,原來桌上的那些只是向映月嚇唬他,這才是真正的刑訊。

“敢動我,孃親不會放過你們!”

麟恪看著審訊人手中那長滿倒刺的鞭子,渾身都在顫抖,他的爹爹怎麼會把他丟在這種地方。

“殿下恕罪,屬下只聽從主子吩咐,殿下若是害怕就快些招供。”審訊人知曉麟恪身份,可既然要逼供,怎會不用刑。

見麟恪不開口,另一個審訊人說了句“殿下得罪了”便狠狠地將鞭子揮到麟恪身上。

徹骨的疼痛從腰側傳來,麟恪還沒來得及呼痛,第二鞭再度抽在身上。

三十鞭抽過,麟恪渾身是鞭傷,骨頭清晰可見,鮮血一滴一滴落到地面,很快便聚了一灘。

“殿下,刑罰和主子平日裡的藤條不一樣,刑訊是會死人的,殿下雖是無心人,若傷到一定程度,也會死亡。”審訊人好心勸著麟恪。

“他把我送到這裡,我還能活著出去嗎?我若死了,孃親會給我報仇。”

審訊人也擔心事後玉蘭婷找麻煩,再不敢再用那些傷身的刑具,燃起炭火,打算用烙刑,既能審訊,又能止血。

麟恪靜靜看著那些人的動作,淚水順著臉龐滴落。

燒紅的烙鐵按在傷口上,麟恪並未像旁人那般慘叫,只是重複一句話。

“我沒有爹爹了!”

麟恪笑著,淚水越來越多,“麟兒沒有爹爹了。”

北州郡

正在翻看北州糧食報表的玉蘭婷突然覺得心口疼痛,林金奕見狀,即刻放下手中的事,將玉蘭婷扶到床邊躺下。

“怎麼了,心口又疼?”林金奕緩緩向玉蘭婷輸入靈力,又擔心起李弘,那小傢伙不會又捱打了吧。

“這次和以前感覺不太一樣,以前是一直疼,這次好像是一陣一陣的疼痛。”

“你可能太勞累了,休息吧,我來處理。”

“北州這幾個月被他們搞得一團亂,這些官員也沒有什麼真本事,當初是怎樣透過的考核!”李金琪一直負責這些事,她便沒有管過,誰料整個北州郡全是這種酒囊飯袋,連無心人都沒有一個。

“這些全部是壞女人推薦的人,北州駐軍那邊有邱原愛和陳鍥,他們不敢太過囂張。”因為玉蘭婷不想聽到黛西的名字,故而所有人都叫她壞女人。

“那壞女人現在在哪?”

“天音閣大牢,在那裡她插翅難飛,很多和她有仇的都去報仇了。”

林金奕快速看完報表,見玉蘭婷無聊,開口講八卦給她解悶,“婷兒,我也是才知道壞女人竟然和蚩少鋅有一腿,他們甚至有一個孩子養在魔界,可憐我哥戴了這麼多年綠帽子。”

“這種事可不能亂講,你聽誰說的?她生了孩子你哥竟然不知道?”玉蘭婷覺得有些荒唐。

“我哥很少和她在一起,誰知道她會做這種事,不知那些審訊的人用了什麼法子,她不僅將幹過的壞事全部招了!還說了和蚩少鋅的事。”

“林金奕,我們爭取三日內處理好事情,不把她關到無間道,我總覺得心裡有塊石頭。”

“不要想太多,安心睡,我去巡查一圈就回來陪你。”

寧遠城上空,安撫好三個孩子的李金琪化作光點,正朝著北州趕去。

深夜,軒轅府分外安靜,一場席捲寧遠的大風猛地吹開向映月房間的門,趴在書桌上的向映月驚醒。

將已經批閱的奏摺收好,向映月詢問著時辰。

“主子,丑時末。”軒轅沛重恭敬道。

距離麟恪被關到暗室已經三個多時辰,向映月在屋內徘徊了一陣,還是開啟了暗室。

血腥氣撲面而來,向映月臉色一變,走進暗室便看到了渾身是血的麟恪,以及正在向麟恪手指上扎針的審訊人。

“混賬!誰允許你給他用這些東西!”向映月一腳將審訊人踹翻,又快速將麟恪從刑架上放下。

麟恪意識已經不太清楚,嘴裡也不停說著話,向映月湊近一聽,臉色更是難看。

“來人,快叫郭大夫!”向映月將麟恪抱到床上,看到他身上的傷,恨不得一拳打死自己。

郭巍是整個軒轅氏中唯一查出向嗣倡中毒的人,向映月比較相信他的醫術。

傷口被碰到的麟恪醒了過來,瞧見向映月,將頭轉向另一側。

“麟兒。”向映月喚了他一聲,拿過一把剪子將他身上那些破碎的衣料剪掉,又小心翼翼的剝離面板。

麟恪痛的流淚,卻緊咬牙關,絲毫不肯服軟。

“你這是何苦。”

麟恪並不說話,也不看向映月,桌上放了那麼多奏摺和信件,這個人定然一直在這間屋子,他在裡邊苦苦熬刑,他卻在外邊睡覺,他根本不在乎他的死活。

郭大夫還未來,守在天醫司的人傳來了訊息,向嗣倡又毒發了一次,他已有明顯的中毒跡象,宮裡的資深醫師都表示,兩日之內若沒有解藥,就是真的迴天無力。

向映月看了眼麟恪,再度下令讓人去搜查昭陽殿和白銀殿,除了這兩座宮殿,宮裡其他地方都翻遍了,也沒瞧見解藥的模樣。

“你不用白費力氣,他必死無疑。”麟恪用力推開向映月,想要逃離這裡。

向映月攔著要下床的麟恪,“麟兒,你伯伯一個時辰前也離開了,你覺得誰能救你離開?”

見離開無望,麟恪拿起放在床邊的剪子,猛地刺向心口。

“你做什麼!”

向映月握住剪子鋒利的那端,臉上隱隱出現慌張,麟恪竟然當著他的面尋死!

“與其被你折磨死,不如來個痛快!”

“啪!”向映月反手給他一巴掌。

麟恪吐掉口中的血,上口去咬向映月,髮絲紊亂又渾身血汙的他像極了流浪兒。

端溫水的女子進來看到麟恪也是一驚,那樣尊貴的天蘭貴皇儲,竟然成了這副模樣。

向映月拽住麟恪受傷較輕的手臂,威脅道,“再撒潑給你泡藥浴!”

“姐姐救命!”麟恪大聲呼喊著。

女子哪敢插手向映月的事,當即低下了頭,她的動作也讓麟恪失去了最後的希望。

突然間,麟恪放在背後的手碰到了一個硬物,思索片刻,他突然喚了一聲“爹爹。”

向映月聞音,當即將麟恪摟在懷裡,“麟兒乖,郭大夫來了立馬治傷,很快就不疼了。”

麟恪看著向映月懸空的手,猛地將被敲入脊椎的鋼針拔出,以最快的速度塞到向映月手中,又在對方還未反應過來前按住他的手,將鋼針刺向他的心口。

鋼針刺破肌膚的瞬間,麟恪痛到昏迷。

向映月怔怔的看著麟恪心口那根粗大的鋼針,渾身都在顫抖,心頭血丟失,他將從麟恪的生命裡消失!

“麟兒!”

向映月小心翼翼翻過麟恪的身子,才發現他脊柱上竟然還有兩枚鋼針,最下邊的傷處還在泊泊冒血。

“來人,把他們兩個押入寧遠大牢!”向映月氣急,這些雜碎竟然敢這樣傷害麟恪。

“主子,他們奉命審訊小主子,不能送衙門。”

向映月神色一凜,用手中的鋼針將兩人一擊斃命,“拖走!”

郭巍到後,仔細檢查了麟恪心口處的傷,又多次探脈才確定鋼針位置扎偏,並未傷到心臟。

向映月鬆了口氣,坐到一邊替麟恪輸入靈力。

很快,郭巍又從麟恪體內拔出十來根銀針,向映月的臉更加難看。

麟恪傷勢嚴重,一直到天亮,他的傷都還未完全處理,向映月不能隨時守著他,只能設下陣法,又多派人照顧他。

李金琪離開,三位皇嗣無人教導,都去往學院讀書,一大群官家子湊在一起熱鬧非凡,聽聞麟恪被帶到軒轅氏看帳,很多人都忍不住議論,身為少主的李弘都非常羨慕,軒轅氏的財力不可估量,日後若是向映月沒有別的孩子,那將是獨屬於麟恪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