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遙嚥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對著老鍾爺說道:“老……老鍾爺,你的眼……眼睛?”
老鍾爺眉頭上貼著兩片柳葉,隨著呼吸,一抖一抖的顯得異常滑稽。
老鍾爺瞪著眼,一巴掌拍在肖遙頭上,有些氣惱又好笑的說道:“幹什麼?剛才那股子狠勁呢?現在看到我反而害怕了?”
肖遙有些摸不著頭腦,低頭委屈的說道:“剛才不是怕您有危險嗎?”
聽到這個回答老鍾爺滿意的點了點頭,看著還不敢抬頭的肖遙皺了皺眉頭:“算你小子有良心,怕什麼怕!要是你爺爺在這,都不用出來,飛劍就釘死這隻畜生了!”
“爺爺?”肖遙有些疑惑的看向老鍾爺。
卻發現老鍾爺一臉欣慰的看著自己說道:“本來我還有些擔心你會不會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你還是覺醒了,這太極眼真像你爺爺!”
“太極眼?”肖遙猛地抬起頭,連忙摸了摸自己的眼睛,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爺倆還在外面,旁邊也沒個鏡子,自然看不到眼睛的形狀。
不過照老鍾爺這樣說,自己的眼睛變成了太極的樣子?
這是什麼?陰陽眼?
看著肖遙猴急的摸著自己眼睛的老鍾爺,皺了皺眉頭開口問道:“你還不知道你開眼了?”
肖遙都快哭出來,對著老鍾爺一臉沮喪的說道:“我哪知道什麼開不開眼的,老鍾爺,這眼睛會不會變回去,以後我難道要頂著這麼一雙怪異的眼睛見人?”
現在還好說,等回到了魔都,自己頂著這樣一雙眼怎麼見人?人家不認為自己是個怪物就夠好了。
肖遙看了看老鍾爺的眼睛,這雙眼睛給人的壓迫感太強了,畢竟太極圖在華國人心中,地位很崇高,就連小毛孩都知道。
太極圖是道家的基礎,代表著神秘和未知。大部分人對這種東西都懷著敬畏的心理。
老鍾爺翻了翻白眼開口說道:“美不死你,能開眼就不錯了,還想二十四小時都開著,你以為是不用電的電燈泡啊,過半個鐘頭就消失了。你能夠看到那隻大狗,全是這雙眼睛的功勞。”
聽到老鍾爺的話,肖遙本來提著的心也放了下來,原來自己能夠看到那個怪物和這雙眼睛有關係啊。
接著對著老鍾爺疑惑的問道:“老鍾爺,剛才那是個什麼鬼東西?”
老鍾爺沒有回答,反而看了看肖遙,嘆了口氣反問道:“小遙你今年兩旬了沒?”
肖遙愣了一下點了點頭,這地方的人,把十二年當做一旬,是按十二生肖排列,每過十二年,就是過了一旬,也就是本命年這一說。
這一年老傳統是要穿紅內衣,紅內褲的,今年是肖遙的本命年,剛過二十四歲的生日還沒一個月。
老鍾爺把手中的長劍收起來,小心的托起身上長衫的下襬,說真的,這件長衫穿老鍾爺身上好像穿了個裙子一樣。
肖遙想笑又不敢笑。
老鍾爺看著肖遙複雜的說道:“這次讓你回來,其實主要的不是因為你家那房子要拆掉,而是我估摸著時間,是時候把你爺爺留下來的東西交給你了。”
“什麼東西?這身行頭?”肖遙看著老鍾爺像唱大戲一樣的這一身,搖了搖頭,現在這社會誰還信這個?
老鍾爺看著肖遙一副看神棍的表情,頓時暴脾氣又上來了,一巴掌拍在肖遙腦袋上,全沒有剛見面時的親熱,不過,這才是真正的老鍾爺。
老鍾爺梗著脖子對著肖遙說道:“你也別搖頭,剛才你看的那是什麼?不管你信不信,它真的存在,就在那裡,這就是事實。別瞧不起這些東西,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機緣,你小子還不樂意了!”
肖遙咧嘴摸著腦袋的手僵住了,另一隻手摸了摸胸前那根放在內兜裡的羽毛。
的確,火車上的那個夢,還有今天的這隻尾巴上燃燒著火焰的大狗,都說明了那些東西都是真實存在的。
“跟我來吧,去見見你爺爺。”老鍾爺揹著手拿著劍,朝著肖遙家的方向走去,肖遙只好跟在後面。
突然,老鍾爺停下腳步,轉身朝自己家走去,搞得肖遙一頭霧水。
肖遙疑惑的看著老鍾爺問道:“咋了爺?”
老鍾爺頭也不回的回答道:“鑰匙都不帶,翻牆進去啊?回家再拿兩手電,黑燈瞎火的,再摔到我了!我都快八十的歲數了,磕著碰著了怎麼辦?”
肖遙一臉無語的跟在後面,剛才打那條大狗時還生龍活虎的,感情您現在才發覺您都快八十了啊!
回到家拿了鑰匙,爺倆小心翼翼的鑽進家門,生怕把在樓上睡覺的鐘靈吵醒。
老鍾爺翻箱倒櫃找出一個手電筒遞給肖遙,肖遙打著手電走在前面,老鍾爺揹著手提溜著那把劍和鑰匙跟在後頭,爺倆一前一後來到肖遙家的老房子前。
肖遙打著手電找到鑰匙孔,對於這扇門自己太熟悉了,幾乎閉著眼都能開啟。
推開門,迎著月光,一個在肖遙的記憶裡十分熟悉的小院子出現在肖遙眼前。
一棵櫻花樹立在院子的中間,巨大的樹幹向四周伸展,本來就不大的院子被遮住了三分之一。
櫻花樹這種樹木,肖遙老家這邊是不產的,也不知道當年爺爺是從哪撅來的樹苗,不過看起來活的很好。
再往前便是三間瓦房,那裡是肖遙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
開啟堂屋的門,屋子裡灰塵很少,雖然過去幾年了卻保持的很乾淨,看來老鍾爺會不定期的來這裡打掃。
肖遙打著手電,有些急促的朝著東屋走去,推開東屋的門,在東屋最裡面牆前的方桌上供著爺爺的牌位。
肖遙三步並兩步,走到方桌前,一頭跪了下去:“爺爺,不肖子孫肖遙回來看你來了。”
身後的老鍾爺不緊不慢的走到方桌前,有些感嘆的嘆了口氣,
把衣服脫下來和劍一起放在牌位前,然後坐在方桌一旁的椅子上,從懷裡掏出一個打火機,點燃了桌子上的白燭。
本來昏昏沉沉的屋裡也微微亮了起來,老鍾爺放下火機,看著還在亮著的手電筒,不滿的對還低著頭跪在那裡的肖遙說道:“把手電筒關了,頭抬起來,像個瘟雞一樣幹什麼?”
肖遙順從的照辦之後,老老實實的跪在那裡,等著老鍾爺訓話。
老鍾爺看著桌子的靈牌,也陷入了很久之前的回憶,眼神飄忽不定,回到了自己幼時的記憶裡...
這就苦了還跪在那裡的肖遙,跪了一個小時了,老鍾爺才說到他上山殺了一隻野雞,成為了村裡的孩子王。
就這樣過了不知多久,肖遙的腿都跪的毫無知覺了,老鍾爺長嘆一聲,怔怔的看著已經燃盡的蠟燭出神。
良久,老鍾爺跳轉話題,輕聲說道:“你爺爺是個本事很大的人,大到幾十年的相處,我都沒看懂你爺爺的本事到底有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