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喲,您還記得我啊?我還以為您貴人多忘事,早把我給忘了。”
“對了,我現在有新名字了,我叫趙羲和。”
任竹君看著眼前淺緋色衣裙的女孩,嘴裡不自覺的唸叨:“羲和……趙羲和……真是個好名字。”
趙羲和用一種玩味眼光看著任竹君,看著她這個曾經的舊友。
原來的七十長相平平,不過笑起來很好看,很陽光。
七十的陽光開朗帶她走出了失去從小照顧她的僕人的痛苦,也撫平了她心裡的創傷。
可現在,趙羲和看著眼前的女孩,她很美,很漂亮。
但從她的臉上找不到一絲與七十的相似之處。
甚至連氣質也不一樣了。
七十陽光開朗,而任竹君沉穩內斂。
兩個人千差萬別。
趙羲和注視任竹君良久,開口道:“你就沒有什麼想對我說的嗎?”
任竹君囁嚅道:“你還好嗎?”
“除了這句話你就沒有什麼想說的了?”
任竹君搖搖頭,她現在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明明之前她有好多話想對趙羲和說的。
趙羲和嗤笑一聲,是她瘋了,她怎麼能奢求任竹君這樣的卑鄙小人有良心呢?
她之前還在想任竹君當初告發她的時候是不是受脅迫了。
是不是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才告發她的。
她還在想要不要放任竹君一命……
現在看來是她想多了,任竹君就是一個賣友求榮的小人。
死到臨頭了,這個小人連句道歉的話都不願和她講。
“罷了罷了,我就當那個陽光開朗與我相依為命的孤兒七十死在孤兒院了。”
“現在活著的是一個佔據了她身體的惡魔。”
“殺了他們,……”
趙羲和的話還沒說完,妖獸們紛紛蓄勢待發,準備把眼前的幾個人類撕碎。
一隊成員也做好防禦姿勢,他們準備與妖獸拼死一戰。
“等等,你們先別動,都放下武器,等我把話問完。”
任竹君對一隊成員揮了揮手,然後推開擋在她面前的武辛夷、姜柏她們。
她無視了身邊凶神惡煞的妖獸,走到趙羲和麵前,氣勢洶洶的詢問。
“陸長生你把話說清楚,什麼叫我是惡魔,我怎麼就成惡魔了?”
“我自認自咱們相識以來就沒有對不起你的地方。”
“你幹不完的活都是我替你乾的,你吃不飽,我就把我的飯勻給你一半,你捱打的時候,我護著你替你捱打……”
“我唯一對不起你的地方就是我幫助郝大人她們抓住了衛素衣,重傷了柳錦。”
“可那也不賴我啊,那不是衛素衣他們先動手的嗎?”
“話說,這事應該是你對不起我才對,你作為趙國安王世女就任由她們來刺殺你的舊友?”
任竹君的一頓輸出把一隊成員都給整懵了。
他們一向冷靜自持的隊長是瘋了嗎?
不是,隊長,現在是你倆互相指責翻舊賬的時候嗎?
現在那些妖獸的爪子都快伸到他們面前了,他們馬上就要死了,您現在讓他們放下武器聽您翻舊賬不太合適吧?
“夠了,七十,你別裝傻了,你做了什麼事你自己心裡清楚。”
“實話和你說吧,衛素衣柳錦刺殺你的事我知道,她們倆的法器還是我提供的呢!”
趙羲和當時真的很想任竹君死在衛素衣柳錦二人手上。
“我裝什麼傻?你別打啞謎行不行,你把話說清楚。”
任竹君拉住趙羲和的胳膊,咬牙切齒的問。
“你把我寫舉報信的事告訴那個個該死的院長了。”
“如果不是你告密,我也不至於被打了個半死,然後被扔在雲陽森林。”
“我也不會變成現在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趙羲和甩開任竹君的手怒吼道。
啥?告密?
趙羲和的這句話把任竹君給整懵了。
天地良心,她林問道啥時候幹過告密出賣朋友的事啊?
“不是,你聽誰說的,我怎麼會出賣你?我是腦子不好嗎?我……”任竹君連忙解釋。
不過她很快意識到了一個問題,一個很嚴重的問題。
任竹君大怒:“好啊,陸長生,你寧願相信別人的話,也不相信我的人品,你太過分了!”
任竹君說完這句話後抹了一把眼淚,她大吼:“陸長生你居然不相信我,我不活了!”
一隊成員越看越急,不是他們隊長咋還哭上了啊?
當初他們被安排到琅山的時候隊長也沒這樣尋死覓活的啊?
旁邊的妖獸現在也很懵,你倆這是在幹嘛啊?
趙羲和像看小丑一樣看著在一旁哭喊的任竹君,她現在很想冷笑,都到這個時候了,任竹君還嘴硬。
“我火燒孤兒院的時候李衍和我說是你告的密我還不信,後來你養母追殺我的時候又和我說了一遍,那時我還不信。”
“我不信與我相依相伴的好友會出賣我,他們一定是騙我的。”
“後來,我回到趙國以後陛下把一個女人帶到了我的身邊。”
“這個人你認識,她叫馮曉琳。”
“她說她在孤兒院院長的房間外看見你向院長求告發我的獎賞,後來求賞不成反被打了一頓。”
“她見你可憐,為你求醫問藥,你傷好後她曾為此事向你求證,你承認了。”
任竹君的氣勢一下子蔫了,她知道為什麼趙羲和會相信是她告密的了。
因為馮曉琳她太好了,她平時樂善好施,在雲陽城的名聲很不錯。
更重要的是她對任竹君和趙羲和二人都有大恩。
馮曉琳,四年前來雲陽城經商的的商人,任竹君和趙羲和就曾被院長安排到她鋪子裡經商。
她對任竹君、趙羲和二人很好,見她倆年幼,就給她們安排一些輕快的活計。
趙羲和有一次被雲陽城城主的飛劍給撞傷了,當時她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全身傷口發炎潰爛,高燒不退。
孤兒院對待孤兒一向是生死由命,死了拉倒,工作人員不會專門給孤兒看病抓藥。
孤兒們生病只能靠意志力硬扛。
任竹君沒法,只能抱著試一試的態度去求馮曉琳。
當馮曉琳得知趙羲和的傷勢後,大為同情,她冒著得罪雲陽城城主的風險為趙羲和請醫問藥。
可以說趙羲和的這條命就是她給的。
趙羲和那封舉報信被發現後,院長大怒,連累任竹君也被打了一頓。
馮曉琳當時救下了她,可馮曉琳並沒有問過她是否出賣了趙羲和。
趙羲和用鄙夷的眼光看著任竹君道:“馮姐姐待你不薄啊,你怎麼能在發達了以後派人去追殺她呢?”
“要不是因為你,她也不至於拋棄家業逃到趙國。”
“七十啊,你怎麼會如此惡毒,惡毒到連救命恩人都下得了手。”
任竹君更懵了,她怎麼也沒想到馮曉琳會汙衊她。
“我沒有告密,也沒有派人去追殺馮姐姐,我可以發誓。”
任竹君慌亂的抓住趙羲和的手,她很想讓趙羲和相信自己。
“發誓?你的誓言值幾個錢?”
趙羲和再次甩開任竹君的手,她把任竹君甩在地上。
“好了,我言盡於此,你這小人就帶著你的誓言到陰曹地府去說吧。”
妖獸們聽到趙羲和說這句話時心中一喜,這兩人終於聊完了。
它們等的花都要謝了。
妖獸們再次蓄勢待發,它們準備等趙羲和一聲令下,就立刻上前撕碎這些人。
一隊成員見趙羲和把任竹君推倒在地,紛紛上前聚在任竹君的旁邊,做出戰鬥的姿勢。
趙羲和這人也太不講理了,說話就說話,怎麼還推隊長啊?
還隊長的朋友呢,她竟然寧願相信外人都不相信他們隊長。
碧珠準備扶起任竹君,可在她倆手接觸的一剎那,任竹君悄悄的的捏了她手心一下。
她一瞬間明白小姐想幹什麼了。
她就說嘛,她家小姐分不清輕重緩急的人。
趙羲和冷酷的轉身揮了揮手,吩咐身邊的妖獸:“殺了他們。”
就在妖獸利爪快要接觸他們面板的那一刻,任竹君和碧珠迅速拿出黑布捂住口鼻,然後把手中的昏迷散朝四方撒去。
見狀,一隊成員也學著她們的樣子捂口鼻、撒昏迷散。
昏迷散對離光這些高階妖獸沒用,但對四品以下的妖獸可是百分百有效。
這不,幾瓶昏迷散下去,離他們最近的妖獸都暈了。
他們短暫的解除了生命危險。
但是房間的妖獸很多,暈了這些,還有那些。
碧珠見剛剛到昏迷散並沒有放倒所有妖獸不由得有些緊張,她拽了一下任竹君的袖子。
剩下的妖獸可怎麼辦?
他們手裡可沒有剩餘的昏迷散了啊!
任竹君拍了拍碧珠的手,示意她放寬心。
因為……
就在這時,居住地的大門被一下子踹開了。
以林時安和領隊老師為首的救援隊及時趕到,他們都用黑布蒙著口鼻,所以並未受到昏迷散的影響。
林時安率先用靈力轟倒一片妖獸,在她的帶領下,救援隊迅速投入戰鬥。
有了救援隊,一隊也不慌了,大家拿出武器,也加入了戰鬥。
在大家的圍攻下,妖獸們死的死、傷的傷,有戰鬥力的已經沒幾個了。
實力稍弱的碧珠赤玲他們已經開始補刀剛剛被昏迷散迷暈的妖獸了。
而趙羲和這邊被林時安纏住,無力救援妖獸。
雖然這人的實力在她之下,但也很難纏,她一時之間找不到脫身之法,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這些天的心血毀於一旦。
見此情景,趙羲和不可置信的向後望去,她看到任竹君的朝她笑了一下。
剎那間,趙羲和腦子裡蹦出一個念頭。
她中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