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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往事細節

“見過威泰真人,在下元清,玄闕宗氣劍堂弟子。”

“在下南榮,歸元堂弟子。這位是無宇,氣劍堂弟子。”

“在下蕭衡,我…應該不算弟子。”

元清子、薛十七、範遠和蕭衡面對眼前數丈外的四位尋夢天仙長,便也紛紛自我介紹起來。

“嗯,四位請到這邊來坐吧。”

威泰真人抬手恭迎、順便接著介紹道,“我已收到靈祥來信,所以也知道了,四位想找的大概也不單獨只我,而是包括我這兩名弟子在內。這位便是虛良,雷電魔煞之子。恩妙,冥王魔煞之女、地獄魔煞之妹。”

“在下虛良。”

“在下恩妙。”

夫婦倆於是也站起身,對緩緩步來的玄闕宗四人作揖敬拜。

……

很快,石桌周圍,便是元清、薛十七、範遠、蕭衡、龍慶、威泰、虛良、恩妙八人皆分別落座在八張石凳上,相對而坐了。

“茲事體大,客套和閒話我們就不說了。”

元清子率先發話道,“威泰真人既然收到了靈祥宮主的符信,又一併叫來了龍慶掌門、虛良和恩妙三位仙長,應該知道我們想問什麼了吧?”

“不不不,他沒叫我,是我自已要來的。”

龍慶插話道,“諸位可是玄闕宗的貴客,到了我地盤上,不論是找誰,有什麼事,我怎能不現身表示表示呢?”

“呃…”

元清子略顯無奈的看向龍慶,“那掌門…知道嗎?”

“知道的,他年紀可比你我大多了。”

威泰開口道,“我從靈祥處得知,諸位來找我可是有兩件事。不知元清真人…是要問五百多年前,玄闕宗叛徒安排在此的雲嵐石地圖接應者。還是一百多年前,我‘冥王師兄’、‘墨仁師弟’和眾弟子們在此的經歷?”

“先問接應者的吧。”

元清子嚴肅道,“靈祥宮主曾派他聖佑宮羅丹長老對我弟子南榮說,五個多月前,常辛抵達此地時,接應者曾設法通知到他。不知仙長…對此有多少了解?還有,常辛如今下落何處?”

“常辛是誰?”

龍慶看向威泰疑惑道。

“就是當初帶著雲嵐石地圖,但語言不通、大鬧一番,最後被士兵們捉了的那個。”

威泰向掌門答罷、又看向元清子道,“此事我有聽說,但當時我並未參與緝拿,目前應該在我尋夢天的地牢裡吧。”

“哦,想起來了。”

龍慶也轉看向元清子道,“我審過他,但不知他說的是哪路語言。哎呀,要早知是青雲境語言,我就找會說的人來幫審了。諸位貴客若想見他的話,稍後聊完,我便帶諸位去看一看吧,也算是幫我審一審他。”

此話一出,範遠、薛十七不由皆大喜。

“好,那就有勞掌門了。”

元清子向龍慶答罷、又看向威泰道,“那說回接應者吧,在常辛來之前,他是必須五百多年在尋夢天寸步不離的,否則會容易錯過。常辛來後,他能設法通知到靈祥宮主,且並非符信或飛諭這種能被攔截、有顯銳的法力氣息、能認出寫信者的手段,能使靈祥不知其真實身份,仙長對此…可有眉目?”

“這…”

龍慶聽到元清子這樣說,不禁有些遲疑,看向了威泰去。

“…這還不簡單嗎?”

威泰無奈向掌門瞥了一眼,隨即轉看回元清子、直截了當的答道,“這種方法,只要拜入了尋夢天門下就都可以學到,在場的我們四個就都會,我們稱之為‘瞑夢法’。”

“在對方入睡或昏迷時,我們可施此法進入其夢境之中,在夢中與之交談。而在夢中,就跟一萬六千歲境界宇宙神的金丹世界一樣,想變作什麼模樣、說話什麼聲音,做什麼事,都可以隨意幻化,如此當然就可以不被認出了。”

“尋夢天之所以叫尋夢天,自然是掌握與夢相關之法術了。”

“交流還只是最基礎的,若更進一步,比如讀取記憶,或施加噩夢、致人神智失常,或從夢中影響現實、將人致傷或殺死,或如行刑般將人困在幻境中,甚至修改意志、性格和記憶等,這都是在尋夢天可以學到的法門。”

“接應者若是掌握此法的尋夢天弟子,那麼只要是在靈祥入睡時,施展此法即可。靈祥自已也學過,當然也就知道是從何處來,能區分真假虛實了。”

“不過…靈祥自已也還學過些應對和抵抗這瞑夢法的心術,要想攻破他那層次的防禦,入其夢中,而且還遙隔萬里,這不是一般弟子能做到的。不過…那接應者畢竟也活了超過五百歲,還一直在尋夢天,當然道行就不可能淺。”

“總之,要想滿足你說的條件,這便是最大的一種可能了。至於其它,我暫時也沒想出什麼更多來。”

“…嗯。”

元清子應罷,便是抬手撫須、陷入了沉思。

而範、薛、蕭三個年輕人聽了,則是都為這一蠻橫、霸道甚至堪稱可怕的法術而感到一陣心悸…

這下他們也終於理解,為何尋夢天能成人族第二大仙門了。

……

“你們有何看法?”

元清子想了一陣,轉看向三人去。

“想不出…”

“沒有。”

“…即便如此,也只能確定接應者是留在尋夢天超過百年的本門弟子,而且道行不淺而已,跟原來沒區別。尋夢天這麼大,我們要從何找起?”

“是啊…”

範、薛、蕭三人議論一陣,於是也皆只有搖頭以應。

“好吧,那隻能稍後我們親自去審常辛、看看能否有什麼收穫了。”

元清子於是又看向了威泰去,“多謝仙長告知這些,那接下來,就說另一件,冥王魔煞之事吧。”

提到這個名字,恩妙不由是身軀一顫、眉目微蹙,緩緩低下了頭來。

“嗯…”

威泰應罷、抬手撫須,思慮一陣遂道,“對於他的事,諸位從靈祥處瞭解了多少?”

此言一出,元清子便看向了薛十七去,眾人目光也隨後而至。

“從他到聖佑宮開始的部分,都清楚的差不多了。”

薛十七邊回憶起著半個多月前的經歷邊說道,“威泰真人就直說他在尋夢天時有關之事吧,或者…”

說到此處,薛十七目光緩緩飄向了恩妙真人處去,其間意思已不言而喻。

“這個…說來慚愧。”

威泰聽了則是輕嘆一聲、搖了搖頭道,“冥王大我十九歲,他研究完魔煞功離開尋夢天時,我都才七歲,連尋夢天門都不曾入,只是幕皎城中一個百無聊賴的孩童,就更不必說能知道些什麼了。不過…”

“我來說吧!”

這時一旁的龍慶接下了話茬,“那時我已經是掌門了,冥王那小子的事,我也還有點印象。”

“那時的他也年輕,肉體凡胎,從若木洲跋涉萬里過來拜師,有資質,也透過了入門試煉,也心誠,至少當時看是的。我自然就同意他入門了,弟子入門不會搜身,當然也就不知道他帶了魔珠過來。”

“尋夢天這麼多弟子,我也不可能監視每一人。他邊學自已的課業,邊每天找個角落研究這些東西,沒人發現也很正常。”

“後來是有成親,妻子是我尋夢天的女弟子,他的師妹。但攏共沒幾年,他和妻子便一起消失了。那個什麼地獄魔煞,也是直到三十年後被放出來時,世人才知他有兒子。”

“…等等,扯遠了。”

元清子打斷道,“龍慶掌門,抱歉,這些陳芝麻爛穀子裡沒什麼線索,我們也不關心。適才威泰真人有未盡之言,可否讓他把話說完?”

“嘖。”

龍慶聽了頓時是眉頭微蹙,不再說話,只一臉無奈的瞥向了威泰去。

“多謝元清真人,多謝掌門。”

威泰點頭應了兩句後、遂繼續說道,“我雖未親身經歷冥王在尋夢天的修行生活,但在靈祥拜入尋夢天時,我已經有收徒授業之資格了,他也是我第一個徒弟。而在我收他為徒後,大我十三歲、但是是我師弟的墨仁,就把他們家族的恩怨、聖佑宮的一切都告訴了我。”

“當時我也詢問過掌門,掌門只讓我不要干預其它門派的內政,以免招來什麼禍患。而且對方既通曉尋夢天瞑夢法、又獨創有魔煞功,據有六魔珠,我們也沒有什麼好法子。”

“於是,我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我上到玄闕仙島,向你們玄闕宗的仙人前輩求助。由於四百多年前平定過壺禺之亂的仙人們還有很多都在,以及壺禺本人都還被關在玄闕仙島上,我很快…就求來了剋制魔煞功之法。”

“我回來後,便將之先傳給了我墨仁師弟,他兒子靈祥,還有我後來收的這一眾弟子,包括虛良和恩妙。”

“直到我第十個弟子也渡劫成仙后,他們十個便出發,和墨仁一起去奪回了聖佑宮,當然,之後再沒有魔煞,我收的弟子也就沒再傳授了。”

“…原來如此。”

薛十七恍然道,“難怪靈祥宮主說我們玄闕宗未出半分力氣,卻要霸佔六煞與六魔珠,原來…我們只是和尋夢天一樣,不正面出來干預聖佑宮內政,讓墨仁、靈祥父子自已去收回而已。”

“那照這樣看,那我們還是參與的很深入的呀,畢竟連被關了四百多年的壺禺都算上了。”

“本來當時他們十一人也駕馭不住六煞與六魔珠,那交由我們玄闕宗來掌管,有何不可?靈祥宮主他當時跟我急什麼呢。”

“不知道,鬧脾氣吧。”

威泰嗤笑了聲道,“可能就是既好面子,又想把六煞與六魔珠要到手,所以嘴皮子上始終不相信剋制魔煞功之法追根究底是從玄闕宗來,以為是他師父我有多神通廣大吧,哈哈…”

“不過無所謂,都過去百年了!”

“現在…靈祥為保聖佑宮周全,也把風、水魔珠交給你們,換回雷電、神火、黑武、九天四煞得以釋放,一批仙人去駐守了。所有與當年兩件事有關的人和勢力,現在應該都只想知道…最後一枚光魔珠的下落。”

“…仙長對此,可有眉目?”

元清子試問道。

“說笑!我怎可能會有呢?”

威泰抬手撫須笑道,“平定壺禺與我徹底無關,冥王研究魔煞功我沒趕上,收復聖佑宮我也沒去,我知道最多的、唯一能說的也就是這個剋制之法了。甚至毫不誇張的說,我可是沒碰過一顆魔珠、沒見過一個魔煞!”

“這…”

百年後才想起此事,虛良和恩妙轉頭看向身側的師父,不由恍然大驚…

其餘六人聽到,卻也是訝異片刻,而後便皆是忍俊不禁。

再接著眾皆先後笑起,現場的氣氛頓時進入了一陣突如其來的其樂融融之中。

……

與此同時,西北方的萬里之外。

正北本合洲南部,萬丈高空之上,玄闕仙島上端,地獄魔煞島上。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

口岸前的石牌坊下,同樣是石桌與石凳。

此時,則見到代理掌門、魁杓堂宗主、執事長老“大樟”,以及氣劍堂弟子“羅沉”,正在飲酒對談。

“所以…光魔珠究竟在何處?”

羅沉一手端著銅爵,另一手拿著大樂長老發回的符信,同樣對大樟長老問出了這個問題。

“你想知道嗎?”

大樟則反問了一句。

“我還不能知道嗎?”

羅沉嗤笑了聲道,“子顯說,你在聖佑宮兩名長老來那天,跟她們說了你們一直知道光魔珠的下落,只是沒去拿,也沒告訴過聖佑宮的人。大樂發回的符信,看樣子也不打算說。我這種,你總能說了吧?”

“呵,當然。”

大樟也笑起來、隨後答道,“也是,那就告訴你吧。四百多年前,壺禺之亂在雲光城平定,那時還沒有魔煞功,我們對九魔珠沒興趣,只是把壺禺抓回來關到了現在。”

“至於包括九魔珠在內的、壺禺所有的法器靈寶,則都被參與平亂的其它勢力瓜分了。”

“聖佑宮那對父子和艮天的祖先,應該就是那時分到了風、水兩枚魔珠,而後一路傳承,繞了一圈,最後還是來到了玄闕仙島上。”

“而其餘的七魔珠,則都讓雲光城主‘柏川王’得到了。”

“也就是說,過去三百年後,讓冥王研究出魔煞功的六魔珠,以及光魔珠,自壺禺之後,便先是到了柏川王手上。而冥王,就是雲光城本地人。”

“冥王即使統治聖佑宮三十年,都沒有培養出第七個魔煞。”

“而我們百年前從聖佑宮接收到的,也只有六煞與六魔珠,接回來後,也沒有從任何地方搜到。”

大樟嘴角微揚的看向羅沉,眼神中飽含一種頗可玩味的深意,“如此,你懂我意思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