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錚看著傅妍潔白如雪的肌膚心中沒有一絲慾望，對她只有憐憫。
傅成功這樣兒不就等於賣女兒嗎？
他不知道是什麼讓傅妍能做到這個樣子，未免太可憐了點。
他快步走到傅妍面前攥住她的手腕阻止了傅妍下一步動作。
傅妍依舊低頭脫著衣服。
“別這樣，傅妍，別這樣好嗎？我知道是誰讓你來的，”雷錚難得輕聲細語，他一邊替傅妍繫上釦子一邊說道：“你是女生，沒必要以這樣的方式作踐自己。”
“你不喜歡我嗎？”傅妍抓住雷錚的手就準備被迫讓他摸自己，“但我喜歡你啊。”
“別這樣，”雷錚眉蹙起使力抽出手後退幾步，“你覺得呢？我們見的面屈指可數，而且互相都沒了解過，現在說喜歡太扯了點兒。”
傅妍沉默不語。
雷錚坐在床沿拍了拍身旁位置，“你想留在這裡跟我好好談談就坐下，如果你還想做剛才那種事的話你就可以離開了。”
傅妍看著被昏黃檯燈映照著的雷錚英俊柔和的面龐輕撥出一口氣，繫好最後一顆釦子坐在他身旁，手不自覺交叉在一起。
“所以你早就知道訂婚這件事兒？”雷錚從床頭櫃拿出幾顆糖塞在傅妍手裡，示意她吃糖放鬆放鬆。
“謝謝，”傅妍點點頭剝開一顆糖含進嘴裡，把玩著手中晶瑩剔透的糖紙回答，“嗯，比你早幾天知道。”
“你是怎麼想的？”
“跟你上午說出來的一樣，但我沒你勇敢。”傅妍說著苦笑一聲。
“那就跟你爸直說，你不想跟我訂婚，你不想跟一個連面都沒見過幾次的男人訂婚。”
傅妍看著雷錚眼神逐漸泛了苦澀意，她將糖果咬碎嚥下，緩緩開口道：“不會這麼簡單的，其實這也是我爸的無奈之舉，我家公司要倒閉了。跟你訂婚說難聽點就是攀高枝，想借勝業的光重新活過來。”
雷錚聞言點點頭，他突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氣氛就這樣陷入沉默中。
“對了，下週二你有時間嗎？”雷錚道。
“下週二不是放假時間嗎，有時間啊，怎麼了？”
“啊，沒什麼，就是週二我有比賽，所以想問問你能不能去捧個場。”雷錚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傅妍聞言眼睛亮如星，“你有比賽嗎，我一定會去看的！”
雷錚咧唇一笑，伸出小拇指，“那說定了？”
“說定了！”傅妍同樣伸出小拇指勾住雷錚的手指晃了晃。
“小妍，我們該走了。”傅成功站在門外敲響了門。
傅妍鬆開手將手裡的糖果攥緊站起身，“那我先走了。”
“好，路上慢點。”雷錚也隨著傅妍站起身，走到門前開啟了門，看著傅成功禮貌問了聲好，“傅叔。”
“小錚。”傅成功看見雷錚立刻眉開眼笑，當他看到傅妍衣衫妝發整潔時臉上笑容僵硬下來，“我們走吧。”說罷他率先轉身下了樓。
傅妍嘆了口氣隨著傅成功一起，走到樓梯拐角時她停住腳步，看著雷錚嫣然一笑。
“我好像已經有點喜歡你了。”說罷她快步離開。
什麼啊？
雷錚聽傅妍的話語也沒細想，搖搖頭關上了門。
他走到窗前發現雨已停，花園中的綠葉因雨水的沖刷更加翠綠，薔薇也更加瀲灩。
只是有礙眼的保鏢。
雷錚“嘖”了一聲坐在書桌上，伸手拿起桌上鬧鐘看著那指標不停歇走著，心裡琢磨著怎麼才能出去。
他可是答應了衛霄自己會回去的啊，怎麼可能輕易食言。
急促鬧鐘響起穿透不知何時伏桌而睡的雷錚耳膜，自睡夢中驚醒伸手將鬧鐘關停，他揉著眼睛掃了眼時間。
10:44。
他立刻站起身換好衣服，穿上黑色外套對著落地鏡揉了揉臉保持清醒。
雷錚走到窗外向下看去，本在花園的保鏢早已不知所蹤，他心中歡呼一句“Nice”後便利索把房間內的所有被子枕頭什麼的柔軟東西如數扔出床外做緩衝，跨上窗沿蹲在上面向下看了看，確認沒有東西后他毫不猶豫從二樓跳了下去。
他本想無傷落地，卻奈何一顆石頭崴了雷錚的腳。
雷錚倒在地上捂住右腳疼得倒吸一口涼氣，不遠處突然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他心裡大驚也來不及處理站起身步履蹣跚輕車熟路摸出花園，成功逃離自家別墅。
路上行人稀少，就連星月也被烏雲遮掩，雨後空氣清新凜冽，似乎每呼吸一下就是在清洗著肺內的骯髒。
雷錚看著路旁店鋪櫥窗玻璃上道一倒映出自己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勢感覺十分滑稽。
自己現在怎麼這麼像二逼青春劇的主角呢？
這次的劇情是偷偷摸摸溜出門見另一半，下次呢？為了另一半放棄家業？
別太蠢了。
本一個小時的路程因為崴腳被硬生生拖到了一個半小時，期間還好死不死下了點小雨。
當他站在那扇他熟悉的門外敲響門時，居然還有點小期待。
衛霄這一天基本都呆在沙發上，電視雖然開著但他的心思完全被門吸引，他希望雷錚在某時某刻能敲響門，而自己則是第一個迎接他的人。
這次也不例外，當門被敲響衛霄立刻站起身開了門。
此刻他希望出現的那個人真的出現在了自己面前。
只是有點狼狽。
衛霄從沒見過雷錚狼狽的模樣。
本潔白的發被雨水打溼，上面沾染了泥土和綠葉，而他的身上也被泥土汙染。
倒是他的笑容，還是那麼燦爛。
“我還以為你……”
“我說過我會回來。”雷錚咧唇一笑繞過衛霄進了門，彎腰小心翼翼換下滿是泥土和雨水的鞋。
衛霄關上門，提腕將雷錚發上的葉子如數摘下，隨後從背後抱住雷錚，也不顧他的衣服是否將自己的白T汙染浸溼。
他緊緊抱著他，將臉埋入他的頸窩，嗅著他身上的味道。
那味道中混雜著泥土雨水。
很好聞。
背後人灼熱的氣息噴灑在自己剛淋雨的面板泛起一陣陣雞皮疙瘩，雷錚伸手推了推衛霄的頭髮笑著說：“很髒，先讓我洗個澡。”
衛霄這才鬆了手，替雷錚褪下外套放在一旁，隨後走進浴室替他調好水溫。
雷錚走進浴室褪下髒了的衣物，伸手擰開開關任溫熱水順頭頂澆淋而下。
還是這裡能讓自己安心。
衛霄則坐在沙發上眼神盯著浴室方向，他聽見浴室中傳出水聲手裡緊攥的桃子此刻被手指嵌入，甘甜汁液順著手指流下。
雷錚終於回來了。
他很想問問他他是什麼事，但又怕雷錚說他不該問的別問。
應該問嗎？他很在意。
在意的要死。
待他回過神浴室水聲已停，他把桃子放下急忙抽了幾張紙巾擦乾淨黏膩的手後站起身走進臥室從衣櫃中拿出他早就洗乾淨的衣服整齊放在床上。
雷錚一瘸一拐走進臥室，換好上衣，嫌棄穿褲子麻煩索性只穿內褲一屁股坐在床上感受著腳踝帶來的刺痛。
“你腳怎麼了？”衛霄見雷錚如此單膝跪地小心翼翼捧起他的右腳看著他腫脹不已的腳踝臉上盡是擔心神色。
“跳下來時候沒注意石頭一下把腳崴了。”雷錚樂呵一笑。
衛霄起身從冰箱拿出冰袋，提著醫療箱回到臥室重新半跪在地，把雷錚的右腳放在自己膝蓋上替他冰敷。
“什麼跳下來？”
冰袋覆蓋在腫脹腳踝刺痛更加明顯，雷錚下意識顫了一下身子呲牙咧嘴倒吸一口涼氣，他手撐著身子緊緊抓著床單。
“我爸不讓我出門，還派保鏢看著我，我氣不過就從二樓跳下來了。”
衛霄聽雷錚這話哭笑不得，細緻地替他冰敷，“他是你爸，你不能忍一下嗎？”
“不能，”雷錚斬釘截鐵回答，“我是為了你才出來的。”
衛霄動作一頓，他抬眸看著雷錚額頭覆滿薄汗，看著雷錚的眸依舊清澈璀璨。
“為了我？”
“嗯，因為我想見你，想見你想得要死。”雷錚洩了力索性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燈散發出盈盈燈光。
衛霄聽著雷錚這話心臟又劇烈跳動起來，不斷敲擊著他的耳膜。
他看著雷錚修長潔白的雙腿，下意識嚥了口唾沫移開目光看向他因呼吸而起伏的胸膛，想到了雷錚沉淪於慾望時的樣子。
比現在的起伏更大。
但此刻理智大於慾望。
他知道現在什麼最重要。
衛霄收回目光垂眸專心給雷錚冰敷。
雷錚怎麼會察覺不到衛霄那赤裸裸不加掩飾的，如餓狼般的眼神，侵蝕著自己每一寸肌膚，似乎要把自己當獵物一樣大快朵頤。
他就喜歡衛霄這樣兒，這才是最真實的衛霄。
“你是因為什麼回去的？”衛霄糾結片刻終究還是問出了這個問題。
“沒什麼，就生意上的事罷了。”雷錚扯了謊。
這是他第二次對衛霄不坦誠。
第一次則是衛霄問他他和多少女生做過。
他可不能讓衛霄知道訂婚的事兒，因為連雷錚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無比荒唐。
衛霄對雷錚說的謊深信不疑，他將冰袋放在一旁抽了幾張紙巾擦拭去腫脹處的水滴，隨後拿出噴霧仔細噴著。
“你呢？”雷錚坐起身狹眸看著衛霄，眉眼含笑繼續道：“你想我嗎？”
衛霄按摩著雷錚的腳踝垂首點點頭。
雷錚將腳收回踩在床沿，伸手撫摸著衛霄的耳垂，再順著他完美的下顎線勾指抬起他的下巴，看著他逐漸被迷離所覆蓋的眸，勾唇輕笑一聲。
“看著我，好好回答一遍。”
衛霄被迫於其對視，瞬間被捲入名為“慾望”的漩渦中無法脫身，他嚥了口唾沫不自覺跪正身子。
“我想你。”
“你跟我說說，你是怎麼想我的？”雷錚現在就像是伊甸園裡的蛇，不斷誘導衛霄展露出他最原始，最赤裸的慾望。
說來也奇怪，跟別人談戀愛時候雷錚可不這樣，單單跟衛霄在一起就變了。
衛霄聞言垂眸直起脊背，將唇覆在雷錚腿上來回遊離落吻。
“我想你想的要死，我想讓你一直待在我身旁，哪兒都不許去，我想讓你只對我一個人笑。”
此刻衛霄那強烈的佔有慾包裹著雷錚的全部，讓他能更加有恃無恐肆無忌憚。
“原來你這麼想我，那你告訴我。”雷錚狹眸看著衛霄紅了的耳尖壞心思上頭，他頓了頓話語用另一隻腳踩在衛霄的肩膀，看著衛霄隱忍的表情他無比愉悅。
“你想要我嗎？”
衛霄攥住雷錚的腳踝緊緊咬著後齒搖了搖頭。
“你可真是個不誠實的孩子，那兒明明都在說想要我想的不得了，為什麼要搖頭呢？”
衛霄額頭不自覺覆了薄汗，他抬起頭看著雷錚居高臨下的目光回答道：“你受傷了，我不想讓你再疼。”
聽著這回答倒是令雷錚意外，他愣了愣看著衛霄單純的眼神隨後口中爆發出爽朗笑。
沒想到他居然在關心自己，還真是可愛啊。
“怎麼了？”
“沒什麼，這點疼還不算什麼。”
“那也不可以……”
雷錚俯身用手指堵住衛霄的唇，勉強身子後移對著衛霄勾了勾手指，衛霄果真像是一條狗一般爬上了床，爬在自己面前發出慾望的粗喘。
“你不想要我，但我想要你，怎麼辦，老公？”雷錚嗓音低沉無比誘人，說罷他將左腿環繞在衛霄的腰際。
這個稱呼讓衛霄的理智燃燒殆盡，他將唇覆了上去，與其纏綿嬉戲。
雖然當下面那個不是雷錚的作風，但是已經無所謂了。
因為他早已習慣衛霄給他帶來的快感，在上面還是在下面都沒有差別。
“下週的比賽怎麼辦？”
酣暢淋漓的性事完畢後衛霄背對著雷錚坐在床尾替他按摩更加腫脹的腳踝。
“繼續參加唄。”雷錚手撐著頭狹眸看著衛霄背上新鮮的抓痕心裡無比饜足。
那是他留下的。
也不知道衛霄今晚為什麼那麼興奮，難道是自己叫他老公的原因？
如果是的話那還真是純情啊。
雷錚想到這兒勾唇輕笑聲。
“但是……”
“別但是了，我說沒事就沒事，快上來睡覺吧，我困了。”雷錚打斷衛霄的婆婆媽媽拍了拍身旁。
“好吧。”衛霄垂眸上床替雷錚蓋好毯子，側躺在他身旁看著令他無比著迷的眼眸出神。
為什麼會有這麼美的眼睛呢。
實在是太美了。
“看什麼呢？”雷錚笑著伸出手捏了捏衛霄的臉頰。
“你的眼睛。”
“有什麼好看的。”
“很好看，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你的眼睛就吸引住了我，我從沒見過這麼美的一雙眼睛。”衛霄說著捉住雷錚的腕子放在唇邊留下細碎的吻。
雷錚聽著衛霄的話語心跳忽然加快，臉頰也不自覺發燙，他抽出手翻了個身，“別胡說了，快睡覺吧。”
衛霄勾唇一笑將雷錚緊緊抱住。
雷錚感受著身後人灼熱的溫度和熱烈的心跳一下一下敲擊著自己的脊背，一股難以描述的感覺自心底油然而生。
那感覺是什麼？
是愛？
或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