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付清華請吃飯，蘇歌沒挑太貴的地方，而是選了一家小飯館。

這家小飯館是北方菜，付清華是北方人，恰好。

王卞起收到定位的時候，有些難以置信：“蘇先生，要不我來選地點？”

實在是定的地方太寒酸了。

蘇歌不以為然道：“那飯館還可以的，就這麼定了吧。”

王卞起挺愕然，雖說是付清華請客，可選個小飯館未免有些瞧不起人，難道蘇歌以為要他花錢？

“這摳搜的樣子，也不知道付書記會不會怪罪。早知道就我來選地方了。”

王卞起覺得蘇歌沒有格局，多少人趕著趟組局，他倒好，替公家省錢了？

剛好付清華聽到王卞起的嘀咕，當即訓誡道：“這次是我私人請蘇先生，不要上升到組織的層面。再說了，拒絕鋪張浪費，蘇先生選的好。”

王卞起低著頭，捱了訓，轉念一想，又好像是這麼回事。

蘇栝把麵包車停好，問蘇歌：“咱們怎麼去接你說的老闆？”

“就那輛，你送我去這個定位的飯館。”蘇歌指了指巷口的740Li，把鑰匙丟給蘇栝。

拿著鑰匙，解了鎖，蘇栝有些侷促：“要是不趕時間的話，我換身衣服？免得把人家的車弄髒了。”

蘇歌把他推進去，門關上，自己又跑副駕駛繫好安全帶：“車是服務人的。”

“弟，到底什麼大老闆，專門把車送過來接你？”蘇栝摸著方向盤，滿眼都是羨慕，“你說有錢人就是好，這質感，這舒適，這豪華，嘖嘖嘖，豪車就是豪車。”

“就是一個老闆，我幫過他的忙，他就對我挺重視的。”蘇歌隨口謅了一嘴。

當車輛啟動，蘇栝手心有些冒汗，麵包車皮粗耐操，開慣了後也是習慣地板油，差點就撞護欄了。

蘇歌見蘇栝時速才20碼，道：“哥，開快點唄。你這開的比電驢還慢。”

的確比電驢還慢，這幾分鐘幾乎一直在被後面的車超車。

蘇栝嘿嘿笑道：“在適應，平時開慣了有離合器的，這下子不習慣。怕撞。”

“撞就撞了，你放心開起來。”蘇歌這才知道蘇栝的顧慮。

蘇栝試著加油，來了感覺：“太好開了，豪車就是不一樣啊。你說要是我有一輛該多好？”

“那這輛就送你開了。反正那個大老闆平時都不用。”蘇歌說道。

蘇栝連搖頭：“那不行，我哪敢開這車，加油保養和保險，我打工都不夠養它。弟，還是你見過世面啊，你看我，開這車都緊張，你卻好像很淡定。”

兩兄弟有一句沒一句地來到了地方，蘇栝不敢相信，突然領悟道：“要不再定一個地方？”

他以為蘇歌沒錢，所以請人在這種地方吃飯。

蘇歌開啟副駕駛，拿出兩千塊給了蘇栝，徑直下車：“對方付了代駕的費用。這次是人家請我，對了，一起下去吃。”

蘇栝想著反正有兩千的代駕費，自己就在包廂外的大廳吃頓好的也行。

“好，不過你們吃你們的，別管我。”

蘇歌也不強求，進了提前預定好的包廂，才發現付清華早到了。

一見面，付清華連忙上前，就是對蘇歌的救命之恩一陣道謝。

聽醫生說，蘇歌那天開的口子恰到好處，付清華也才能這麼快就恢復並且出院。

有了上次的教訓，這次王卞起可不敢怠慢，隨著帶著藥品。

付清華非要讓蘇歌坐主位，蘇歌拗不過，只好坐了。

“蘇歌，你這地方選的好啊。菜品很正宗。”既不鋪張，又能出品精緻，付清華看得出蘇歌選這裡是用了心的。

蘇歌客套了幾句，突然與付清華大談實業與科技。

付清華原本只是當作蘇歌挑話題聊天，誰知道聊到後來竟然被蘇歌所說的給吸引了。

兩人一聊就是一個多鍾，付清華聽完意猶未盡：“你的想法是好的，可惜這樣的科技創新，咱們國家目前還沒法達到這個高度，更別說和M國比了。”

蘇歌笑著說道：“這幾年M國一直技術封鎖，還大搞技術壁壘與制裁，其實國內不是說沒有創新力，而是……誒，不能再說，再說的話就不過審了。”

付清華有著極高的political高度，也知道蘇歌想表達什麼，道：“你不能這樣看，雖然當初大力發展經濟的過程中靠房地產的這個問題現在尾大不掉，後遺症嚴重，但國家的經濟核心絕對不是靠這個，靠的是創新發展。”

頓了頓，付清華又道：“只是科技創新被卡脖子，想要突圍，談何容易。即便我們引以為傲的某些領域，的確也不是最出色的，這方面我也不是專家，不能外行說內行話。“

蘇歌開門見山，直入主題：“省裡要是能給我支援，不說其他的，我能讓半導體制造業上升一個階梯。”

王卞起實在是聽不下去了：“蘇先生，你畢業才幾年，又不是這個領域的，怎麼關心起這方面了？再說了，全國的頂尖人才都不敢說這句話，你知道要讓半導體這個行業上升一個臺階，可不是一兩個技術就能實現的，這裡面的方方面面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蘇歌盯了王卞起許久，直到他心裡發麻才說道：“王秘書，那天我動刀的時候，你還要我坐牢呢。你的認知，侷限於你的見識我能理解，但搞科技創新，絕對不能和politics混為一談的。”

一句話懟得王卞起啞口無言。

蘇歌懟完，從口袋裡拿出四張上面密密麻麻畫著線路圖的A4紙，遞給付清華：“我也不遮著掩著，我有幾個朋友，在這方面是天才，他們也有一定的技術成果，但我怕技術最後落在資本的手中。這幾張圖您交給科學技術部，我保證他們會連夜召開會議。”

“如果真的是這樣，恐怕省裡也給不了你要的支援。”付清華一愣，既然是這麼重要的圖紙，蘇歌幹嘛要遞過來？

其實蘇歌來之前，買了幾部手機讓公輸頫拆解，然後公輸頫就其中的晶片技術進行了改良，這張圖其實也就是一個雛形的草稿。

蘇歌說道：“我的要求不高，省裡給我劃個地方，同時呢，關鍵時候不要讓國內那些頭部壟斷企業來搞我就行了。”

王卞起嘀咕道：“說半天，還不是想騙土地政策。”

付清華瞪了王卞起一眼：“你先出去。”

“付總……”

“出去！”

付清華對蘇歌的話是相信的，因為醫生和付清華說過，蘇歌對他身體開的那兩刀，即便用最精密的儀器都未必能做到這個水平。

將信將疑，付清華拿出手機，對圖紙拍了個照，發給了他認識的這方面的院士王以渡。

等了五分鐘左右，見對方沒反應，付清華給了個電話過去：“王教授，我發了幾張圖紙給你。”

“付書記，我現在很忙，可沒空看什麼圖紙。”王以渡直言道。

付清華認真道：“你現在就看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