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積分,憑藉身份卡每人每天可以領兩個。
至於味道口感,那就是柴,微苦,澀,水分不多,生啃就像在啃鐵疙瘩,煮熟吃又扎嘴,像是在咀嚼木頭屑,有點營養,但不多,飽腹感很強。
吃一個土豆或是紅薯,你一整天都不會感到飢餓。這時候想想,哎喲我的天,沙蠍簡直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好嘛?
傍晚的避難所東北角,這裡白天也鮮少有人經過。
“給,剛死的,身上還有熱乎氣呢。”王大慶拖著一個大的編織袋遞給對面的人。
李濤開啟編織袋瞄了一眼,就把手裡的布袋子扔給了王大慶。
王大慶抬手接過袋子開啟一角,一股大米的清香散發出來。
紮緊口袋揣懷裡,捂的嚴嚴實實的。又看了一眼李濤,動了動嘴唇,最後什麼也沒說,弓著揹走了。
李濤一把扛起袋子往回走。這才多大一會兒啊,袋子裡的肉都凍硬了。
王大慶回到自己家關上門,這才從懷裡把大米拿出來,遞給趙雲霞,:“就換了這些,你放好,偶爾給兒子煮點解解饞就行了。”嘆了口氣,就去火堆旁烤火取暖。
王大慶能認識李濤純屬意外。
極熱的時候,他們全家都在防空洞躲著,隔壁的隔壁就是李濤他們。
李濤觀察了他家很久,重男輕女。男孩每天就在防空洞躺著,也不出去抓沙蠍。
倒是女孩,每天都跟著別人一起出去。手被蠍子蟄的像饅頭,那個老婆子也不見心疼,每天對女孩兒非打即罵。
有一天晚上,王大慶換完沙蠍回防空洞的路上,被李濤堵在了偏角。
“我看你閨女每天這樣,身體也堅持不了多久了,我認識個專門收屍的人,能換半袋大米,到時如果你有需要,可以找我。”王大慶當時聽了還特意看了李濤一眼,也沒說什麼,點點頭就走了。
今早孩子沒起來給家裡煮飯,被趙雲霞提起來打了幾耳光。力道大了些,女孩兒沒站穩,後退的時候,被地上的木頭絆倒了,側趴在地上半天沒起來。
指望趙雲霞把孩子扶起來關心一下是不可能的,自己兒子更是指望不上。
等王大慶把人翻過來時,就看孩子已經出氣多,進氣少了。
王大慶想起李濤說的話,連猶豫都沒有猶豫一下,裹好衣服就出門了,去李濤給的地址找他。
趙雲霞伸手接過來開啟看了看,:“這也太摳門了,那麼大的一個閨女就換了這麼點兒的大米。
還有,你歇歇就出去找點木柴吧,家裡沒多少了,外面太冷了,兒子也沒個厚實的羽絨服,別凍壞了他。”瘦到脫相也掩蓋不了她臉上的尖酸刻薄。
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坐在王大慶對面披著棉被取暖。
頭髮油的打綹,火光照應著他的臉上,一臉的疙瘩,額角處還有幾個膿包,看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一層。這臉?蒼蠅路過都得翻山越嶺吧?
“媽,今晚喝粥吧,我今晚就想喝。感覺還是上輩子吃過大米。”王帥從頭到尾都沒阻攔過父親拿姐姐的屍體去換吃的。更沒說過要和父親一起去找柴。好像父母姐姐為他做的這些,都是理所應當的,也習以為常了。
“好,晚上就煮。”
三十二排四棟。1202室。
‘叩,叩,叩’
“開門,我回來了。”隔著大門,李濤粗啞的聲音響起。
一個尖嘴猴腮的男人,開個門縫瞄了門外人一眼,這才開啟門。
大門沒全開啟,李濤側身拽著袋子就閃身進了屋。
三十平的房子,進門就是幾張單人床圍著中間的火堆,黑的發亮的被子隨意的扔在床上。
本就不多的木柴煤塊堆放在一角。牆上的冰霜東一塊西一塊的呈暗紅色。角落的水泥地也堆滿了垃圾。旁邊就是隔出來的廁所。
廁所裡鋪著一個木板子,一把菜刀。旮旯堆放著一些剔的乾淨的骨架。有大有小。但無一例外全是人的骨架。
“張三,你把這個剔了,煮點肉,少煮點,多放點土豆紅薯,蓋蓋味兒。王二,你等天黑,去把廁所這些骨頭都扔了,扔遠點,別被發現了。”李濤哆嗦著說完,就披上棉被坐在火堆旁取暖。
他孃的,這鬼天氣,太冷了。出來一會兒,就感覺身體都凍透了。
張三吸了吸鼻涕,開啟編織袋子,一個女孩子的身體就出現在他眼前。
全身凍成了暗紫色,瘦弱的身體沒有二兩肉。凹陷的臉頰能清晰的看出巴掌印,眼睛微張,嘴唇青白。
“這王大慶夠摳的啊,衣服都扒光了,一件也沒留。”邊說著邊把屍體從編織袋提出來。“這鬼天氣太冷了,都凍上了。王二,過來搭把手。”
兩人費力的把人從袋子裡拿出來放在木板上,張三就開始動手肢解。
都凍上了,只能用捲了刃的菜刀硬砍。
這年頭,吃口肉太難了。
他跟王二在末世初期,跟李濤正經找了不少物資。但長時間不吃肉,不沾葷腥,身上沒熱乎氣,也沒勁兒。
第一次吃兩腳羊的時候還是在極熱期。
是從一對年輕夫妻手裡換來的。因為缺水,又吃不飽,孩子沒挺住,等到他們手裡的時候已經沒氣兒了。
從那之後,三個人就收不了手了。但他們從不吃活的兩腳羊,死的也是拿糧食跟別人換的,不白吃。
從極寒初始到現在,他們吃了好幾只。骨頭都堆放在廁所裡,一直沒扔過。
烹飪時,也是都摻雜著別的食物,儘量掩蓋氣味兒。也算是他們運氣好,這麼久了,一直沒人發現。
左鄰右舍聞到過味道,最多就是覺得他家的條件好,能吃上好的。
當然也有上門乞討的,拿身體換糧食的,道德綁架的,撒潑打滾的,應有盡有。
給是不可能給的,這年頭,物資太珍貴了。更不用說他們吃的肉還不一樣,更不敢讓別人發現了。
張三把女性肚子特有的一塊割掉,留了下來。晚上用火烤烤能軟乎一些,方便他用。
現在物資緊張,他們雖然有存貨,可也是吃一頓少一頓,用物資去找女人,張三覺得不划算,自己動手,豐衣足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