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面一度變得不可控,輸了的人狂笑,贏了的人嘶聲尖叫,有些稍微清醒的人指著十六月和七曜嘶喊道:
“一定是他們搞的鬼!”
後邊有人接話,“他們那樣,一看就不是正經來賭的人!”
十六月小聲在七曜耳邊嘟囔道,“這賭博還分什麼正不正經,正經人誰來賭場。”
七曜輕笑出聲,淡淡地掃了他們一眼,又看了眼自己和師弟,“我們師兄弟也不正經?”
十六月,“我可沒說,我自己可是個正得不能再正的正經人,師兄你嘛......”
七曜,“怎麼?”
十六月沉思,“我持懷疑態度。”
不一會兒這個堂子裡的老大便出來了,肥頭大耳,滿腹油脂,皺著張老臉不善地看著相談甚歡的倆人,越想越氣,向後面的跟班打了個手勢。
跑來這裡砸場子,還若無其事地打情罵俏,怎能不氣!
那些人正準備衝過來,便見一個大漢神色緊張,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在那個老大耳邊慌忙說道,
“老大,外面的人都被樹藤捆在了地上,那些兄弟臉上和身上有好些個黑色的洞,還淌著血水,還有個兄弟眼珠子都沒了...只留個血窟....窟窿。”
他現在想起外面那慘不忍睹的畫面想著就背脊發涼,渾身哆嗦。
“那兩個人一看就不好惹,老大,我們快跑吧!”
肥滾滾的那人咬著一口金牙,伸出手怒指著七曜和十六月,臉上有著褶皺的肌肉飛快地跳動,顫聲道,“妖道!”
有些膽子小的人先跑了出去,一人嘴裡大喊著,“兩個大男人,夜黑風高,膩膩歪歪不是妖道是什麼!有違綱理倫常!”
多人附和,“就是就是,一看就不是正經男人。”
正經男人都喜歡女人!
剛跑出去便被巷子裡的場景嚇得尖叫連連,當場就暈了過去。
一時間整個堂子變得混亂不堪,所有的人都爭相往外跑去,包括他們正要找的那個男人。
七曜拉住那人的衣袍,淡淡道,“跑什麼。”
那人神色慌張地回頭,怒目圓睜,喝道,“放開...”,
說話間,整個院落中皆憑空綻放出暗紅色的花朵,散發著陣陣異香,
那些跑出去的人,吸進了香氣,都昏倒在了地上,甜膩的香霧從縫中鑽進了屋裡......
“這是什麼,好香......啊......”十六月話還沒說完便癱軟了下去。
七曜眼睛眨了眨,趕忙伸手將人撈了起來,
該死,忘了師弟沒有靈力。
七曜袖中的濯龍歡快地遊了出來,將這院落中的邪念吃了個乾淨。
七曜將十六月抱在懷中,看著那個早已經昏過去的男人,面露難色。
七曜抱著十六月走在前面,濯龍在後面咬碎了牙,哼哧哼哧地拖著那個臭男人。
它是龍,是舉世唯一的龍誒,淪落到做苦力的地步!
隨後一道赤色火焰將門上方“無憂坊”三個字燒的乾乾淨淨。
第十七章
夜色已深,空無幾人的街上,一個人影匍匐在地,時而窸窸窣窣地移動,時而停滯不前,頗有些詭異,
十六月在七曜的懷中醒來,迷糊道,“我怎麼睡著了?我怎麼在師兄懷裡?”
七曜頓足,“醒了就下來。”
十六月往他懷裡一縮,哈欠連天道,“我怎麼覺得好睏,眼皮好重......誒誒誒,別摔啊!”
七曜還是沒狠心將人扔下去,而是蹲下身,將人輕輕放在地上,又轉身去托地上還在昏睡的男人。
十六月坐在地上,雙手抱膝,委屈道,“師兄抱了我,還不負責!”
七曜託著那人的腿走了一段路,回頭道,“怎麼負責?”
十六月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嘿嘿笑道,“以身相許?!”
七曜轉身淡淡道,“跟上來。”
十六月追上去與他並排而行,“換種方式怎麼樣?”
七曜,“什麼?”
十六月踮起腳快速在他臉上輕啄一下,然後慌張地抱住頭喊道,“事已至此,你打死我也沒用!”
七曜愣在原處,手抬起停在了半空,半晌後又放下,夜風拂過,臉側還殘留著溫暖柔軟的觸感,
“確實......不過,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七曜低沉的聲音飄落在十六月耳中,十六月抬頭,黑夜中師兄的表情有些模糊,看不太清,
有些後怕,但還是嘴硬道,“我,我這是表達愛意。”
七曜沉默了一會兒,無聲嘆息,“我們才認識多久?你就確定要喜歡我?”
十六月:“我對你一見鍾情,再見傾心。”
七曜,“那是見色起意,矇蔽心智。”
十六月,“......都一樣,那啥,智者不入愛河,傻子才談情說愛,失去理智本就正常。”
七曜心道師弟竟然還伶牙俐齒,一嘴的歪門邪理。
“走吧,師弟!”
七曜繼續向前,十六月又湊了上去,
死皮耐臉才是追妻的正確姿勢!
見七曜臉上輕鬆的模樣,並無半點疲憊之色,
問道,“師兄,你不累嗎?”
七曜偏頭朝他一笑,“你躺地上,師兄我再拖一個也是輕而易舉。”
十六月擺擺手,“那還不如師兄抱著我。”
七曜,“.......”
“師兄,我們要帶他去哪裡啊?”
“回他家。”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