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柳凌摁在樹上,溫書忍不住親了一口又一口。
柳凌身上的力氣逐漸消失,只能靠在樹上,手緊緊抓著溫書的衣角。
“凌哥,”期盼許久的事終於達成,溫書的心情極好,他的額頭抵著柳凌的額頭,看著臉色通紅,雙眼迷濛的柳凌,輕笑,“現在在外面不方便,我們回去再親親好不好?”
柳凌根本就沒有聽清楚溫書在說什麼,只是下意識的回答:“嗯。”
溫書笑著扶起柳凌:“咱們先下山吧,至於揹簍,回頭再說。”
誰知道他們摔下來的時候揹簍掉哪裡去了。
再者,就他們現在的情況,也不可能再爬到山上去。
兩個揹簍罷了,又不值錢!
現在還是凌哥比較重要,嘿嘿。
“嗯,”柳凌已經恢復些許清明,但臉色、耳朵依舊紅的厲害。
摔了這一下,身上難免不適,兩個人攙扶著下山,卻還時不時的相視一笑。
果然是有情可凌駕於一切,無視天崩地裂,笑看海枯石爛。
不過他們高興沒多久,狼狽的模樣就被大隊長瞧了個正著,還把大隊長嚇了一跳:
“溫知青,柳知青,你們這是······”
“讓大隊長見笑了,”溫書道,“一腳沒踩穩,從山上摔了下來。”
大隊長了然,山上的路確實不平坦,就是他們這些經常上山的鄉下人,時常還會摔一跤呢。
習慣了就好。
“用不用去衛生院看看?”
“不用不用,沒什麼大礙,”溫書道,“我們有藥,自己敷些藥就行。”
大隊長看他們雖然有傷,但好在並不嚴重,他們鄉下人平日裡磕一下摔一下的很正常,便道,“那也成,這幾日回去好好休息,柴不用操心,若是不夠,我讓隊裡的人給你們送。”
他們大隊靠山,別的沒有,柴有的是。
“此事我們正想找大隊長商量,”溫書道,“若是可以,我們想和隊裡換些柴,眼看著天冷了,我倆又受了傷,應是沒辦法上山砍柴了,再者,今年過年我大哥可能會來看我,多一個人,自然要多備一些柴。”
現在隊裡的人大多都閒著呢,能多一點收入,大隊長自然是願意的。
不過,聽到溫書的家裡人要來看溫書,大隊長“嘖”了一聲。
自從有知青下鄉,多少年了,他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家裡人來鄉下看望的。
這個溫知青,真真是了不得啊!
大隊長回去後,立刻就安排了大隊裡幾戶比較困難的人家負責給溫書兩人換柴的事。
這幾戶人家都是家裡勞動力比較少,又有老有小的,生活比較困難。
特別是李安家。
李安已經十五歲了,別的孩子上學的年紀他已經在家裡掙了兩年的工分了。
兩年前,李安的父親生病去世,為了減輕母親的負擔,他選擇了輟學,十三歲就開始跟大人們幹一樣的活。
今年農忙,為了多掙些工分,十五歲的少年早出晚歸,已經能賺八九個甚至滿工分了。
李安為人品性極好,大隊長自然願意多幫他一把。
這次溫書想要找人換柴一事,大隊長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他。
“安兒啊,”李安母親道,“大隊長願意照顧咱娘倆,你可得好好的幹活啊。”
“娘放心,我會的,”李安收拾繩子和砍刀,“娘,我上山了。”
“好,”李安母親拿出兩個窩窩頭給李安,“帶上,路上注意些,不要傷到了。”
“我知道了娘,”李安咬著窩窩頭就出了家門。
到了山上,窩窩頭也吃完了,李安先去看了看前幾日挖的陷阱,沒有什麼收穫,李安也不失望,拿起砍刀便開始砍柴。
溫書和柳凌回到家,相互敷藥,包紮傷口。
兩個人還時不時的相互看一眼。
“這麼高興?”溫書問。
“得償所願,自然高興,”這次,柳凌不光腦袋開竅,嘴也終於“開竅”了。
處理好柳凌手臂上的傷口,溫書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嘴角勾起靠近柳凌:“凌哥,讓我看看你身上的傷,需不需要敷藥或者···包紮一下?”
“不,不用······”柳凌身子一僵,下意識的想拒絕。
“怎麼會不用呢?”溫書一把將柳凌推倒在炕上,一手將柳凌的雙手固定在頭頂,一手去解他衣服的扣子,“不看看我可不放心。”
柳凌微微用力掙脫溫書的束縛,握住溫書的手:“溫書,現在···是中午,不好!”
柳凌的反應逗笑了溫書:“凌哥,你的意思是,晚上可以?”
柳凌吶吶不知道該說什麼。
“好了,凌哥,你休息一會吧,我去做飯,”溫書決定不逗他了,怕惹毛了以後就沒有親親抱抱的“福利”了。
今天是凌哥的身子撞在樹上兩個人才停下來的,所以凌哥應該傷得比自己重。
凌哥不好意思讓自己看,那就讓凌哥多休息一會吧。
等他睡著了,嘿嘿……
“好,”柳凌確實覺得不舒服。
溫書出去後,柳凌躺在炕上不一會就睡著了。
將飯菜做好後,溫書回到房間,見柳凌真的睡著了。
溫書眼睛一亮,慢慢掀開被子,輕輕解開柳凌衣衫的扣子,看到柳凌精緻的鎖骨,溫書的眼睛在放光,不過他知道,現在還是以檢視柳凌的傷勢為重。
溫書抱著柳凌翻了個身。
也許是察覺到熟悉的氣息,柳凌並沒有醒。
然後溫書就看到柳凌背後大片的淤青。
溫書心疼壞了,小心翼翼的給柳凌敷藥。
這些藥,是前段時間隨著包裹一塊寄來的。
當時他來下鄉的時候,爺爺就提到過,說是在鄉下,還得下地幹活,難免磕著碰著,鄉下看醫生也不方便,就讓爸媽多給自己備些藥,說是預防萬一也好。
所以,他的包裹裡,有各種各樣的藥,止血、感冒、頭疼、拉肚子的藥等等,都有。
特別是這個外敷的傷藥,效果特別好,是溫家的常備藥。
對溫家人來說,受傷太尋常了,自己敷一敷就完事。
甚是有的時候,都不需要敷藥。
當時他拿到藥的時候還有些不以為然,沒想到這麼快就用上了。
果然是“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他得寫信謝謝爺爺他老人家。
不行不行,還是算了,這樣爺爺就知道他受傷的事了,還是以後再說吧。
睡了差不多一個小時,柳凌就醒了。
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溫書的懷裡,柳凌怔了一下,好像還沒有反應過來。
“醒了,”溫書逮著柳凌親了一口。
已經想起今天發生的事,柳凌的耳垂又紅了。
“餓不餓?起來吃飯吧,”溫書一下一下的輕輕扶著柳凌的後背,“有沒有覺得好一點?”
“嗯,”柳凌確實覺得好多了。
看來他睡著的時候,溫書已經幫他上藥了。
想到這,柳凌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可是讓他手足無措的,還在後面。
因為溫書想起來一件事,他覺得應該給柳凌說一聲,好讓他有個心理準備:“我已經給家裡人寫信,把我們的事告訴他們了。”
柳凌身子一僵,睜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著溫書。
“仔細算算,他們應該收到信了,”溫書道,“過幾日身子好些,咱們去縣城拍個照片,寄回去讓爺爺他們看看,可好?”
柳凌這次是真的慌了,急忙問:“你什麼時候寫的信?我們不是今天才,才······”
“才什麼?”溫書發現,逗柳凌特別有意思,他以前怎麼就沒發現柳凌這麼容易害羞呢。
“溫,溫書,”柳凌抱住溫書,然後微微用力翻身將溫書壓在身下,鄭重的問他,“你在信裡寫了什麼?”
溫書眨了眨眼睛,有些為難:“這都是好幾日之前的事了,有些想不起來了 。”
“溫書,你就告訴我吧,”柳凌將自己的額頭抵在溫書的額頭,蹭啊蹭。
溫書被蠱惑了,將信的內容全盤托出。
柳凌聽了溫書的話,又高興又擔憂。
高興的是,原來溫書那麼早就喜歡自己了,還願意把自己告訴他的長輩。
擔憂的是,溫書他的爺爺還有父母,應該不會同意吧?
他們看到信,相必應該很快就會回信,信裡的內容其實他能想象出幾分。
還有,溫書說他大哥過年的時候會來,看到信後說不定會提前來,那他會不會就是來帶走溫書的?
感受到柳凌的身子顫抖了一下,溫書輕笑的撫了撫柳凌的背:“怎麼,緊張還是害怕?”
柳凌搖了搖頭:“溫書,等過幾日,我們多撿一些板栗給你父母郵過去吧。”
溫書有些意外,他欣慰的拍了拍柳凌的肩膀:“吆,小夥子,可以啊,還知道提前討長輩開心。”
“不錯不錯,這個可以有。”
柳凌被溫書說話的口吻逗笑了:“你這語氣,弄得你是我長輩似的。”
溫書挑眉:“我雖不是你的長輩,但是有件事,我確實可以教教你。”
正當柳凌想問什麼事的時候,溫書又吻了上來。
這一次的感覺完全不一樣。
柳凌第一次知道,原來一個簡單的親吻,就可以親密到這種地步。
身上的力氣再次漸漸流失,柳凌無力的趴在溫書身上。
看柳凌一副被受盡欺負的樣子,溫書剋制著沒讓自己再吻上去,他“嘖,”了一聲:“看來你還得多練練,現在就受不了了,以後該怎麼辦?”
“你先平復一下,我去熱一下飯菜,”溫書將柳凌輕輕放在炕上,自己則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快點哦。”
柳凌一直在想溫書的話,他覺得自己太過於敏感,溫書是他的伴侶,他應該相信溫書的,可是“多練練”這個詞真的讓他忍不住多想。
想到溫書還在等自己吃飯,柳凌起身整理自己的衣服。
推開房門的時候,他已經整理好自己的表情。
也許,是自己想多了,這樣不好。
他會改的。
溫書看到柳凌進來,高興的向他招手:“凌哥快來,今天燉了魚。”
柳凌有些意外:“哪裡來的魚?”
“是磊子哥送來的,”溫書將魚盛進盤子裡,柳凌端起盤子放在一旁的矮桌上。
“磊子哥說他姐姐的婚事訂了,想換幾張布票給他姐姐做兩身衣裳,可是他現在又拿不出來東西,就拿著魚來問我,能不能先給他布票,回頭再給我東西。”
柳凌點了點頭:“你那裡布票可夠?”
“夠了夠了,布票多著呢,”溫書將筷子遞給柳凌,“過幾日,咱們也去供銷社買些布和棉花,給你做一身棉衣,過年時好穿。”
柳凌搖搖頭:“不用,給你做吧,我有。”
“我的都是新的呢,也足夠厚,你的太薄了,做一套換著穿,”溫書給柳凌夾了一筷子魚腹上的肉,自己則把魚頭吃了。
柳凌有些意外:“你也喜歡吃魚頭?”
溫書啃魚頭的動作一頓:“你不會是想說,你也喜歡吃魚頭吧?”
兩個人都有些意外,然後又相似一笑。
溫書將另一半魚頭夾給柳凌:“給你吃給你吃。”
“你吃你吃,”柳凌拒絕,“我吃肉也挺好。”
“哎呀,你這就不懂了吧,”溫書將魚頭夾給柳凌,“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
哎呀呀,前世的這個廣告詞用在這裡真的是正正好。
不過,這樣會不會顯得太油膩了啊,凌哥他不喜歡怎麼辦?
溫書看向柳凌,見柳凌微微低頭,耳垂卻紅欲滴血,那還不明白。
嘖,看凌哥平日裡沉沉穩穩的,沒想到也喜歡聽甜言蜜語啊。
柳凌確實很喜歡,聽了溫書的話,他的心跳加快,有一種發自內心的喜悅蔓延全身。
剛剛的“多練練”帶來的小情緒,全都煙消雲散。
兩個人熱熱鬧鬧的吃完飯,已經是下去三點多了。
柳凌要去刷碗,溫書沒讓,那麼狠的撞在樹上,可不是睡一覺就能好的。
都是大男人,總不能讓凌哥一直照顧自己。
溫書讓柳凌坐在院子裡的躺椅上休息,自己則去洗碗,還思考著是不是買一些好東西給柳凌補補。
“溫知青,柳知青,在家嗎?”有人在敲門。
柳凌起身去開門,來的人是砍柴回來的李安。
“柳知青。”
柳凌看到李安腳邊的柴,便明白他來的意思:“進來吧。”
“嗯,”李安提著柴跟上。
柳凌想去幫忙,被李安拒絕了:“柳知青,我自己可以。”
柳凌想起溫書說的小孩子脾氣倔,便沒有堅持。
柴還需要晾曬一下,柳凌指了指院子裡的空地:“放這吧。”
“你想要什麼?”
李安糾結了一下:“柳知青,你們有紅糖或者麵條嗎?我娘她很久沒有吃到這些了。”
其實李安想要點肉,家裡也很久沒有沾葷腥了,但是他的柴不夠,還是等過些時日再說吧。
“有,”柳凌道,“你稍等。”
柳凌看了看那一捆半人高的柴,琢磨著給多少東西合適。